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南烈燃走進臥室,沒有看到賀晴晴,但是放眼看去隻見落地窗的窗簾拉開了一半。而靠近落地窗的臥室地毯上散落地丟著一件半濕的白色毛巾,大概是剛剛用來擦出浴的濕頭發的。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輕笑,慢慢走過去,一手撐在落地窗的玻璃上,一手將窗簾拉開。果然就見賀晴晴坐在陽台上的白色藤椅上,同色係的桌子上還放了一瓶打開的紅酒和兩個漂亮的高腳杯。放在賀晴晴麵前的那個杯子已經到了淺淺的一撇紅酒,在透明的杯子裏折射出紅寶石般的光澤。


  讓他喉嚨發緊的是坐在椅子上的賀晴晴。


  她的頭發擦得半幹,沒有梳理就散亂地披散在一邊肩頭,反而更增添了幾分嫵媚的風情,雪白嬌 豔的麵孔上因為喝過紅酒而有一絲絲微醺的嫣紅,花瓣一般粉 嫩迷人。玲瓏誘人的曲線因為隻穿了件係帶的白色浴衣而展覽無遺,長袖子被卷起來,露出了白嫩的手臂,嬌 嫩的手隨意地搭在藤椅的扶手上,兩條雪白修長的美腿從浴衣的下擺分叉處伸出來,慵懶地交疊在一起,每一寸優美的線條都在誘人流鼻血。剛剛出浴而散發的沐浴香氛與她自身獨有的幽香融合在一起,是一種可以令人心弛神怡的甜蜜香氣。


  南烈燃恍如被這甜蜜香氣蠱惑般,緩緩放下窗簾,情不自禁地就走到她麵前。


  賀晴晴一抬頭,隻見南烈燃彎下腰,那張俊臉就在眼前,幽深漆黑的眼眸裏仿佛在燃燒著一把把的火,隨時就會連同她一起卷入焚燒。


  她不自覺地就微微靠後了一點,脊背貼在了椅子上。接著想到自己今天晚上的目的,又在心裏暗暗鼓足勇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你回來得挺早。”


  南烈燃淡淡一笑,並不接話: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他回來,不過是想多陪她而已。


  算了,她不會相信也不會承認的。


  他一手拈起她麵前的高腳杯,微微傾斜晃動著杯中酒紅色的的液體,看它在夕陽的光輝下散發出紅寶石般美麗的光澤。低笑道:“一個人偷偷喝酒?難道喝酒不是兩個人一起喝才有情調的嗎?”


  賀晴晴暗暗吞咽了一口唾沫。她就是要他喝這酒,他這麽說正合她意。


  其實她很緊張,不過好在從小在那種環境下長大,演戲這種事也算不是稀罕事。現在,就是發揮演技的時候了。


  至於之所以在南烈燃回來之前就喝酒,第一、南烈燃人精得像什麽一樣,一雙眼睛深不見底。如果不提前將酒打開,落藥下去,她怕等一會兒沒機會在他眼皮下做這種小動作;第二、她知道南烈燃現在雖然好像對她很好(其實她挺不願意承認這一點的),但是實際上一點都沒放鬆對她的戒心,說到底她還是他囚禁的金絲雀。她要是不先喝酒下去,平白無故突然拿了一瓶酒來,南烈燃肯定會起疑心。第三、其實是最重要的一點——借酒壯膽!


  賀晴晴將自己的杯子從他手中搶了過來,故意用很沒好氣的語氣說:“我好端端的在這裏喝酒看夕陽,有你什麽事?”


  南烈燃見她有心情喝酒看夕陽,其實心裏是很高興的。


  她有這個心情,說明她已經沒有這麽憎恨討厭他,討厭這裏了吧?


  他在桌子另一側的藤椅上也坐下來,隨手拿起桌上的紅酒酒瓶往自己這一邊的高腳杯裏倒了一撇紅酒,拿到鼻子下微微嗅了嗅,然後淺嚐了一口。


  在他倒酒、拿起酒杯的過程中,賀晴晴放在桌子底下的那隻手就暗暗地握緊了,直到她用裝作很不經意地眼角餘光看到南烈燃喝了一口杯子中的酒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她鬆開了握緊的拳頭,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放鬆了,演技漸入佳境。


  “你真的能喝酒?”她很懷疑地看著他,“我記得你的酒量很不怎麽樣吧!”


  南烈燃一側目:“誰說的?”


  他穿了件鐵灰色的襯衣,上方解開兩顆扣子,現在又隨手解開一顆扣子,頓時就微微露出了鎖骨和古銅色的肌膚,看起來十分性 感。雖然是側目的表情,但是人長得俊美,側目也透著瀟灑。加上微露鎖骨的性感,更添了幾分浪蕩之氣。


  賀晴晴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這倒不是裝的。


  她冷笑道:“借酒裝瘋這種事,不要告訴我,你是在夢裏做的。”


  南烈燃先是一怔,接著就想起父親忌日那天發生的事。


  他綁著她的手將她強了的事。


  沒錯,是他做的。


  他說不上後悔,是男人就不要後悔自己做過的事。但是他還是覺得了說不出的內疚。


  賀晴晴落在他身上還真的是吃了不少苦,如果不是南爺爺點醒他,他不知道還要折磨她倒什麽時候。


  好在他這個人愛恨強烈,恨就恨得要死,一旦發現愛了,也是愛得要死。


  他微微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時之間兩人之間氣氛又落了下去,沉默了。


  賀晴晴心裏後悔自己不該說這話,她明明是要色誘南烈燃騙他喝下下了藥的紅酒將他迷暈,但是氣氛這下被自己弄僵了,色誘從何談起?

  好在沉默了片刻,南烈燃自己拿了那瓶紅酒又往自己杯中倒了淺淺的一撇,正是標準的一口飲盡的量。


  “賀晴晴,如果沒有威脅你的那層束縛,你還會坐在這裏跟我一起喝紅酒看落日嗎?”一手拈著高腳杯的杯腳,南烈燃看著杯中微微晃動的紅酒,忽然這樣問她。


  賀晴晴正在暗暗地著急照他這個方法,喝到明天早上也喝不完。聽得他這樣問不由得一愣。


  南烈燃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將她拉起來,低下頭就吻了下去。


  賀晴晴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好容易被鬆開了,南烈燃眼裏燃燒著火焰,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你不回答我不要緊,隻要你保證忘了林逢,待在我身邊,我不會再讓曆史重演。”


  像是要印證自己的話,他又低下頭去,再次給了她一個纏綿火辣的深吻。


  賀晴晴被他吻得全身無力,忽而一把被他攔腰抱起來,長腿一跨就走進臥室。


  賀晴晴本來想給他藥倒的,沒想到他還沒有倒,她倒先要被他吃掉了。一下子就急了,被他抱在懷裏,下意識地就用焦急的眼神看著桌上的紅酒。


  南烈燃先是微微一怔,接著就邪邪一笑:“你今天這麽喜歡紅酒。”


  賀晴晴又是著急又是怕被他發現不對勁,一手環著他的脖子,低下頭:“說什麽呢?”


  南烈燃會錯了意,卻是輕笑一聲,走到床邊將她放下去,然後轉身又來到陽台將那瓶開封了的紅酒拿在了手上走過來,走出陽台的時候,順手一拉,厚重的窗簾瞬間隔絕了窗外最後一絲夕陽的光輝。


  賀晴晴的心砰砰地跳著,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南烈燃此時的樣子。她半躺在床上,眼看著南烈燃一麵解著襯衣的扣子,一麵拎著紅酒瓶慢悠悠地踱過來。


  南烈燃走到床前,注視著她的樣子:她半躺在床上,雪白纖細的手肘撐著支撐著上半身,白色的浴衣下擺分開來,露出她完美修長的腿,一腿微微弓起來顯出優美的曲線,一腿平放在床上。烏黑的卷發從肩頭散亂的垂下,說不出的風情。雪白嬌 豔的臉蛋微微透出一絲緊張,卻更加能引起男人征服的欲望——總之,此時的賀晴晴就像一個最迷人的妖精,在無聲地誘惑著男人,卻又不自知。


  他一手將自己的襯衣扣子全部解開,脫下來隨手丟在白色的梳妝台上,然後提起紅酒的酒瓶直接嘴對著瓶口就這樣喝了一口,然後走過去俯下身子,一手托起她的後頸,低下頭吻上她的唇,順勢將含在嘴裏的紅酒喂到她的嘴裏。


  芳香的紅酒被送到嘴裏,賀晴晴立即就用舌尖頂著,又合緊了牙齒,含著紅酒不肯咽下去。她可不想南烈燃還沒被藥倒,自己先倒了!


  南烈燃眉一挑,邪邪一笑,再次吻了上去,舌尖滑溜地頂開她的牙齒,然後繼續推進,逼得她一個吞咽,硬生生將口中的紅酒咽了下去。


  賀晴晴頓時背上出了一層冷汗!

  從喉嚨滑下去的紅酒還殘留了芳香在口腔中,可她卻緊張驚駭得恨不得衝到洗手間去嘔吐出來。但是她也知道如果這樣做,就是不打自招,暴露在南烈燃麵前。


  現在她隻能祈求隻喝了這一口,藥性應該沒那麽強。


  但是,絕對不能再喝到這個酒了!

  她一橫心,就跪著爬起身,一下子推倒南烈燃,然後跨坐在他精瘦的腰上,從他的手中奪過酒瓶。


  “該到你了。”她說。


  然後,她一仰頭,將送到嘴邊的紅酒喝了一口,然後一手抓著他的肩膀,低下頭照著他的方法將酒哺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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