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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染紅蓮 下

  老太太說完就要轉身離開,魚玄機大喊:「你站住!」說著就朝老太太跑了過去,想要拉住她的手臂,只在片刻之間老太太一掌拍在了魚玄機的胸口,她就被打飛了出去。


  魚玄機痛的蜷縮在地上打滾,捂著自己的胸口幾乎快要無法呼吸。老太太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回到了山門之內。


  這時與魚玄機就明白了,多年前空桑來到羅剎山腳下就應該知道了殷紹的下落,而殷紹這麼多年在羅剎山受盡千百折磨,都是因為空桑已經捨棄了他!讓她……如何告知殷紹呢?


  魚玄機想好了應付殷紹的說辭,灰落落的牽著馬回到紅蓮教。她剛把馬拴在馬廄,就有人告訴她,主座有急事找她。


  魚玄機推開殿門,殷紹正坐在長踏上。他一般都是慵懶的躺著,少有此正襟危坐,他手中握著絳月刀,桌上白絲絹包裹著的應給就是空桑劍了。


  「怎麼樣了?」殷紹問。


  魚玄機牽強的勾了勾嘴角,說:「這段時間空桑閉關修鍊,一概不見外人,信……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送進去了。」


  殷紹點了點頭,肩膀一下子放鬆下來,他因為這件事時時刻刻提心弔膽的。殷紹剛要開口對與與魚玄機說上什麼,就注意到她身上的灰塵,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魚玄機這個人精通暗器機關和奇門法陣,這些都精巧異常,這些也養成了魚玄機挑剔又強迫的怪癖,一絲不整、不潔都不被允許。


  魚玄機敏銳的感受到殷紹情緒的變化,揚起一個笑說:「主座,我們如今算是完全脫離了羅門的控制,玄機今天回到紅蓮的時候,還覺得這一切都想在做夢。」她的聲音里都充滿了欣喜與快樂,要是別人肯定就被混過去了。


  殷紹問:「是他們,不信嗎?」


  魚玄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如果真是閉關修鍊,那先前幾個送信的人也會告知。魚玄機,你是真當本座傻嗎?」殷紹平淡的說出口。魚玄機跪了下來,支支吾吾的說:「……他們……他們……」


  殷紹「啪」的一拍桌子,實木桌面上出現了幾條交錯的裂紋,魚玄機被這巨響驚得哆嗦。殷紹壓低聲音,說:「不要自作聰明而辜負本座對你的信任。」


  魚玄機聲音顫抖的說:「他們相信,但……他們拒絕。」


  殷紹愣住了。魚玄機接著說:「主座,他們這種天下第一劍派,就是頑固不化。」


  「他們打你了?」


  魚玄機咬緊了嘴唇,低著頭沒有回答。她不敢再撒謊,但又不想將在空桑山山門口的屈辱經歷對殷紹全盤托出。殷紹站了起來,說:「天下第一空桑劍……我倒是要看看,本座倒是要看看這個第一他們擔不擔得起。」


  殷紹將空桑劍拿到手中,筆直的走出了門。


  他走的飛快,沒有被魚玄機看見他泛紅的眼眶。高傲如他,幻想的小心翼翼,回過神才發現他的念想在對方眼裡,竟全是痴心妄想!

  被拋棄,被放棄,即便是流著相同血液的親人,也對他不屑一顧。殷紹不作為空桑少主,只作為紅蓮教嗜殺成性的魔頭,他要把空桑的自尊、自信、高傲碾成渣滓!

  晨光初露,紅衣少年坐在高椅上,地下七八個人黑衣人抬著,如鬼魅一般閃到了空桑山山門口。少年戴著金色的面具,鑲嵌著紅玉的長刀被他握在手上,即便在清晨陽光照耀大地,他們也想披著黑夜沉重的氣息。


  他們剛到了空桑山山口,門就被打開了,裡面十幾個提著劍的空桑弟子走了出來,一個個用警惕豺狼的眼神看著紅衣少年。魚玄機坐在另外一個稍微低矮些的椅子上,她站了起來,跳了了椅子,說:「還請空桑主人出來,我家主座有私事要與他處理。」


  「空桑主豈是你們想見就見的!」


  坐在高椅上的紅衣人忽然間不見了,只見血紅色的殘影閃過,那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就到了開口說話的青年的面前。青年嚇傻了,閃爍著寒光的長刀刀尖就抵在他胸口上。


  殷紹笑著說:「只是見一面,怕什麼?」他慢條斯理吐出的話帶著難以言喻的強大壓迫力,像是一座黑山壓下,青年已經感受到兩腿發軟幾乎快要站不住。


  這時門內走出一個老太太,魚玄機一看見她就攥緊了手中的鞭子,如果可能的話她真想抽這個老不死的一頓。


  她一出現,這些小弟子就退到了她的身後。殷紹瞧她是個大人物,搖晃著肩膀走到她面前,緩緩地摘下了臉上的金色面具,帶著笑意的說:「你好啊。」


  老太太看到殷紹的臉的時候明顯的怔了一下。這雙含情帶笑的桃花目和他的母親是多麼相像,只是一個像深谷寒潭,一個春水蕩漾。明明如此相像的容貌,他母親笑起來溫柔的冬風不忍吹,而這個少年笑起來,卻是殘忍又血腥,像是鮮血打濕桃花瓣。


  殷紹看她不說話,又向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說:「你最好讓我見到空桑主,要不然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他臉上的笑容一寸寸的落了下來,只剩下陰狠的威脅。老太太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臉色鐵青的說:「在此等候。」


  「不能啊。」殷紹陰陽怪氣的說,長刀一下下的戳著地面發出蹡蹡的聲響,「我的人來了幾趟都沒進門,本座心裡怪不舒服的。」


  「休要得寸進尺!」


  空桑山門忽然向兩側打開,最後敞開。殷紹看這場景笑了一下,對手下說:「走!」


  魚玄機帶著人走入山門時經過了那個老太太的身側,涼涼的看著她一眼,繼續向前走。


  門內景色寬闊,古色古香的亭台樓閣掩映山中,全然是個奇妙的桃花源境。四周種滿了高大的古樹,樹上纏繞著一條條的紅繩。有些紅繩上系著鈴鐺,殷紹剛踏進來的時候鈴鐺就「叮叮噹噹」互相敲擊著響起來。魚玄機敏銳的發現了這些陣法,快步追上殷紹,小聲說:「主座,這個地方機關暗藏,我們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魚玄機抬起頭看向殷紹的臉,只見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怒火。魚玄機知道她現在說什麼話殷紹都聽不進去,他已經因為憤怒化身殺神。


  殷紹提著刀走進去,一個身穿道服的中年男人從閣樓上走了下來。殷紹就站在寬敞的空地等著男人下來,這時閣樓里跑出來一個拿著木劍的小男孩。


  「爹,我助你一起打跑這些惡人!」


  男人推了一把小男孩,說:「你回去讀書。」小男孩癟癟嘴,男人一皺眉,他就飛快的跑回了閣樓。殷紹看著這一幕,心底的怒火燃燒更勝,冷笑著說:「真是美滿幸福的令人妒忌。」


  魚玄機擔憂的看向了殷紹。她只是遠遠地看了那孩子一眼,便覺得那男孩和殷紹長得有七八分像,殷紹自然也就清楚那就是他的同胞兄弟。一樣的血脈,全然不同的人生。


  空桑主殷聞每一步都有著正人君子的氣度,他站到殷紹面前,說:「不知紅蓮主座來我空桑,有何要事?」


  殷紹冷笑了一聲,說:「你們空桑,傷了我的人。」


  「我空桑不會無故傷人。」


  站在一旁看著的魚玄機真的很佩服殷聞,面對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像對待毫無關係的人,說出的話冠冕堂皇,擺出的神態高高在上。


  殷紹將刀敲擊了一下石板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道:「你們不是號稱天下第一的武功嗎?本座特來請教。」


  殷聞似乎心裡清楚此戰無可避免,他必須讓殷紹把這口氣出了,才能盡了前塵,拔劍而出。周圍其他空桑弟子欲要阻止,道:「掌門,這魔頭定有詭計。」殷聞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殷紹揮起長刀沖了過去,眨眼之間刀劍相擊已經過了幾招,這是一般人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了,只有清脆的響聲回蕩在空中。殷紹的刀又快又狠,刀法詭譎,在這股強大的殺意逼迫下,殷聞幾招下來連連後退。但空桑劍法,也是人間至法,以不變可應對萬變。在接下來就是殷聞密不透風的防守,長劍揮動就像支起了一層層網。


  「轟」的霸道的氣流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衝出,周圍站著的內力不足的弟子都感受到胸肺受到了衝擊,後退一步。高大古樹上的鈴鐺被這兩股強大的氣逼得瘋狂的響。


  「嗖」一劍劃過殷紹的手臂,紅袍被劃出一條口子,鮮血從手臂上蔓延。殷聞猶豫了一刻,長刀就迎面劈下,殷聞抬劍擋下手臂都被震麻了,長劍顫抖。殷聞一閃身,從刀下側身躲了過去。殷紹反手揮刀窮追不捨。


  「當!」刀劍相擊,兩個人僵持著,當殷聞注視著殷紹泛紅的桃花目,一時間失神。


  這雙冰冷、滿是仇恨的眼睛,全是他一手造成。


  殷紹抓住他失神的漏洞,長刀就這麼砍了下來,胸口上被狠狠的砍上了一刀,倒在了地上。其他弟子就要衝過來,殷聞抬手示意他們不要過來。


  殷紹不屑的勾著嘴角,說:「天下第一的劍,就是這樣?你們不是高傲嗎,你們不是高不可攀嗎,也就這樣嗎?!」


  殷聞捂著胸口流血的傷口,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撐著劍想要站起來。殷紹一轉身走到魚玄機面前,把魚玄機捧著的空桑劍拿了過來,又回到殷聞面前,「啪」的一聲將空桑劍扔在了地上。殷紹一腳將快要從地上爬起來的殷聞踹翻,踩在腳下,咬牙切齒的說:「你們到底有什麼了不起?」


  他可以把一切虛無化作榮耀,他可以從泥沼中脫出化身成更致命的深淵,他讓所有人敬他、畏他,可這到底不能彌補他被人拋棄、放棄而帶來的自卑。他身後空無一人,他身後一直空無一人。


  「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到底是拜誰所賜,你說啊!」


  殷紹舉起長刀就要朝殷聞刺下來,眼睛的餘光突然闖入一個小小的身影,他的動作停下來了。殷紹緩緩地抬起頭,看見不遠處的閣樓窗子,小男孩扒著窗子朝這兒看著,害怕、焦灼、憤怒都寫在這張稚嫩的臉上。


  咫尺之隔,肉眼可望穿的距離。相同的血液,一個雲端之上一個永入深淵。殷紹一瞬間的心軟,他都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心軟。既然他在雲端,那就……這樣吧。


  殷紹收回腳,後退幾步,那雙桃花眼裡被無奈的淚充滿,但倔強不肯落下。殷聞強撐著身子,看向了他。


  「……我贏了,本座贏了。」殷紹牽強的勾了勾嘴角,眼淚就從眼角滑落,「小的們,瞧見沒有,天下第一的空桑劍還不是本座的手下敗將!」他張揚的提高了嗓門。紅蓮教的手下高聲附和,起鬨,看起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除了一直面對著殷紹的殷聞,沒有人注意到他臉上的淚。


  殷紹利落的轉身,道:「走了!」


  從此江湖不見兩不相欠。


  那時,他們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了,殷紹還是紅蓮教的大魔頭,空桑派清風明月屹立江湖。可,一夜之間,血雨腥風,在羅洺褚的安排下仇應龍屠盡空桑,只有少數常年隱居山林的琴派得以倖存。


  世人說,紅蓮主座大張旗鼓屠殺空桑,喪盡天良。而不知道,那一無月之夜踏進空桑山門的根本不是紅蓮主座,而是仇應龍。


  殷紹在得知,因他重傷空桑主,空桑山遇上大災毫無還手之力時,走火入魔,殘暴成性。如果不是愛多管閑事的蠻青熒從天而降,羅洺褚還真就一石二鳥,既得了奉仙爐,又除掉了一大禍害紅蓮教。


  ——你真的死不不怕,生又有何畏?你已經一無所有,心不再動,則不會痛。閣下,若有一日人世出現了可以留住你的東西,記得感恩戴德此時我救了你的命。若你至死苦痛,我便在地獄等你。


  蠻青熒當時對少年殷紹口出狂言,而世間或許還真沒人能收他,報應輪迴老天爺機緣巧合的讓蠻青熒的兩縷幽魂入龍珠,來償她無意中說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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