第一九六章 忘心複發
原來兩個身份竟是如此的難以抉擇,季九歌也算是有些明白了當初軒轅冥為何一分為二的飾演兩個人,因為一個人是無法得到他想要的東西,隻有另一個自己才能將期望變成現實。
然而現實終究是殘酷的,人生總不會是十全十美,有得有失,正是人生的可貴之處,沒有一帆風順路,更沒有一成不變的人,身處在在無法逃脫的環境中,也隻有適應環境了。
軒轅冥想了想季九歌的話,難道他是要親自去北昌一趟找季九卿算賬?
“九歌,你在考慮考慮,他既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你此番前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人終究是要見的,不管在哪都一樣。季蕭的死,說不定也是另有隱情。”
“既然你都決定了,那明日你在出發,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軒轅冥走到季九歌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似是給他力量。
他們兄弟二人從小命苦,母妃早亡,都得奸人陷害,隻是現在他還能好些,遇見了沈婼婧,可是季九歌呢?現在卻是遭受了親弟弟的背叛,他季九歌真是背負了太多,本以為他母妃的死塵埃落定了,可是刺客的事情,讓他不由的懷疑季蕭的死,也是季九卿所為。
“此去也不知有沒有命回來,能不能讓我見阿婧一麵,就當是為我踐行了。”季九歌垂著眸光,他眼中的鈍痛,不想讓軒轅冥看見。
軒轅冥心酸不已,想當年意氣風發的緋衣男子,今日卻沉靜讓人心疼,季九歌一身冷清氣息,似是哀鳴不斷,這樣的他,不禁讓人懷念起,那時張揚自在的季九歌了。
“也罷,傍晚你去瞧瞧她,給你一個時辰,這是我最大的忍讓了。”
“謝了。”季九歌反應沒有軒轅冥預料的那般驚喜,卻是帶著淡淡的哀愁和留戀,不覺讓人深思不已。
季九歌似乎和軒轅冥也無話可說,便尋了個借口離開了太子府,他要好好的準備一番,他真摯的希望他和她能夠回到初見時的悸動。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和軒轅冥之間越來越遠,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變的沉默寡言,悶悶不樂了?似乎這一切是在情理之中,可又不在情理之中。兄弟情分,遇見心動的女人,那情分也是變的廉價不堪,何為人生?大概就是在失去和得到中去感受淚水和歡笑了。
今宵酒醒何處?他醒的也是恰到好處。佳人應猶在,隻是郎心錯,他想起以往,記起了曾經被他遺忘的心,回頭看,那記憶深處的姑娘還是美貌動人,原來一切都不曾走遠,他隻是不小心將記憶中的她丟了,他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找到。
真像是大夢初醒,這一夢竟是滄海桑田,日月更替。金針度穴果真世間奇妙,難怪軒轅冥的師父會被尊稱為醫仙,憑著這套針法,卻也是實至名歸。
他季九歌憶起了從前,但是他選擇不告訴任何一個人,因為忘心的毒又複發了,剛剛得到的回憶,漸漸消失,他已經慢慢的記不起昨日發生的事情了,他記憶正在消退,這也是他為何會選擇去北昌的原因,不止是為了軒轅冥和沈婼婧二人的生活,更是為了躲開沈婼婧,他依然是驕傲的季九歌,他的狼狽他傷心,他不想讓她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不想讓沈婼婧的內疚。
忘心複發,他比任何都難以接受,不僅會漸漸的丟了記憶,更是會將他的生命一點點的蠶食,那樣在絕望和空白的人生中死去,他寧可自斷筋脈而死,至少在離開人世間的時候他不會孤單。
忘心的毒剛剛開始複發,他還隻是將個別事情忘記而已,照這樣發展下去,他必須的將身邊所有的事情寫在紙上,如此他才能和別人活的一樣。
那抓不住的時光總是會偷偷溜走,轉眼便到了傍晚,晚霞映紅了大半邊天,殘陽的餘暉還是那麽美麗,讓人既是感歎又是喜歡。
沈婼婧因為早早被軒轅冥告知便悉心打扮了一番,因為她亦是知道這一次分離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她和季九歌是在對的時間相遇,可是他季九歌不是她沈婼婧的對的人,她這一生算是虧欠了季九歌,那樣一個如花少年,活活因為她變成了一個淒冷安靜的男子。
若水閣院中,早梅樹下,沈婼婧一身青布衣衫,甚是簡陋,她披散著墨發,那背影竟是有些蕭條,她毫無妝點麵容,出塵不染,她依然傾城傾國,依然會在不經意間傾倒他季九歌的心。
沈婼婧自私的想要將最初相遇結束他的念想,經次一別或是無緣再見,她願意季九歌夢回到起點,回到季九歌悸動的那一刻。
季九歌看著和記憶中相差不遠的沈婼婧,他不覺濕潤了眸子,人生若隻如初見該是多好,原來他一直都沒有忘記初見時的美好。似曾相識的景象,讓季九歌停止了步子,他靜靜的欣賞著早梅樹下的女子,看著看著,他的心忽然熾烈的跳動,胸口強健有力的聲音,嚇的他退後了幾步。
“阿婧,你可知我心如舊,隻是我很有可能會再一次忘了你,你會責怪九歌嗎?”季九歌心中自問,答案卻隻有沈婼婧知道。
“你來了。”沈婼婧自是不知季九歌已經恢複記憶,她淡淡的口吻,不禁又讓季九歌心房一痛。
“阿婧氣色好了很多。”季九歌掩去赤眸中呼之欲出癡戀,在沈婼婧麵前他仍是一個丟了記憶的人。
“前些日子母親都不讓我下床,若非今日要見你,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沈婼婧看似閑聊的話,背後也是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她什麽時候和季九歌說話也如此費勁了,心竟是累的想要歇息片刻。
“是九歌疏忽了,我扶你去床上歇著,女人坐月子這幾天可是得十分注意,稍有不慎,日後可是會落下病根。”季九歌將沈婼婧扶回了房間,他自己坐在凳子上,靜靜的不出聲,隻是認真的看著沈婼婧。
沈婼婧心中納悶,何故季九歌會這般看著她,這樣的目光倒是有些熟悉。猛然,沈婼婧大駭,莫不是季九歌想起了什麽?
“九歌,你還好吧。”
季九歌依然是認真的看著,他努力的將沈婼婧的麵容記下,想著回去之後作一幅畫,在提幾個字,如此便也不會忘了沈婼婧。隻不過他如此專注認真的看著,竟沒有聽見沈婼婧的問話。
沈婼婧不明所以的擰著眉頭,一時間她有些心慌,便將聲音放大了幾分。
“九歌,你怎麽了?”
季九歌聽聞,忙的回過神來,暗自懊惱著,似乎每每見到沈婼婧的時候,他便經常習慣性的失神。
“額,沒什麽,阿婧的兩個孩子名字可是取好了?”
“先不說那兩個小東西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沈婼婧小心的問著,雖然如此問著,但她還是十分的堅信季九歌又事。
“九歌哪裏會瞞阿婧什麽事兒,隻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有些累而已。”季九歌也是學會了說謊,說起謊來,也是頭頭是道。
“是嗎?但還是覺得你怪怪的。”
“嗬嗬,九歌向來如此。這個是孟七的玉佩,回頭你還給他,我身上的寒毒已經徹底解了,這塊火玉還是好生收著,免得讓賊人給惦記了去。”季九歌的寒毒哪裏好的這般快,那塊火玉環佩他才佩戴了多久,寒毒一事純屬季九歌再騙沈婼婧,至於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想不到著小小的火玉的功能這般強大,寒毒竟然這麽快就解了,當著是個好消息。”沈婼婧由衷的為季九歌高興,要知道當初她可是費了多大勁才將火玉環佩借到手。
“那孟七父母的事情,你還沒有查清嗎?”季九歌自然知道那塊火玉身後那個算不上交易的交易。
“慕容家族一夜被殺的幹淨,隻留下小七一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可是還沒有消息,這件事我愧對小七。”
“你可以托離笑去查,以他鬼樓的勢力要查出這些,想來也不難。”
“唉,提起離笑我也隻剩下歎氣了。自溫霸天露麵之後,離笑也順藤摸瓜查出了他們段家小村被滅門的慘案,實屬溫霸天的陰謀,自此鬼樓的能力也不如從前,等我去找離笑幫忙的時候,鬼樓差不多已經解散了,不然你以為他離笑一堂堂鬼王那般清閑無事嗎?”
“竟然有此事,何故我不知道?”季九歌驚疑,這麽大的事情,江湖上怎麽會沒有消息呢?
“你當然不知道了,離笑不說,贏落不說,還有誰知道鬼樓其實已經是解散了。現如今,邪醫藥穀可是江湖上的龍頭老大,離笑想要鬼樓的消息不傳出去,那還不容易嗎?”
“竟然是這樣,離笑他連我都瞞著。”
季九歌卻有種說不出的憤怒,這麽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訴他,枉他將離笑當做朋友,隻是季九歌不知道是,正是因為離笑將他們看做朋友才告訴他們,免的他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