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有孕來襲
八十八、有孕來襲
賀晴晴聽到阿姨說南烈燃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怔了一下。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拿起了話筒。
她知道露西就坐在那邊沙發上,臉上帶著柔柔的笑容,眼睛卻是在看著她這邊——她知道,她都知道!
現在她和南烈燃的關係凍結在了原地,不能不說是露西的“功勞”。
這些日子,露西可是充當了一個溫柔善良的好角色,而她卻是不可理喻的形象。
隻是她沒有當麵質詢過南烈燃,露西都在他麵前說了什麽。因為她已經明白了:露西那副樣子,實在是拿捏男人的心思到了最恰當的地方。
她越是裝作無辜,倒黴的就越是賀晴晴。
賀晴晴討厭她,但不屑於在南烈燃麵前拆穿她——露西是什麽人?爭風吃醋?她也配嗎?!賀晴晴雖然落魄了,脾氣是改了。但是也經不起人家激她,越跟她來硬的,她那大小姐脾氣就越出來了。南烈燃越是護著露西,冤枉她,她就越是不解釋!
而且,她心裏寧願不要跟南烈燃再有進一步的關係——像現在這樣,南烈燃成天不回,又恢複成不碰頭的樣子。
她寧願這樣,也不願看到南烈燃對她那種痛苦又溫柔的目光,也不願聽到他說的那些讓她心煩意亂的話,更不願覺得迷惑!
現在正好讓她有一個逃避的機會。
露西就跟她大眼瞪小眼吧!反正她不在乎。
想讓她像露西一樣,那麽可恥地為了一個男人使那些心計——可笑!
南烈燃冷淡的話從話筒的另一邊傳過來,“我爺爺說你很久沒去看你了,讓我接你過去看他們。”
露西在和林逢私奔逃走之前都記得去看南爺爺,隻是那時以為會是最後一次,誰知兜兜轉轉,還是回到這裏,回到南烈燃身邊。她就像孫悟空,恨過怨過自殺過,卻無論如何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
露西聽說是老人家要見她,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南烈燃冷淡的聲音就像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我就在門口,你出來。”
賀晴晴放下話筒,在露西探究中暗含著嫉妒的目光裏走出了大門。
就算她頭也不回,也能感覺得到露西的視線一直盯在她的脊背上。——真是可笑!露西將她當成了假想敵,可是她可根本沒興趣跟她搶男人!她會討厭露西,會看到她就覺得不舒服……才不是因為南烈燃!
那個人,管他做什麽,有多少女人,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忙著去和別的女人周旋,不要來煩她更好!
她才不會對南烈燃有一點在乎!那太可笑了!
她走出別墅的門口,南烈燃就坐在車裏,目光冷淡地注視著她上車來,也沒有像以前那樣下車來給她開車門。
這種不紳士的舉動倒沒有讓賀晴晴有多大氣憤,她根本就沒看他,坐到了副駕駛位上,也是沉默地,一言不發。
車廂裏放了包裝精美的蛋糕和糖果,還有一些水果,顯然是準備帶去療養院的。
“你見了我爺爺盡量說點好的,別拿出你現在這副欠了你幾千萬的表情。”南烈燃冷冷地說。
坐在他旁邊的賀晴晴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微微帶了點怒氣。
說她表情不好,他自己從來都是什麽表情!
她抬眼看他的時候,南烈燃因為沒有得到回應,本就暴躁鬱悶了很多天的心情更加不痛快,轉頭就看著她,準備說什麽不好聽的話發泄他這些天在她那裏所得到的挫折和不滿。
然而,四目相接,一看到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南烈燃發現自己可恥地喉嚨發幹,目光不想從她的臉上移開。
他抬起手來,裝作若無其事地將她臉頰邊上的碎發撚開來,語氣平靜卻微微低啞:“你以前不是很注意儀表嗎?”
賀晴晴臉一紅,頭微微偏了一下,被他碰過的地方在發熱。
車廂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靜悄悄地。然而空氣中卻燃起了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的曖昧的氛圍。
雖然不說話,雖然再沒有目光接觸,可是一左一右坐著的兩個人之間,卻極力逃避也忽視不了那股張力,讓人臉紅、心跳、腿軟的強烈張力!
南烈燃低咳一聲,發動了車子,車子就在兩人奇怪的氣氛中開動,開往了療養院。
一路上,南烈燃並不想去看賀晴晴的——賀晴晴對他毫無心肝,她的無動於衷和對林逢的情深似海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白癡、犯賤得一塌糊塗!
所以,他忍著不去理她。
忍著不在她麵前出現。
可是,現在,她就坐在他身邊。
雪白的小臉上,雖然表情冷冰冰的,可是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嫣紅的小嘴,讓他沒辦法說服自己那就是一塊木頭,自己不要理她,也像她對自己一樣無動於衷。
想抱她,想親她。
雖然不齒自己,可是偏偏那些沒出息的念頭就是湧上來。
喉嚨發緊,下腹也微微發熱——這可真是可恥!
掌著方向盤的手掌不知不覺就收緊了。
其實賀晴晴也並不好受。
自從南烈燃對她說那些曖昧的話以後,她雖然不承認,可是他對她已經不像以前一樣,有什麽東西在改變的感覺卻仍是越來越強烈。
是,她逃避。因為她害怕自己被他迷惑。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想了一個新的方法來報複她、折磨她,他對她所做的一切,讓她心有餘悸。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他的氣場影響,就像現在,坐在同一輛車裏,竟然就會讓她覺得心慌。
她害怕這種感覺。
她從小認為和林逢那樣的才是愛情——純真的,溫柔的,澄淨的。像南烈燃這樣帶著毀滅的、強勢的、不擇手段的,她應該討厭才對。何況他們之間仇恨有多深早已算不清了!
可是,她竟然會覺得心慌,覺得他的眼眸在溫柔注視她的時候能吸進她的心。她不想這樣,所以她要逃避!
兩人心思各異,極力想掩飾自己的感覺,然而卻無法忽視對方給自己帶來的越來越越強烈的吸引力。
一路就在很沉默又很奇異的氣氛中度過,到了療養院。
如今賀晴晴和南烈燃一樣,也跟這些孩子混熟了,孩子們也不跟他們見外。一幫小盆友笑嘻嘻地圍上來將糖果蛋糕瓜分一空,打打鬧鬧地搶糖果吃了。
南爺爺又趁著護士姑娘沒注意的時候,一手掩著嘴,鬼鬼祟祟地問他們:“留糖果給我了麽?”
賀晴晴看著他沒牙的癟嘴,撲地一笑,在護士姑娘一轉身的時候,將兩顆奶糖放到他的口袋裏。
南爺爺好感動哦,星星眼地望著她:“還是晴晴懂事啊!”
賀晴晴蹲下來,笑著點頭。
南烈燃在旁邊嗤地一笑,顯然持保留意見。
南爺爺扁扁嘴:“小烈,你有不同看法啊?”
南烈燃低咳一聲,在賀晴晴殺人似的目光中改了口風:“哪裏,爺爺最有眼光,爺爺說什麽就是什麽。”
“乖孫。”南爺爺得意無比,對著南烈燃勾了勾手指,“小烈,你過來。”
南烈燃走過去,南爺爺伸出手去握他的手,老頑童作老淚縱橫狀:“小烈啊,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怎麽樣了?”
南烈燃臉色一僵:“這……八字沒一撇……”
南爺爺懷疑地打量他,從頭上打量到腳下,又轉過頭去看賀晴晴,沒牙的癟嘴咋了咋,疑惑地說:“沒道理,你們都這麽年輕啊,難道你們誰有什麽毛病?”
賀晴晴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麽,轉身就去找那些小盆友。她自從改變了性格以後,以前從不釋放出的愛心也厚積薄發似的,一下子火山爆發地噴湧而出。
所以南爺爺和這些小孩也老是盼著她來療養院。
那光腦袋卻又愛美,帶著帽子的豆豆現在也很喜歡她了,將自己最喜歡的奶糖剝開了糖紙,非要送到她嘴裏:“姐姐,吃。”
賀晴晴的心被她軟軟的聲音、稚嫩的臉龐、清亮的眼睛都融化成了甜水。
她咬了一口奶糖。嗯,甜。
從心裏的甜。
豆豆正笑眯眯地要問姐姐糖好不好吃,卻看見姐姐突然站起身,一下子嘔吐起來,剛剛吃的奶糖也吐了出來。
她大吃一驚,稚嫩的聲音發出了驚慌的尖叫。
叫聲一下子引來其他小盆友的圍觀。
南烈燃一個箭步就飛奔到她身邊,抓住她的胳膊:“你怎麽了?”
再怎麽跟她冷戰,看到她有事,他總是會第一個跑過去的。
賀晴晴抬起頭,嘴角還有剛剛吐出來的殘留的胃液。她皺著眉頭,雪白的小臉上滿是難忍的難受,剛想說什麽,卻一個反酸,又彎腰下去,將清水般的胃液給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