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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那首曲

  琴身乃是用焦尾製成,手指撫上琴弦,正觸那一處凸起,竟是: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見此,容霏又是一怔,這首詩。。。。。。手指再一次撫向那一排突起,愣怔著。


  容霏猛然後間張開雙眼,眼中是驚慌,是失措,接著便染上了無盡悲涼的神色,仿佛是經曆了萬般艱難後難以支撐。突然回神。先前的神情頓時一掃,容霏注意到自己是在雨霏居。抬眸卻看到蕭漠詭譎非常的眼神,眨眼之間,他己掠至身前,扼住皓白的頸項,容霏被迫揚起麵,秀氣的眉因疼痛而皺起。


  “他寫給你的?”蕭漠的聲音很輕,卻更似掩藏了暴風雨的怒氣吼。


  “嗯?”手上忽然加大了力氣,容霏死死的咬著下唇,睜著眼望他,眼中是不同與往日的悲涼神色。蕭漠一愣,她的身上似乎有什麽不同。卻又說不出。眼角餘光瞥到牆上掛著的一幅畫,恍然徹悟。


  那畫中一白衣男子負手之於青崖之上,衣袂翻飛,青絲湧動,眉眼雖是看不真切,卻別有一番雅致,畫的左側書著一首詩: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那畫中男子似在容霏的記憶中埋藏了很久。莫名的想起溫柔輕喚的聲音,容霏有些自嘲的笑,她根本不曾接觸任何男子。她終於明白那首詩對蕭漠的意義,畫中男子很是像楓然,卻又不是他,那男子的身上沁著層邪氣,且仿佛是與他的身體渾然天成的。


  “告訴我你愛他嗎?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狹長的鳳目已趨向赤紅,手上一鬆,容霏被甩了出去,額角正撞向木桌的一角,額上湧出鮮血,染紅了雪白的紗衣,意識漸漸模糊,緩緩合上眼睛,還是恨呢。。。。。。寫意居內飄散淡淡的茶香,修長的手指微屈,沿著杯緣來回摩挲,越發顯出優雅的骨節。手的主人此時正坐在桌旁,白玉麵具下溫潤的雙目氤氳著淡淡的茶氣,現出種悠然。簾外的宮人輕聲道:“公子,蕭宮主到。”


  似乎察覺到主子的異常,宮人悄聲退去。一陣疾風卷入,抬眸正撞入那人赤瞳之中,楓然一驚,下意識的後退,卻被一雙有力的雙手牢牢鎖住他空有一身武功,在他麵前卻全然天用。“怎麽?怕了?”臉上雖然是在笑,眼中卻是雪般的冰冷。


  聲音依舊很輕,雙手卻是死死的勒住他的雙肩,睜著赤紅的雙眼望著他。“那首詩是隻屬於你和我的,你怎麽能告訴她?怎麽能?”


  仿佛突然失去控製一般,蕭漠發瘋了般搖晃著楓然,頭發越發的淩亂,原本蒼白的雙子唇趨向青紫,一陣急促的咳嗽使蕭漠泄了力。


  “然,你如何舍得?”蕭漠輕聲呢喃,此時的他脆弱的如同剛出生的嬰兒般不堪一擊,誰能想縱橫天下的瑤宮宮主也會如。


  楓然訝異的看著蕭漠,他並未將那首詩告知與容霏,容霏又怎會得知?“漠,我沒告訴容小姐。”楓然著急的看著他越漸蒼白的麵龐,急忙道。“當真沒告訴她?”

  赤紅的雙眼回複此許正常的神色,隻是唇瓣還是一般的青紫。他的然既如此說,他便會信,隻是。。。。。。“來人。”


  “宮主?”“把夫人送去冥府。”


  宮人一顫,卻是未問什麽,躬身而退。冥府是瑤宮的修羅地獄,被送進去的人非死及傷。容霏自那日起已被關了三日,純白的衣衫染上鮮紅的血跡,清秀的麵容掩在鮮血和汙泥之後,已看不分明。


  衣衫一縷一縷的搭在身上,幾不蔽體。朦朧中,臉上忽然被潑了一盆冷水,原本濡濕的衣衫更加緊貼,仰頭看向頭頂的鐵欄,黑衣遮麵的宮人自上方俯視“夫人,是宮主這般吩咐的,您莫怪屬下。”容霏苦笑,那件事之後,她便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她,可即使她知道又能如何?她無權無勢,隻是個在普通不過的小女子,如何能和他相對抗?發黴的味道陣陣傳來,刺激著容霏的鼻腔和肺部,意識再度沉入黑暗中。“蓉兒,我錯了,我愛你啊,別離開我!”


  那悲傷的聲音送入耳中,不同於上次的輕柔低沉,反而透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針紮般的疼痛在心底蔓延開來,是誰?令她如此,那種疼惜夾雜著歉疚的心情,說不出道不明。


  “小姐,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沒保護你,快醒醒吧!”睡夢裏聽到哭喊聲,暖意緩緩流入心田,卻又無端端的生出一絲冷意,此時圍在自己身邊的不是自己血緣上的親人,那種遇到艱難想要有所依靠的港灣對她來說仿佛是遙遙無期的,那種茫然無所適從的感覺像隻手一般攫住了容霏的咽喉,讓她喊不出,那種沉重仿若鐐銬緊扣在腳踝上,使她半步不得前行。


  扯出抹慣有的安然笑容,卻襯著那蒼白的麵容越發的慘淡冷凝。瓊軒瓊筵見了皆是喜上眉梢“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愧疚的心情使容霏有些無所適從,“我沒事。”


  “小姐,睡了這多般時日,想是該餓了,奴婢弄碗粥去。”瓊軒急忙奔向臥房後的廚房。


  “瞧我這記性!”瓊筵猛地一拍頭道:“小姐。。。。。。”話還未出口,容霏便已將她打斷,“瓊筵,又忘了。”瓊筵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卻終是開了口,“夫人,有位南闌公子來看過您。”


  南闌?容霏疑惑的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名字卻無結果。瓊筵的神情變得有些憂心“夫人,聽人說他是最得寵的男寵。”話說的再直白不過,容霏微怔,卻也隻有一瞬間。


  “姑爺的事,你莫操心。”“是。”


  容霏固執的守著那份名存實亡的關係,就算他們之間是最規整的土地,她也要硬生生的扯出條細縫來,她從不要求或是奢望他愛上她,隻希望他莫要再恨她,那是種煎熬,蒸著她和他的心。“夫人,南闌公子求見。”門外的宮人報。忽而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


  “請。”門被輕輕的推開,淡淡的桃花香飄入鼻中,來人著一純白紗質的衣衫,是最上層的雪蠶絲織就而成,領口及袖口處輔以暗線流紋,極盡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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