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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真相,你能承受嗎?

  賀晴晴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地從南烈燃的視線中,從C市,也許是從這個世界,徹底地消失了。


  無論南烈燃和藍小楓怎樣苦苦尋找,他們都找不到有關她的一點點蹤跡,一點點她的消息。


  南烈燃現在不被走私集團的老大信任,以前他的手下也調動不了,他隻有靠著自己的力量,艱難地尋找著……可是,每一次都是徒勞無功,失望而歸。


  藍小楓再也不肯跟他說話了。


  她不能原諒這樣的南烈燃——無論露西是怎樣的慘死,無論他經曆了什麽,親眼見到了什麽,可是現在這樣的結果是千真萬確的。


  懷著孩子,徹底失去蹤影的賀晴晴,是不是已經遭遇到了不測,她都不敢去想那每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兩個人雖然不碰頭,可是其實是在做同樣的事情——每次新聞裏,報紙上,有刊登、發出什麽認屍的訊息特別是那種年輕的無名女屍的訊息,他們都怕得手都發抖,但是又不能不去看,去看那一張張腫脹發白的屍體的臉。


  他們也去過太平間,掀起那雪白的蓋布,又怕又驚惶地咬著牙去努力逼迫自己睜開因為害怕看到是賀晴晴而閉著的眼睛,去看那些肇事後、意外死亡的一具具年輕女屍。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大汗淋漓。


  終於,在看到一具車禍毀容的女屍後,藍小楓受不了地放下雪白的蓋布,大哭著跑了出去。


  她哭著說:“我再也不要來這裏認屍了,再也不要來了!”


  而默默陪在她身邊的,是那個醫生。


  他靜靜看著她,什麽都沒說,隻是一向淡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忍,猶豫了一下,終於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


  藍小楓蹲在走廊邊上,抱著膝蓋埋頭大哭著。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就是個男孩子,男孩子應該比柔弱的女孩子堅強不是嗎?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堅強的。


  可是這樣日複一日地折磨,她真的受不了了。


  賀晴晴,你究竟在哪裏?

  你為什麽不出現?


  我哥哥對不起,難道你不要他,也不要我了嗎?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求求你快點出現吧!每一次走進太平間,去認那些麵目模糊的屍體,我都嚇得發抖,不是因為害怕屍體,是因為我害怕那是你!


  我求求你了,快點回來吧!

  醫生站在她的身後,慢慢地也蹲了下來,輕輕地用手拍著她的背。


  (函琳最想看到這一幕吧?^_^)


  而同樣發出祈求的,還有南烈燃。


  每一次走出太平間,每一次看完新聞,他都是滿身冷汗。


  ——未知的恐懼比直麵的恐懼更令人膽戰心驚!

  所以說等死比死亡更可怕,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它什麽時候以什麽麵目什麽形式降臨。


  在走出一家私人偵探的大門口,他背靠著大門,慢慢地滑坐下來,一隻胳膊還是受傷的,額頭上還有雪白的紗布。


  他的人急劇瘦削下來,麵容沒有改變——可是,他已經覺得自己像行屍走肉了!

  這天晚上,站在書房裏,麵容憔悴的南烈燃翻看著賀晴晴的照片,突然桌上的電話響了。


  他不願去接電話。


  不願與外界有任何接觸。


  他寧願做一具行屍走肉,寧願躲在這個書房裏,躲在有賀晴晴的照片的書房裏,逃避著現實——


  是啊,他已經這麽懦弱了,他以前不知道自己有這麽懦弱的!

  可是,他要怎麽麵對現實?


  電話刺耳地響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去接。


  電話的鈴聲中斷了,然後不死心地再次響起來,一遍又一遍。


  他麵無表情地拿起話筒,想要讓那邊再也不要打來了——誰都不要再打來了!

  讓他自生自滅吧!

  一無所有、眾叛親離就是他最好的結局!


  他害得賀晴晴這樣,現在這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不過是承受賀晴晴所受到的苦楚一樣罷了!

  然而那邊傳來的聲音卻讓他驀然睜大了眼睛,一下子握緊了話筒!

  “咚”地一下,他甚至沒有聽完那邊的說話,甚至沒有將話筒掛上去,話筒就那樣懸掛在書桌邊上,搖搖晃晃,話筒那邊傳來的聲音是:“你爺爺,等著見你最後一麵……”


  南烈燃開車飛奔到了療養院,南爺爺沒有顧得上問他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隻握緊了他的手,微微挺起了上半身:“晴晴呢?我的孫媳婦呢?”


  南烈燃沒有臉回答他!

  他以為自己在盡力孝順他了。可是,南爺爺本來可以抱上曾孫子的,是誰害得他在最後的人生盡頭卻不能見到曾孫子一麵?

  兩次,兩次了!


  南烈燃,你對不起的人太多了!

  他跪在了爺爺的床頭,緊緊反握著爺爺的手,然而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連“對不起”三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怕一說出口就是無止盡的嚎啕,不像個男人的嚎啕!


  因為,你有什麽臉哭啊南烈燃!他在心裏對自己說,你這個罪人,你沒有臉說對不起,連對不起三個字你都沒資格說了!

  曾經你對賀晴晴說沒資格求她原諒,不奢望她原諒,隻求她給一個機會彌補恕罪——可是,你都做了什麽!

  南爺爺的眼眸黯淡下去了,但是又馬上發出了異樣的光芒,回光返照般的,力氣也大得驚人的,握住了南烈燃的手。


  他抓著南烈燃的手,努力挺起上半身,伏到南烈燃的耳邊:“孩子,我有兩個秘密,在我死前,一定要告訴你……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記著,爺爺告訴你的……是真的……”


  南烈燃抬起頭驚詫地看著他。


  南爺爺蒼老如樹皮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有你這麽孝順我,我過了這些年的好日子,已經很滿足很幸福了,我現在要去見那地下的人,不能再那麽自私地拖著不告訴你真相了……隻是,你也許會怪我……”


  兩個秘密?會責怪爺爺?

  南烈燃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爺爺,你究竟要說什麽?”


  “這兩個秘密,不能跟著我進棺材……”南爺爺用手摸了摸他俊美的臉,微笑著慈愛地點點頭,“好孩子……這兩個秘密,你記著……”


  他靠過去,靠在南烈燃的耳邊,幹裂的嘴,唇輕輕地掀動著。


  驀然,南烈燃的眼睛越睜越大!


  他想要抬起頭來,去看南爺爺。


  但是南爺爺最後的力氣無比巨大,他用手按著南烈燃,繼續將埋藏了多年的秘密告訴給他聽。


  南烈燃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手指也緊緊地抓著爺爺的胳膊,全身因為激動和震驚而顫抖著!


  南爺爺不斷在跟他傾吐著埋藏許久的秘密,那不能帶到棺材裏去的,一個又一個驚人的秘密!


  即使不被南烈燃原諒,即使會被南烈燃責怪也要說出來的秘密!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最後,他鬆開了南烈燃的手,微笑著看著他,那蒼老的臉上是那樣慈愛。


  “能有你做我的孫子,是我修來的福氣……”他微笑著說。


  “真想看到你和晴晴帶著我的曾孫來……”聲音慢慢地低下去


  然後,笑容漸漸地就凝固了。


  握著南烈燃的手也鬆開了。


  還沉浸在巨大的來不及消化的,爺爺告訴他的驚人的秘密中 的南烈燃,像是驀然清醒了一般!

  什麽秘密,什麽責怪!什麽真的假的!

  這疼愛他的爺爺是千真萬確的真實的!


  現在,他就在他麵前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爺爺,讓你的願望落空了!


  爺爺,你再拋下我,我就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今後的人生了!

  爺爺!


  他終於抑製不住地嚎啕,抱著臉上還帶著笑容的爺爺,大哭了起來。


  親眼看到爺爺被推進了那冰冷的地方,南烈燃麵無表情地轉身。


  深夜,一身黑衣的南烈燃從別墅裏出來,開著車,一臉的肅殺和冷凝。


  他知道自己在走向一條不歸路。


  現在過去,一定再沒有性命活著回來。


  不過,沒關係,他已經不需要再活著回來了。


  失去了賀晴晴,他已經不覺得有什麽可以留戀的。


  那樣被他愛著的女人,他懷著寶寶的妻子——已經被他絕情地趕走了。


  恩斷義絕。


  是他說的!


  賀晴晴臨走時氣若遊絲地說:“好,記住你說過的話,永遠不要後悔!”


  他後悔了嗎?

  他應該後悔的,當他知道自己陷入巨大的陰謀,被算計,被陷害時,他就應該後悔的,是不是?

  可是,沒有後悔。


  因為,他連後悔都沒有資格去說。


  沒有資格去想。


  這樣也好,不知道在哪裏的賀晴晴,他愛著又被他親手趕走的妻子,在他如今走上這條不歸路的時候,也許能安好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


  帶著他們的孩子,幸福的生活。


  如果她真的能再遇到林逢,那他也再沒有資格說嫉妒了。


  他會心酸地看著他們在一起,卻不會再去說嫉妒這兩個字。


  親手摧毀他們之間感情和信任的他,再沒有資格去要求什麽!

  他現在要去做的,是他必須要做的了斷。


  一切的陰謀都終將被揭開。


  一切的真相都將被還原。


  他已經抱著了必死的決心,就算是同歸於盡也好。


  所以賀晴晴不在他的身邊也好,不用被他連累。


  隻要她能在這世界的某個地方平靜幸福地生活著——是不是會徹底忘記他,是不是會和林逢在一起,他真的已經沒有資格,也不會再去嫉妒,去阻攔了。隻要她能過得平靜安寧。


  忘了曾經有這樣一個惡魔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吧!


  忘了這個除了摧毀、破壞和撕裂,不能帶給她幸福的惡魔吧!


  對不起,就讓我去償還應該償還的,隻望你安好。


  他的車子飛奔著,而他沒發現,在他的車子後麵,遠遠地跟著一輛黑色的小車子。


  那車裏的是藍小楓。


  ——沒錯,她是說不原諒他,她是不想見到他。


  可是那麽多年的兄妹,那種氣話哪能說從此不理他就不理他的?

  何況在南爺爺去世之後,他竟然是麵無表情的!


  藍小楓知道他是哀莫大於心死。


  這比所有的傷心和痛心都要可怕!

  她知道他一定會出事,所以她不得不暗中跟著他。


  而且賀晴晴那件事擺明了是有人陷害賀晴晴,算計他和賀晴晴,他一定會忍不住去追尋真相,去與真正的幕後黑手,去與凶手麵對麵的對質!

  南烈燃並不知道藍小楓在一直跟著自己,他開車繞了很多地方,最後來到了一棟偏遠的別墅門前。


  走進去,他被檢查的人搜查,撤下了身上帶的手槍和有可能成為武器的東西。


  然後,他走進去。


  今時不同往日了,他見老大還需要等待通報。


  漫長的等待過程中,他一直麵無表情。


  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都不在乎,還有什麽能讓他動容的?

  他終於被領了進去。


  老大托著青花瓷茶盞笑眯眯地看著他:“想通了?決心還是給我做事?”


  南烈燃走過去,就在一秒鍾之內,猛地箍製住他的脖子,將青花瓷茶盞摔碎,尖銳鋒利的瓷片抵著他的大動脈。


  他的聲音冰冷如刀鋒,沒有一絲破綻和動搖:“老實告訴我,是誰想出來這條計謀的?你背後的老板究竟是誰?”


  屋子裏所有的手槍全都對準了他,手槍上栓的聲音在驀然變得安靜的屋裏很清晰,非常非常地清晰。


  隻要他一個不小心,扳機一齊扣動,他就會被打成馬蜂窩。


  不過,沒關係,他不在乎。


  他已經不在乎了。


  行屍走肉地活著,苟且偷生,不如就這樣拖著這些人一起下地獄吧!

  就在安靜得聽到緊張的人們的呼吸聲時,水晶珠簾後,一道暗門打開了。


  南烈燃聽到了一個淡淡地帶著笑的聲音:“小燃,你終於找到我了。”


  南烈燃的手控製不住地發抖,手中抵著老大的大動脈的瓷片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這個聲音,一定是在噩夢中才會響起的吧?


  這是在噩夢中,不是在現實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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