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流(一)
刀男揉了揉還沒睡醒的眼睛,穿上了那身作戰服裝。
這人守了柳白一天了,剛剛換班下去還沒睡下打盹,直接不由分說就給大胖二胖拎起來扛肩上出去了。兩架飛機直衝雲霄,朝著幾十裏外的靜海市出發。
“50人加我們A-1小隊,這人數夠嗎?”
眾人雖然都讚同了他的說法,但真上了飛機後又有些後悔,那次和這群不怕死的喪屍打架,誰不是都恨不得生出個三頭六臂出來?
“遠遠不夠,”
柳白搖了搖頭,他感覺到自己額頭上有一些青筋突突突的跳動,看來身體是真的有點問題了。
“哪怕再多一千人,也是不夠的,總部遲遲沒有進一步下達作戰情況,也沒有將大致的戰況告訴我們,簡直就是睜眼瞎摸著黑進這狼群虎穴。”
”是啊!希望還有一線生機。“
氣氛有些沉重,誰都知道此去危險之極,一個感染,按照傷口大小比例換算的,最快的被咬不到一個小時,就直接癱瘓,而後更是會在一陣如鬼上身的抽搐中,異化病變成喪屍。
而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感染是怎麽進去的,也不知道如今的城內到底有多少感染者。
“轟!”
有是一聲爆炸從窗外一閃而過,已經快到城市的邊緣,那被城牆圍住的房屋裏,不時冒著濃煙與烈火,隨處可見的慌亂與肆虐。
街道上不時有行動緩慢,如同表演機械舞慢動作的演員,向前伸出的手如同是在乞求他人救治的病人,但下一刻就猛然撲向那從旁邊而過的活物,尖銳如刀的慘叫聲在不停奔散的人潮中逐漸減弱,知道最後一人被撲倒啃食.……
仿佛是一場人間地獄,上演著各種慘烈的狀況。
“假的吧!”紅娘捂住了嘴,她突然想起了她的父母也在裏麵,眼淚沿著側臉滑落下來。
“醜話說在前頭,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這裏是戰場,沒有什麽私人感情,避免和任何存在威脅的活物直接接觸,哪怕他是還未病變的平民,懂我的意思吧!”
柳白叮囑眾人,頻道一片沉默,但這種東西大家都心知肚明,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的誰也不會故意使絆子。
“城東和城南這兩邊都還沒有什麽暴亂,”王孟指著前麵的一大半區域,有一個明顯的隔離帶,被士兵們在那裏臨時建立起來,但還是有很大的空缺需要填補,畢竟這個城市實在是太大了。
果然那一部分的情況還算是良好,但隨著人群如水流一般往這邊湧動,這部分很快也會被感染了。
“城牆上的防衛也沒有失守,初步斷定,這應該是一場由單個感染源引發的災難!”
柳白腦子在飛快的轉動,作為部隊裏的為數不多的大腦,他的思考比起衝鋒陷陣更有價值。而且他身體也隱約有透支的情況,不適合大規模的消耗體力了。
“隊長,我們要不要將物資投放到下麵?”
“不用!”柳白越俎代庖,他已經大致摸清了王孟的性格,他允許他這麽做!
“這樣扔下去的不一定就是我們的了。”
柳白看向了王孟的眼睛,
“現在情況不明,雖然說是為人民和國家進衷心,但我們更需要保存實力。”
“部隊將50人投放到城東的邊界線,以三棟樓為犄角之勢守住那個街道,並將物資投放到街道,在那裏搭立起20人崗哨攔截,經過的人員要直接進行搜身,發現不對勁的立馬槍斃。”
“你瘋了?”
紅娘有點接受不了這個命令,“槍殺平民?就算活下來也是會上軍事法庭的。”
“又來了,”柳白小聲咕噥,
“柳白是對的,”王孟木訥的點了點頭,
“可是隊長,這麽做太殘忍了吧?”大胖也有些皺了皺眉頭,而躺在他肩膀上的刀男還在呼呼大睡,畢竟是場苦戰,能多休息就要多休息。
“殘忍?”柳白嗤笑,
“《對喪臨時公約》提過,戰時對待被感染者,士兵可以便宜行事,以保證行動效力與安全先行原則。這些人要是放到後方,你難道還指望他們有什麽好下場?結果隻會是導致……”
“我看我們就應該槍斃了你把!”一旁的其他士兵將槍械對著柳白的頭,怒目而視。
“你帶的這個麵具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被咬了。”
誰都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一步,隱約有兵變之嫌,先遣隊A-1的人下意識的集體摸了摸槍,雙方持槍對峙,槍管幾乎都要頂住了對方的頭顱。
“你們什麽意思?”
王孟聲音極為冰冷,他實在想不到這些人居然如此大膽,雖然他們A-1小隊意見可能不和,但依舊是刀劍對外。
“什麽意思?他有沒有被咬我們還不知道呢!”
一個士兵嚷嚷,有些戰栗,要說來這還是他為數不多的幾次摸槍,看他軍銜不過是剛剛入伍的列兵,說不定還是這裏剛剛招募的士兵,要讓他們用槍管盯著他們家人的頭顱,確實不是很可能,但這並不代表著就能頂住他們的頭顱!
“你就為了這種事情?”
柳白站起,緩緩走向那幾個士兵,槍口慌忙架向著個不斷畢竟的人。
“我沒有被咬,”柳白當眾之下摘下麵具,露出了還算是清朗的臉色,不過因為血色不足有些嚇人的慘白。
“有時間拿著槍在這裏內鬥,還不如下去和那些喪屍們較量,你在這裏趁什麽英雄。”
柳白吃準他不敢開槍,一把將那頂在麵前的槍口撥開,直接扯住那人的領口。
“你就是個懦夫!我告訴你,就算是你父母被感染了,跑了過來,你也要開槍知道嗎?”
幾乎是低聲的咆哮,柳白抓住那個愣頭青猛然搖晃了幾下,“無論有多少難民從這邊跑來,你們都要頂住壓力檢查是否有傷口,一旦有異常,立刻處決,抗拒不給檢查想蒙混過關衝過去的,機槍伺候,你要是開不了槍,你要是放了他們過去,後麵的人都被感染了,那到時候我們就真的玩完了!”
王孟讓其他人放下了槍,那幾人麵麵相覷,也緩緩將槍頭放下,是啊!當務之急就是應該這麽做了,除了這麽做還能怎麽做呢?
窗外硝煙彌漫,不斷的黑煙被直升機的螺旋槳打散,卻打不散那些尖叫和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