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他抬起手背輕輕蹭著她嬌 嫩的臉頰:“記住,隻可以用在我的身上。因為你是我的情婦,這是你應該做的事。但是你要是敢做跟別的男人做這種事……”
他捏著她雪白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麵對自己,笑容依然如同罌粟毒而豔,而眼神卻令人不寒而栗,“我就先殺了那個男人,再打斷你的腿,將你賞給那些下三濫的男人。”
賀晴晴身體瑟縮了一下,麵色立即變得蒼白如紙。
南烈燃的恫嚇起到了效果,他覺得很滿意。
他拿起花灑,一邊幫她衝洗,一邊說:“你乖乖聽話,你爸爸在牢裏就不會有事。”
“哦,對了,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後天你爸爸的案子就要開庭了。”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賀晴晴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就伸手緊緊揪住了他的胳膊,死死地盯著他。
就在這時,沒有人看到,半山腰的公路上,靠樹叢的路邊停了一輛黑色的小車。夜色中,幾乎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駕駛員的位子上,坐了一個纖細麵條的人影。黑暗中,她的輪廓隱隱晃動——隻因為她死死地盯著對麵那座別墅二樓臥室的燈光。雖然看不到裏麵的人影,但是在這深夜一點多鍾,裏麵年輕健康的男女在做什麽,卻是不用說的。
她死死地盯著那點點明亮的燈光,那高高的陽台,那窗簾緊閉的窗口。胸口因為太過激動而不斷起伏著,她微微喘 息著,眼睛裏流露出了深深的恨意,人影也隨著她胸口的起伏而隱隱的晃動著,看起來頗有幾分陰森。
忽然,她再也受不了地往後一仰,閉上眼睛再也不去看那燈光和窗口。
然而閉上眼睛並不能逃避什麽,因為想象更加能折磨人。
她的腦海裏不斷閃現著一上一下交纏起伏的人影,他們在做著最快樂又最無恥的事情,表情扭曲得像是無比痛苦,卻又發出了一陣陣愉悅的聲音……
這種折磨讓她發出了痛恨的嘶啞的咆哮聲,她的拳頭不斷地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
她不斷地捶打著,”咚咚“的聲音不斷響起,手上傳來的疼痛刺到了心裏,她卻不在乎,因為她已近乎麻木!
終於,她打累了,手也打得紅腫了,才停了下來。可是腦海裏趕不走的畫麵又重新回來,交纏的兩人在腦海裏發出了刺耳的笑聲。他們嬉笑著,奔跑著,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也踩在她鮮血淋漓的胸口上!
她揪著頭發搖著頭,想要把一幕幕的幻象趕出去,卻都是徒勞。
“為什麽……你們這些該死的jian女人,你們為什麽都要跟我搶他?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她喘,息著,捶著車頭狠狠地呐喊著,恨不得把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咆哮出來,讓心裏得到一絲絲的寧靜。
終於,她平靜了下來。卻是雙眼帶了一絲迷離,慢慢地把駕駛員旁邊位子上擺得整整齊齊的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拿了過來,從前麵圍著披在了自己身上。
她將西裝外套緊緊地包裹住自己,彎起腿在位子上,閉著眼睛低著頭輕輕地嗅著那外套上散發的淡淡的男性的麝香味道,眼神越來越迷離,表情也越來越沉醉。
終於,她把手伸到了外套裏麵,貼著自己的身體曲線一寸寸地拂過,然後停留在胸前的位子上。
外套外麵因為裏麵的手的動作而不斷地起伏著,晃動著。
她閉著眼睛,頭靠在椅背上,濃密的頭發不時地因為晃動而摩擦著椅背發出細微的聲音,沉醉的臉上顏色越來越接近潮 紅,額頭上的汗珠也漸漸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是你,這就是你……你真好,你真好……”她輕聲呢喃著,臉龐側過來輕輕地在衣領上摩擦著,嘴裏吐出來的氣息也越來越灼熱。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總有一天,你會隻有我一個女人……誰都不可以跟我搶……”她低低地呢喃著,臉忽然仰了起來。
“那些jian女人全都配不上你……隻有我才是真心愛你的……親愛的,我一直都愛你,愛了你很多年……你知道嗎”
“你真好……唔……別走,就這樣,抱著我……我愛你啊,我願意為你死的……不要再理那些jian女人了……”
潔白的腳趾頭乍然繃直,她蜷縮在西裝外套裏一動不動了。
良久,她才睜開眼睛。卻是轉過頭去看向那讓她滿心貓爪的燈光,額頭上有一滴透明的汗珠緩緩滑了下來,落在她狠絕勾起的嘴角。
“你們……統統都會不得好死!”
惡毒的誓言,仿佛在昭告著她所憎恨的人的悲慘的命運。
在未來的時間裏,她們將因為這惡毒的誓言而生不如死。
到了開庭的這天,南烈燃和賀晴晴為了避開眾人的目光,坐在了旁聽席後麵的位子上。
南烈燃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平靜得近乎輕鬆——因為他已經勝券在握,賀宗東是生是死他完全有能力左右,隻手就可以翻雲覆雨。而賀晴晴就心神不寧,心慌意亂,明知道結果不會好到哪裏去卻仍然抱了一絲僥幸,她希望有奇跡可以出現!
終於,賀宗東被帶上來了。
他一出現,賀晴晴就激動得站起來想要叫他,卻被南烈燃抓住了手將她往下一扯,她身不由己地跌坐下來,聽見南烈燃低沉的聲音在淡淡地說:“如果不想被他們以蔑視法庭的威嚴趕出去,你就老老實實地不要出聲。”
賀晴晴的手攥在他手裏,手心很燙。她沒有轉頭看他,隻是飛速地將手從這個害他父親至此地步的仇人手裏抽出來。
南烈燃也沒轉頭看她,隻是將手隨意擱在了椅子上,慢慢地,冷笑了。
賀晴晴緊緊地盯著父親,想要看出他有沒有在看守所裏被虐待的痕跡,又想知道林逢給他請的律師有沒有和他達成共識,可以幫他出來。
她的眼睛濕潤了。
以前,她還是那個嬌縱任性,無憂無慮的賀晴晴時,他還是那樣可以呼風喚雨,小心翼翼地隻為博得女兒的一個笑容。
現在,兩人都被人踩著,踩著,滿身泥濘到了塵埃裏泥水裏。
她要怪誰?
南烈燃?那個父親得罪過的在南烈燃背後更深更可怕的大佬?
還是,要怪他們自己,怪這無常的命運!
他明顯的老了。
比她在看守所裏看到的時候添了更多的白發,而且蒼老了十歲不止,骨瘦如柴。可見這段日子身心受到了怎樣的煎熬。
賀晴晴呆呆地坐著看著這樣光景的父親,一手捂住嘴,牙齒狠狠咬住了手指,才堵住了止不住地哭聲。
賀宗東也看到了他們兩個,頓時激動得抓住了麵前的案板,大聲叫起來:“晴晴,你不要聽他的,他會折磨你的晴晴!”
四下裏一片嘩然,旁聽席上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了和南烈燃坐在一起的賀晴晴,有人忍不住低下頭來交換八卦的情報,邊打量賀晴晴邊竊竊私語。
法官一拍驚堂木,十分不悅:“被告,請控製你的情緒!”
賀宗東隻好閉上嘴,卻仍然雙手緊緊扣著木板,瘦削的手背上青筋都暴了出來。瞪著南烈燃的眼睛幾近瘋狂——如果可以,他願意同南烈燃同歸於盡!
開審了。
南烈燃的目光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林逢的身影。他微微側目,隻見賀晴晴眼睛也在飛快地掃視全場,很明顯也是在找他!
南烈燃臉上沒什麽表情,一隻手卻伸過去緊緊地攥住了她纖細雪白的手腕,忽然用力一握!
耳邊傳來賀晴晴隱忍的痛呼聲,他連眼睛都沒有轉過去看她一眼——
她的忘性太大了,記不住他給她的教訓是不是?!
賀晴晴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瞪他,轉過頭去看著被告席上的爸爸,全神貫注地聽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奇跡,她希望有奇跡發生!
林逢雖然人沒到,但是他請的律師卻是到了的,而且還是比較有名的律師,南烈燃自然是認識他的,隻是還沒有交手的機會。如果真的有——他自信這個人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南烈冷冷地看著法庭上的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燃心想這林逢不知給這家夥許諾了什麽好處,竟然能打動他。要知道隻要牽扯到這些官 場與商場上的各種舞弊案,稍微有些常識有些內幕消息的人都不願意接手——早已經注定的結局,有什麽徒勞的必要?除了讓自己的律師生涯蒙上戰敗的記錄,有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