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往事

  陸府院子里的梧桐依舊茂盛,它似乎絲毫不受春夏秋冬四季的影響,可以一直翠綠、傲立於京城。陸知風穿過大院,陸騰輝正等著她,遠遠地望見了她便張開了懷抱,陸知風連跑帶跳撲了過去。


  湊近了才看見陸騰輝眼角濕潤了,陸知風問:「爺爺您怎麼了?」陸老爺子用粗糙的大手握緊了陸知風的手,說:「做得好,不愧是陸家的女兒。」


  陸知風笑著點頭,說:「不愧是陸老將軍的寶貝孫女。」


  「疼不疼?」陸騰輝問。陸知風傻笑著搖頭,說:「不疼,早好了。」


  陸家就是這樣,陸知風猜得到她爺爺會為她驕傲,一生賣命於皇家,雖現已遠離朝堂,可牽挂還是在的。


  陸老爺子抹掉了眼角那幾滴珍貴的淚,大概是年紀大了,他已經幾乎哭不出來了,他問:「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是什麼人?」


  陸知風開心的拉著陸老爺子坐下,把在行宮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興奮的說:「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不得了的秘密,現在就像有一張紙擋在我面前,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全部明白了。」


  陸騰輝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說:「你不許追查這種事!妙手谷的人死了,敬王爺活的好好地,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你還有什麼好查的!」


  陸知風猜測爺爺會因為她的質疑而不悅,但沒想到他態度這樣激烈強硬。陸騰輝直視著陸知風的眼睛,說:「知風丫頭,你知不知道爺爺做了多大的付出,才換來陸家兒女的平安喜樂。爺爺只盼著你平安快樂……莫要趟這趟渾水。」


  陸知風只好點頭同意,說:「知風知道了,但那個孩子沒有去處,還要留下來。」


  「一有機會就快送他離開!」


  從陸老爺子那裡回來,陸知風的決心沒有被一絲一毫的打壓,反而愈來愈堅定。她相信,其中定有秘密。這個秘密可以解釋青司為何在她面前自盡,可以解釋夢裡纏繞的紅繩,可以解釋那個白鬍子老頭的紫葡萄。


  陸知風推開門時,驚羽正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陸知風走過去給他倒了杯水,遞給他。驚羽沉默的接了過來,小口喝著。


  陸知風突然湊近他,問:「你剛剛做什麼了?」


  驚羽搖搖頭。陸知風眼神落在驚羽的手上,說:「你手指上有灰塵,我是不是進來的太早了,讓你連把手擦乾淨的機會都沒有?」


  驚羽抬頭看她,害怕的睜大了眼睛。陸知風有很多面,驚羽見識過了,她看人的眼神可以很熱烈溫情,同時可以殘忍冷酷。


  陸知風看他嚇得呆住了了的樣子,翻了個白眼說:「我要是想殺你早就殺了,難不成是想把你帶回來虐待你?能不能不要用變態的眼神看著我!」


  驚羽這幅樣子像極了陸知風小時候招惹過的狗狗,讓陸知風有氣不得發。不過轉念一想她的確做了過分的事。


  「是,我打碎了你的牙,還砍斷了你一節手臂,還往你腿上捅了一刀。可是你想想,我不應該嗎?你有什麼好畏畏縮縮的?」陸知風莫名理直氣壯的說。


  驚羽就靜靜地看著陸知風的個人表演,看得陸知風開始心虛。


  「好,你不說是吧,你不說算了!我出去買好吃的去!」陸知風氣鼓鼓的踹了一腳床板,扭頭出去了。


  陸知風走了,驚羽聽著外面沒聲音了,他又爬下了床,跪在了地上把木盒子拉了出來,當時是如何的情景呢?

  「妙手穀穀主,青熒。」


  紅衣少年冷笑說:「我管你是什麼屁谷主,既然來了羅剎山,就要交出我喜歡的東西——我要你的命!」


  話音剛落,紅影已經閃到了青熒的面前,小男孩嚇得縮進了青熒的懷裡,只見青熒面前瞬時出現萬千紅絲纏上了紅衣少年的,聽見一聲如野獸般的嘶吼聲,少年衝破了紅繩的禁錮,青熒一閃身輕飄的落在了地上,朝著撲空了得小紅獸淺笑。


  紅衣少年怒氣更甚,持刀沖了上來。青熒只是微微側身就躲過了少年的那幾刀,眨眼之間她向前穿過了錯亂飛舞的刀,站到了紅衣少年面前,纖纖玉指掐住了少年的脖子。


  少年臉漲得通紅惡狠狠地等著她,周圍人已經嚇傻了,他們的紅蓮主座就這樣被人生擒了!

  紫衣少女喊著:「放開她!」就撲了上來,被地上突然拉起的紅繩絆倒。青熒看著那個奮力掙扎的少年說:「你是個練武的好苗子,這把刀使得出神入化,假以時日,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較量一番。小子,你知道你快死了嗎?」


  少年耿著脖子,說:「……死在你手上又如何……本座何時畏死!」


  青熒說:「我早已不犯殺戒,你也不會死在我的手裡。你小子,已經走火入魔了,只是你不知道吧?」她說完收回了手,紅衣少年一下子脫力跪在了地上,像溺水的人重回岸上拼了命的呼吸。


  青熒問那個紫衣少女:「你們家主座近日可有什麼異常?」


  紫衣少女好像陡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卻不敢說出口。青熒轉而問懷裡的男孩:「你們主座為什麼要殺你?」


  男孩怯生生的說:「他……他要練武,門內的大弟子已經被他殺光了,便叫我們來……」


  青熒接著問:「他之前是這樣嗎?」


  男孩搖了搖頭,說:「不是的,主座先前是羅剎山最好的主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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