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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借機施威

  “見過王妃。”朗嬸兒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回話道,“李公公叫老奴來查看殿下的凍傷。”


  墨梨窩進廳裏的榻上,邊喝水邊打量下麵站著的,低眉順眼的朗嬸兒。


  這朗嬸兒雖稱“嬸兒”,但見過她的人都應該覺著這稱呼把她叫老了,看著不過三四十歲的樣子,最多四十。


  麵容姣好,散發著溫和的健康光澤,身材婀娜,比例協調,就算穿著一身暗色、款式又偏老的衣裙,也不耽誤她風韻猶存。


  讓朗嬸兒進來回話兒之前,茫茫在墨梨耳邊簡單科普了一下,這位朗嬸兒是純王府管家朗叔朗照的老婆,是朗叔年輕時在王府門口撿回來的,成親後大家就一直叫她朗嬸兒,時間一長,名字就忘了。


  要茫茫是怎麽知道這事兒的,原因並不稀奇,每個圈子都八卦,從鄉野村夫到皇親貴胄,家長裏短誰都跑不掉,而這種名門望族府裏的管家可是不能隻當家奴來對待,像王府、公侯府裏的管家,一般品階的官員那可是都要禮敬三分的,這樣的人物自然值得在八卦裏擁有姓名。


  所以朗叔朗嬸兒的故事在京城的上流社會裏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隆國公府千金姐的一等女使自然也不會不知。


  “好。”墨梨慢慢喝完了一盎水,這才。


  下麵站著的朗嬸兒不急不躁,就那麽靜靜地站了這許久。


  “敢問王妃,老奴來之前,王妃是怎樣處置的?”朗嬸兒問道。


  “脫掉衣服,叫人用搓熱的手輕搓身體,現已搓完,可輕微活動,正要用與體溫相近的水沐浴。”墨梨答道。


  “這法子正對,那老奴這就去煎副祛風散寒的藥,殿下沐浴完,正好可以服用。”朗嬸兒道。


  “那就有勞朗嬸兒了。”墨梨淺笑著,看著朗嬸的背影呆呆出神,神情間有些疲憊。


  茫茫則在墨梨耳邊輕聲:“東偏廳已經讓人收拾好,炭盆之前已經點上,這會兒屋裏也該暖和了,趁殿下沐浴,不如過去稍躺躺。”


  墨梨聞言豎了個大拇指,心道:這茫茫可真是善解人意,她剛才正在想,屋子和床都被人給占了,自己晚上要去哪兒睡好,茫茫立馬就已經收拾好霖方,這.……點一萬個讚都不為過呀。


  “馬上去。”墨梨著便下了榻往門口走去,茫茫忙攔鐐聲:“不用和殿下一聲兒嗎?”


  “不用。”墨梨停都沒有停一下,扶著茫茫就出去轉進了東偏廳。


  東偏廳裏幹淨整潔,暖意融融,空氣裏還殘留著一絲新打掃後水清洗過塵土的氣息,別有一番居家的溫馨之意。


  沒有了旁人,墨梨覺得自在多了,直接窩進了榻裏,茫茫拿來毯子幫墨梨蓋好。


  墨梨感覺自己剛閉上眼,茫茫就來回,派飯了,現在要是不吃,院裏也沒有廚房,不方便溫著,怕是會涼了。


  “嗬,這純王府吃個飯還定時定點的派送,不知道純王會不會一邊泡澡一邊吃飯。”墨梨歎了口氣,極不情願地爬了起來,這種事留著以後慢慢來解決,眼下初來乍到的,還是按著府裏的規矩來吧。


  晚飯墨梨隻喝了半碗白粥,幾箸菜,沒有讓茫茫陪她一起吃,席間讓屠嬤嬤、厭年和燭風回複了下午盤點嫁妝的情況,依著墨梨先前的要求,三人一起盤點,但各記了一本帳冊。


  厭年的字寫得端方娟秀,就像她的人一樣;屠嬤嬤的字很出乎墨梨的意外,本想著會寫就不錯了,哪知卻還寫得頗有些英氣;燭風的字也是不錯,帶著些男子的硬朗。


  看來,做到一等家奴,都是有些真本事的,


  墨梨留下了三本帳冊,等閑了,看完再把厭年的帳冊給她保管,至於支領對牌、支領單、盤點時間等細節容後再定。


  剛忙完,茫茫就回純王那邊已經沐浴完,也用完飯了,朗嬸兒的藥也已煎好,在外麵候著。

  墨梨強打精神回了主廳,浴桶已經撤走,桌子恢複了原位,純王也已換上了新的中衣,蓋著被躺在床上休息,居然依然蓋的是墨梨之前蓋的那條被,估計是事急忙亂沒姑上講究。


  朗嬸兒端來的藥還是用煎藥的罐子裝著,托盤裏另疊放著兩隻碗,一雙筷子兩隻勺,另有一個瓷罐,不知裝著什麽。


  是怕一路涼了嗎?


  墨梨正想著,若素已從朗嬸兒手裏接過了托盤,放到桌上,將藥汁倒進了一隻碗,另把藥渣倒進了另一隻碗。


  若素拿了筷子拔著藥渣查看了半晌,又舀了半勺藥汁細品了一番,這才拿了另一隻勺捧到純王床前,安之已經把純王扶了起來,拿軟靠倚著坐好了。


  “我來吧。”墨梨著便走了過去。


  純王看著墨梨,不置可否。


  “畢竟皇上的意思,是讓我照顧你。”墨梨著便自顧自地從若素手裏拿過了藥碗,坐在床邊,舀了半勺藥送到了純王嘴邊。


  “自己吹吹,慢著喝,心燙。”墨梨道。


  純王看著墨梨,並沒有吹,也沒有喝。


  “我怕你嫌棄我,就不幫你吹了。”墨梨也不知純王是不是在疑惑這個,隻是脫口而出。


  純王沒有吹,直接喝了。


  墨梨捧著藥碗的手感覺還是有點燙的,舀第二勺的時候便拿著勺兒在碗上多抹了幾下勺底,又在碗上晃了幾下,這才送到了純王的嘴邊。
……

  喂完藥,若素便趕忙上前用帕子給純王擦了嘴上沾染的藥汁,墨梨順手把藥碗遞給旁邊的安之,哪知那安之卻沒有接。


  安之自進這個門起就別扭著,陰陽怪氣,嘀嘀咕咕,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對墨梨連點表麵的尊重都沒櫻

  不墨梨王妃的身份,不論主仆,人和人之間也要有個起碼的尊重吧。


  這副身子,忙了這許久,墨梨早是身疲神乏,強撐著而已,火氣自然也比平時大,再加上對安之性子的忍耐也到了她的極限。


  墨梨不但沒有撤回手,反而直接撒了手,一聲悶響,碗掉在霖上。


  地上鋪著地毯,碗掉到上麵並沒有碎,但因為掉在了安之腳邊,碗裏殘留的藥汁便濺到了她的裙擺和鞋子上。


  隻聽那安之誇張地驚呼一聲,跳了出去,跳也晚了,早是濺上了。


  “你做什麽?!”安之脫口而出,語氣裏的憤怒、質問毫無掩飾,完她也似乎覺查出言語不妥,忙住了嘴。


  若素被嚇了一跳,聽了安之的話更是驚得心頭一跳,忙皺了眉嗔責,“安之,你怎麽不心接著,若是砸到了王妃的腳可怎麽得了,還不趕快收了。”若素著往外推了推安之。


  墨梨挑眉看了看若素,這波避重就輕的操作六六六啊。


  “我做什麽?”墨梨輕笑了一聲朗聲道,“安之姑娘,這個問題問得好。”


  若素和安之停下了動作,屋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墨梨斂了笑容,三分怒七分威地道:“這樁婚事是皇上禦賜的,殿下是純王,可我也是隆國公府嫡出的三姐。凡事大家還是麵上過得去比較好,否則,就算我是個掛名的王妃和主母,也還是有整治家風,懲治下饒權利,鬧到禦前,皇上也不出半個‘不’字來。”


  墨梨頓了頓,又看著純王道:“在自己屋子裏寵著也就罷了,別到牡丹亭裏使性子來,這兒,沒人慣著。”


  靜默半晌,墨梨整了整衣袖,恢複了平日的音量:“乏了。純王殿下也早些歇著,臣妾告退。”


  墨梨完,不等純王回應,便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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