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纏愛:前妻不得寵> 六十、我是真的為你改變(一)

六十、我是真的為你改變(一)

  為了不被人發現,賀晴晴堅持不讓林逢送她。她狠下心腸,用力抓著他握住自己手心的手推開,然後咬著嘴 唇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她不敢回頭,怕一回頭,眼淚就要落下來。


  看著她坐在的士裏離自己遠去的纖細背影,久久站在咖啡館門口的林逢緩緩握緊了拳頭,手心被指尖刺入也不覺得疼痛。


  他恨自己。


  明知道她回去後會被怎樣對待,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回去麵對這一切。


  雖然是因為約好了三天以後行動,但是要她多受三天的罪,他深深覺得自己太懦弱太沒用,不像個男人。


  他不能安慰自己說:這三天的等待是為了即將到來的重逢和自由、幸福。事實就是他:林逢眼睜睜地放自己所愛的女子回到折 磨蹂 躪她的惡魔身邊,而不能做出任何舉動。


  他的麵色蒼白,腳步踉蹌一下,胸口忽然一陣抽痛,是不能原諒自己所帶來的抽 搐的劇痛。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鎮定自己,從口袋裏掏出隨身帶的藥,空口就將藥吞了下去。然後走回咖啡館,坐在位子上,深深地吸氣,讓自己平複下來。


  ——沒錯,他遺傳了母親古小潔的心髒病。


  他性子溫和,從小到大犯病的次數並不多,隻是為了保險起見才長期隨身帶著救心丸。沒想到,剛剛太激動還是差點發作了。


  他清澈溫柔的目光從玻璃窗移向遠方,賀晴晴那消失的方向,臉上有著深深的痛苦和自責。


  閉了閉眼,他深吸一口氣。


  晴晴,我隻能用一生來彌補你。


  我欠你的,實在太多。


  賀晴晴坐在的士上,抓著錢包的手平放在膝蓋上,漸漸地收緊。


  她回想著剛剛林逢跟她說的話:


  “我跟那邊的人約好的是三天以後動手,也就是七月二十八號。那天我會在南烈燃的別墅外等你,帶你走。與此同時,你爸爸那邊也一定會被接出來帶到我們約好的地點。我們隨著我的同學,一起先去香港,然後再由那邊我安排好的人將我們偷渡出國。”


  賀晴晴驚訝地看著他:“那你媽媽那邊……”


  林逢握著她手心的手僵硬了一下,然後勉強笑了一下:“傻丫頭,想什麽呢?我並不是拋下她。隻不過現在萬萬不能聯係她,不然就功虧一簣了——我連信用卡都不能用,防止她追查到我現在的位置。她對你有成見,而且上次我懷疑她跟南烈燃有聯手一起……不過,你別擔心,等到我們結婚了,她的氣慢慢也消了,自然就接受我們了。”


  賀晴晴抿了抿嘴 唇,眼神複雜地看著林逢。


  她沒有聖母到大聲說:你這樣是不對的,你這樣做你母親多傷心啊之類的廢話。但是林逢以前確實敬愛母親到了不會逆反她的地步——雖然也是古小潔經常用從小為他吃了多少多少苦,又動輒會發心髒病的要挾。


  他從小到大唯一做過忤逆她的事情就是初戀跟賀晴晴談戀愛,結果還是以被棒打鴛鴦收場。沒想到,現在林逢能硬下心腸來,這麽長時間不聯係她,還不顧她的意願要帶著自己遠走高飛。


  林逢,對自己,真的是願意放棄一切了。


  林逢看她擔憂地不說話,就安慰地微笑著捏捏她的手心,像小時候那樣。


  “別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等到了德國,我們就先去投奔我最好的朋友,而且那裏還有其他認識的信得過的人。一切不會有問題的。”他溫柔地看著她,“我們可以每天看到萊茵河,在有大落地窗的房子裏聽他們彈琴,給賀伯伯進行最好的治療和調養,讓他恢複身體和精神。”


  賀晴晴勾勾嘴角,亮晶晶的眼睛裏有了微微的笑意:“以前不知道你這麽會說話,利誘別人的話是活靈活現。”


  林逢也微微一笑:“是嗎?看來以後可以謀求個談判員的職位了。”


  賀晴晴柔軟細,嫩的手心被握在他溫熱的掌心裏,肌 膚接觸的地方是貼心的燙。


  林逢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顆密封的白色藥片給她。


  賀晴晴接過這枚藥片,不解地抬頭看他。


  “三天後,不論是你先不見還是賀伯伯先逃出來,都會引起另一邊的加強戒備。我隻有用這個辦法……晴晴,”他艱難地開口,以他從小的雲淡風輕,他是覺得自己很卑劣的。“你把這個下到南烈燃的水裏,讓他二十八號那天暫時不要那麽快醒來。”


  ……


  賀晴晴擺在膝蓋上的手漸漸收緊了,她低頭望了望手中緊緊捏著的錢包,咬了咬嘴 唇。


  那顆藥,就在錢包裏。


  南烈燃接到阿姨的電話就趕緊開車回到家,一進門就隻見賀晴晴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阿姨已經用碘酒和紅藥水給她處理好了手上的傷口。除了手上的傷口,其他的倒沒有看到什麽傷處。


  他將西裝外套扔在沙發背上,走過去將她拉起來,上上下下地看,上下看了還將她轉了個圈,檢查背後有沒有受傷。


  阿姨都竊笑不已,賀晴晴也臉紅了,揮開他的手,說:“看什麽?”


  南烈燃皺起眉頭,深深覺得這家夥不僅不識好歹還非常沒有良心。


  “怎麽受傷的?”他拉起她那隻受傷的胳膊,將傷處看仔細:還好,都是擦傷。


  “我不知道。”


  “不知道?”已經被她惹得很不高興的南烈燃沒好氣地在她額頭上打了一下,這個類似於教訓小孩子的動作讓賀晴晴很不自在,瞪了瞪眼睛還是忍住了。“你腦子裏裝的是漿糊是不是?讓你一個人出門就能這麽白癡地把自己搞到受傷!”


  阿姨在一邊聽了,更是內心竊笑。


  嘿嘿,這就是傳說中的“打是親罵是愛”。看到他們現在這樣可比之前的天天冰庫一樣的氣氛中好一萬倍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從的士上下來,的士剛一開走,那路邊上一直停著不動的一輛黑色車子突然開動了衝我撞過來,還好我躲得快,就被刮到,摔到柏油路上,手臂擦傷了,衣袖也爛了。”


  南烈燃濃眉一鎖,幽深的黑眸突然顯現無盡的殺氣。


  “就在我們家門口?”他的聲音裏也帶了冰冷的寒氣。


  控製不住地暴怒正在蔓延上來,如果不是控製自己不要在她麵前發作,他可能一拳就打在茶幾上了。


  這是明顯的想要賀晴晴的命!


  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就在他門口!

  是誰,究竟是誰,是不是上次那個發短信的幕後黑手?!


  不過,不管是誰,他都一定要查出來,親口問清那個躲在見不得光的家夥究竟是什麽,然後親手扭斷他的脖子!


  李菲兒的手他可以算了,最擔心的是被人了解一舉一動。而現在賀晴晴被傷害決定是他不能容忍的!


  以前,他就認定了除了他,誰都不可以傷害賀晴晴。現在他都不舍得動她了,更不要說親眼見到她幾乎有生命危險!


  “沒到門口,”賀晴晴不肯承認這是她的“家”,“是電子眼照不到的死角。”


  她從小出身富貴,對於這些事不說親身經曆至少都有耳聞,並不陌生。何況經曆了自張子涵那些事以後,她現在早已經今非昔比了,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殺她!那輛車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等在那裏的,是早有預謀的要殺她!


  她想不出有誰要殺她,隻能認為是南烈燃那見不得光的雙重身份一定是有仇人來尋仇,她倒黴地成了替死鬼——畢竟誰讓她跟南烈燃住在一起,誰都會覺得她是南烈燃的女人。


  南烈燃站在她麵前,冷冷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好像沒怎麽害怕。”


  賀晴晴一驚。


  沒錯,她是沒怎麽害怕!

  因為她認定對方要對付的人是南烈燃,自己隻是被誤傷的對象。最重要的是三天以後,她就要離開這裏,永遠都不會再回來,那麽自然所有的危險都也會跟自己無關了。


  但是南烈燃多會察言觀色,立即就覺得她不對勁。


  賀晴晴吃了一驚,生怕被他看出什麽來,便故意冷笑道:“我有什麽好害怕的,我現在一無所有,能跟誰結什麽仇,隻怕那人是為了要找你尋仇,我就是個倒黴的被牽連的。”


  南烈燃其實心裏也是這麽想——對方就是衝著他來的!


  所以賀晴晴這麽一說,他心裏的懷疑也稍微放下了,姑且相信了她。


  兩個阿姨去廚房給他們準備晚餐,他就在沙發上坐下來,又直接一手把她拉過來,放在膝頭上坐著,抱著她。


  賀晴晴驚魂未定,她今天先是見了爸爸知道了真相,又見了林逢,心潮澎湃還未平息,又差點被人撞死。真是熱鬧精彩的一天!

  “是不是怪我連累你了?你放心,我查出是誰幹的,親自把他抓到你麵前來,讓你怎麽處置都行。”


  賀晴晴聽了,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直覺地低下頭去逃避他的目光。


  “這話要是傳出去可真笑死人了,堂堂大律師,背地裏就是這樣藐視法,律的。”


  南烈燃失笑:“你可真難取悅,我做什麽你都覺得不是好事。”


  難道她一點都感覺不到,他這是在安慰她、討好她。


  賀晴晴心裏那股說不出來的滋味越來越強烈,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都覺得不安寧,不自在地轉動身子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你以前不是說要看著我死,現在不是還省得你費事了?”


  南烈燃捉著她的手臂,眯細了黑瞳:“賀晴晴,你這是在跟我鬧別扭嗎?”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來了:“你也會說是以前了……”


  他的聲音裏有失望,也有委屈,還有自責。賀晴晴將那低低的聲音聽了個十足十,頓時心頭一跳,雖然極力教自己千萬不要再想下去,但是仍然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過,想控製都控製不住。


  她心頭狂跳,對麵前這個男人是有無數的憎恨和仇怨的,可是擋不住,有什麽要從那兩相交接的目光中呼之而出。


  她趕緊低下頭,隻覺得今天所有經曆的一切就像在做夢一樣!

  好在南烈燃並沒有注意到她不自然的表情,他本就沒奢望她能有一點回應。當下他抓著她那隻受傷的胳膊,低頭細細地看:“好在沒什麽大礙,不過別進水了。這兩天洗澡洗頭不方便,我委屈一點,幫你好了。”


  賀晴晴勉強抑製了心頭那不可思議的狂跳,跟平常一樣沒好氣地道:“誰需要你幫我洗澡?我的手又沒有殘廢。”


  為了掩飾她心頭的慌亂,她站起來,刻意輕描淡寫地說:“我現在就上去洗澡換衣服,不用你幫忙。”


  她的手受了傷,南烈燃怕去抓她碰到她的傷口,就由著她去,但是卻挑起了一抹邪邪的笑:“要是實在搞不定,隨時可以召喚我啊,在下隨時候命!”


  賀晴晴臉一紅,唾棄道:“色狼!”


  極力用很隨意地樣子將剛剛放在茶幾上的錢包拿起來,然後作出很平靜的樣子上樓去了。


  她剛一上樓去,背影消失在二樓的走廊陰影深處,坐在沙發上,嘴角還掛著一抹邪邪笑容的南烈燃立即陰沉了一張俊臉,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從今天開始,對我住處的四周都安排監控。想辦法調出今天經過通往我住處道路的車輛錄像,給我查一輛黑色車子的車牌號碼。”


  賀晴晴一走到二樓就加快了步伐,她的心跳很快,心思也很亂,但是現在什麽都不能多想,隻能近乎憑著直覺般的去走到書房門口,左右看了下南烈燃並沒有跟著上來,然後推門進去,又輕輕關上了門。


  走到書架前,她輕輕地踮起腳,取下書架上層的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精裝書,然後拉開錢包的拉鏈,將那枚密封的白色藥片連同包裝一起放入書頁當中,然後合上書。薄薄小小的藥片藏在書裏如果不是刻意去翻動它,並不能讓人察覺出來。她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思緒都拋到腦海,踮起腳將這本書複有放回原位。


  從外表上來看,一點都看不出異常。


  她將錢包拉鏈拉好,匆匆走出書房,輕輕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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