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軌之心
愛情能夠讓人變得瘋狂，也可以使人野蠻，第二天蘇野就受到了鄭嬌嬌的野蠻對待。
??“蘇野，咱們究竟是不是朋友？”鄭嬌嬌低垂著眼皮質問到，那樣子，蘇野感覺自己像欠了她幾千萬似的。
??“我們當然是朋友。”蘇野謹慎的笑了笑。
??“好，是朋友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薛藍天？”鄭嬌嬌逼視著她。
??蘇野尷尬的笑了笑：“我怎麽會喜歡薛藍天？你別開這種國際玩笑了好不好，我們隻是同桌，也隻能是同桌。“
??“那昨天你們在幹嘛？”
??蘇野心裏咯噔一跳，難道鄭嬌嬌昨晚看到了她和薛藍天在馬路上走？看到自己哭的狼狽不堪？她狐疑的說：“什麽昨天晚上？“
??鄭嬌嬌說：“我看到他追著你跑。”
??原來鄭嬌嬌隻看到了這一段，心裏頓時鬆了口氣，解釋說：“我不小心把他的東西收到我書包了，他當然找我要。”
??“什麽東西？”
??“耳機。”
??上課鈴聲響了，蘇野回到座位，依然心有餘悸似的，她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編了謊話，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見到鄭嬌嬌，她找自己除了因為薛藍天，好像再沒什麽別的事，這樣的關係不知道能不能稱的上是友誼，想到這，蘇野感到一種莫名的心酸襲上心頭，她也有想過坦誠的告訴鄭嬌嬌一切的事實，可一環扣著一環，如果告訴她和石小羽曾經是初中同學，那她肯定會打聽石小羽之前的事，難道真的要把石小羽那些被欺負的經曆講出來，和鄭嬌嬌一起落井下石的討論嗎？
??蘇野知道被欺負是什麽感覺，也知道不堪的過去被人重新翻出是什麽感受，她不想當個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類人。
??除了和石小羽初一同班的事不能對鄭嬌嬌坦誠，她還不能坦誠喜歡薛藍天，一個秘密在心中才是安全的，說出來它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失去了掌控，完全沒有把握這個秘密換來的是友情還是背叛，是理解還是嘲笑。
??她為鄭嬌嬌每次找自己因為薛藍天感到心酸，又為自己的不坦誠感到內疚。
??石小羽今天奇跡的背上書包來上學，從初二轉學後，她幾乎沒碰過書包，也忘了自己曾經每次開學都會把每本書包上漂亮的書皮，這幾年她甚至遺忘了自己還是個學生，今天她帶著一種奇怪又似曾相識的感覺走進一中門口，她能感覺到背後書包裏書本的重量，那是一種令人踏實的力量，她第一次抬頭看了看一中的校訓，又環顧了四周牆上粉刷的勵誌標語，第一次感覺到學校帶來的那種鋪麵而來的神聖氣息。
??當然她不是為了車曉娜昨晚吃飯時說的那幾句話就改變了什麽，她甚至討厭那個老師，總是一副占著自己還年輕就覺得能和任何學生打成一片似的，她說的那些話看似都說到她心裏了，可實際越是這樣，她越討厭，一個沒和她經曆同樣事的人，怎麽能感同身受，也太自以為是了。
??薛藍天在樓上見到石小羽進了校門，就像一陣旋風似的衝下去，他先是認真的打量了一遍石小羽，然後說：“你還好吧？”
??石小羽麵露疑惑，“你有哪裏看出我不好？”
??“沒有，沒有。”薛藍天笑了笑，“聽說昨天我們班主任晚自習帶你出校了，我還以為……不過，你好好的就好。”
??頓了頓又問：“你們出去幹嘛了？”
??石小羽邊走邊說：“你們班主任真的是閑的慌，都管起我們班的事了，她昨天竟然請我吃飯，我還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
??她看了一眼薛藍天，發現他眼睛眨也不眨的聽著，繼續說道：“她無非就是怕我在一中惹下事，或者給班裏抹黑，硬的不行來軟的，真行！”
??“那她都給你說什麽呢？”薛藍天問。
??石小羽沒有說話，像似不屑提起的神情，但還是說：“能說什麽，當老師的不管說什麽，都是為了讓你聽話，她那種欲擒故縱的小兒科真讓人反感。”
??薛藍天沒再問下去，把手中的牛奶遞給石小羽，“你是不是又沒吃早餐？”
??石小羽沒有接牛奶，皺著眉說：“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不喝牛奶，你以後不要給我買了。”
??薛藍天想說什麽，但又不知怎麽說，隻是無奈的點點頭。
??“那中午放學一起吃飯？”薛藍天微笑著說，一雙眼睛發著盈盈亮光。
??石小羽沒有回答，幾秒後，才淡淡的說：“你趕緊走吧，上課鈴都響了一遍了。”
??薛藍天回到教室拿起一本英文課本，嘴裏背著單詞，可背了半天沒記住一個，他在想班主任究竟給小羽說了什麽？請小羽吃飯的意圖是什麽？為什麽偏偏請的是小羽，而且她還不是負責小羽班的班主任，因為想不通這件事，薛藍天又想其它，他覺得小羽對自己和初中時大為不同，雖然照常聊著天說著話，但總覺得最關鍵得那部分沒說，她隻說了車曉娜多管閑事，可沒說她們昨天究竟聊了什麽內容，她初中還說自己最喜歡喝牛奶，而現在卻最不喜歡喝，她像是總刻意得回避著自己，仿佛自己做什麽都不合她心意。
??他把頭埋在臂彎裏向左邊窗外看去，雖然天已經冷了，可晨光還是那麽漂亮，他仔細得觀察著外麵，突然看到一隻小鳥，怎麽會有冬天還沒南飛得鳥，他不禁看的出神。
??“你怎麽老盯著我看？”蘇野漲紅著臉說。她就坐在薛藍天的左邊，靠著窗。
??薛藍天沒忍住笑出了聲：“誰看你，看麻雀呢。”
??“你才是麻雀。”蘇野以為在罵她。
??薛藍天又笑了，指了指窗外，“你看，真的有一隻麻雀。”
??蘇野順著他手指得方向看去，還真有一隻麻雀，臉更紅了，結結巴巴得道歉：“對不起啊，冤枉你了。”
??薛藍天將視線落在蘇野臉上看了幾秒鍾，搖了搖頭，“你們女生真有意思，不知怎麽就無緣無故招惹你們了。”
??蘇野說：“是我自作多情，以為你看我。”說完又覺得說的不合適，“也不是自作多情，是我眼睛有問題。”
??薛藍天盯著她又笑了，問：“到底是你自作多情還是眼睛有問題，怎麽本來說的對，又改了。”
??蘇野臉更紅了，但還是強裝鎮定：“你想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你看，這好像又成了我的錯。”薛藍天無奈的搖了搖頭。
??蘇野突然問：“石小羽是不是又沒要你的牛奶？”她早就看出了規律，每天薛藍天都會去向石小羽送牛奶，但總是又原封不動的拿回來。之前她從沒當他麵提過石小羽，可如今不同了，他知道了她和石小羽是初中同學，而且又經曆了昨晚的哭泣，無形間覺得有些話能很自然的聊，這點發現和感覺令蘇野有點興奮和幸福。
??薛藍天把牛奶從抽屜拿出來，塞到蘇野抽屜裏，無精打采的說道：“不說我都忘了，你喝吧。”然後又問蘇野，“你說一個女生無緣無故的和你疏遠是什麽意思？”
??蘇野知道他指的是石小羽，但沒點破，她說：“要麽是討厭你，要麽還是討厭你。”
??“真的？”薛藍天瞳孔瞬間放大，像似受到了驚嚇。
??蘇野撲哧笑了：“和你開玩笑。”看到薛藍天這樣的反應，竟覺傻的像似個小孩。
??薛藍天像不認識這個同桌似的盯著蘇野，“之前我還要以為你是個雕塑，總不說話，現在才發現你伶牙俐齒，還會挖苦人。”
??蘇野聽薛藍天說她“自作多情”，反而感覺不到尷尬了，她笑了笑，然後開始正兒八經的分析：“好，我告訴你，如果一個女生對你疏遠，要麽是討厭你，要麽是你對人家心懷不軌，被你嚇得疏遠。”
??幾句話說的薛藍天心驚肉跳，不得不對這個呆板的同桌刮目相看，但他卻否認，“你說的不對，我肯定她沒有討厭我，也肯定……我……我可沒有心懷不軌。”說完就沒再理蘇野，又開始背起單詞。
??可蘇野卻有一種握住別人把柄似的快樂，現在她完全看透了石小羽和薛藍天的關係，原來石小羽並不喜歡薛藍天。
??她朝左邊窗外看了看，剛才那隻麻雀不知飛去哪裏了，她的心竟然有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渴望，她覺得世界在她麵前呈現出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一切都變得輕飄飄。
??“我說假如啊，我是說假如，我真的就……就……哎，不說了。”薛藍天欲言又止，然後有些錘頭喪氣。
??蘇野慧黠一笑，“假如你真的對人家心有不軌，也不是不軌，就是……就是讓人家看出你對她有點別得意思，而她不想讓你對她有別的意思，那麽當然會對你避而遠之，你要想你們和好如初，就要想辦法證明你對她沒有別的意思。”
??薛藍天出神得盯著蘇野，怔了怔說：“你腦袋怎麽裝了這麽多亂七八糟得東西。”
??中午放學，沒等薛藍天，石小羽一個人跑到阿西冰室，自己在吧台給自己做了一大碗芒果冰沙，然後拿著勺子坐在角落大口吃著，像是對冰有深仇大恨。
??阿西見狀好意提心：“這麽冷的天，你悠著點吃，曖……你吃午飯沒？沒吃飯就吃冰，肚子能受的了嗎？”
??石小羽像似沒聽到，毫不停下吃冰的速度，她不知道心裏怎麽會有這種無名的火氣，是對周圍一切的憤恨？還是對自己的憤恨？總之不管做什麽都像是錯的。
??“你在一中還好吧？”阿西問道。
??她說：“就那樣吧。”
??阿西從口氣中聽出她很煩躁，也就不提學校的事，問：“藍天怎麽不和你一起來？自從你轉到一中，他都快忘了這個店了。”阿西撇著嘴無奈的笑了笑。
??石小羽聽完頓了頓，臉色更加陰沉。
??阿西見狀，以為他們吵架了，沒再說話。
??這時薛藍天也沉著臉走進來，一進門就對著吧台說：“姐，來一碗冰。”
??阿西愣了愣：“又是一個不怕冷的。”
??薛藍天不知石小羽在這，他是放學後去找石小羽，發現她根本沒等他，心就涼了一截了，再想到蘇野說的那番話，更令他心煩意亂，所以才走到阿西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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