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身世之謎
陌上一聽立刻問,“大姐可是認得出我?”
“這樣吧,你看前麵就要到了,這雪馬上就要下來,要不這樣,下了車你來我家坐坐,我跟你說說那件事看看能不能對的上。”
陌上一聽趕忙答謝這個中年女人。
到了目的地陌上本想給葉洵再打一個電話,可一拿出手機,根本沒有信號。
陌上歎了口氣跟著女人下了車,鄉下的積雪很厚,覆蓋在蒼茫的大地上,這天氣也似乎更加寒冷,因為是中午了,農家的煙囪冒著白煙,家家戶戶燒柴做飯,間或還能聽到雞鴨鳴叫和狗吠。
大姐家住在離村口不遠的地方,幾步便到了,她熱情的招呼陌上進屋,家裏沒人,她笑著說,“你看鄉下就這個樣子,姑娘你別嫌棄,我們家那口子去趕集了,大兒子在鎮上工作就我自己在家,你快進來,我去給你洗點水果吧。”
陌上本是有事想讓大姐幫忙,她這麽一說陌上倒不好意思,感激的說不用了。
大姐忙乎了一陣子,洗了好些水果端上來才肯進屋,“姑娘……”
“叫我陌上就好。”陌上笑著說。
“陌上,真好聽。你把照片拿來我再瞅瞅。”大家搓著手笑說。
陌上從包裏拿出照片,大姐她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略一思考才說,“陌上姑娘,那我就說說我想起的那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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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米蘭市斯卡拉廣場向東北方向能看到米蘭的黃金四街之一——曼佐尼街。
主幹道上電車悠悠走過,街兩邊的房子不古不新,奢侈品店一一排開,能看到各個國家的有錢人來這裏揮金如土,購買日用品。這裏是名副其實的購物天堂。
New View,一家藥科公司。今天,葡萄牙著名出版公司甜點和亞洲著名醫療器械生產商榮生將拉開對其的爭奪之戰。
米蘭大酒店三層,落地窗邊站著一個身穿愛馬仕秋冬新款修身西裝的男人,他古水無波的雙眸正注視著窗外悠悠開過的電車,那電車不如裏斯本的古老,但卻讓他一下子想到那個喜歡坐電車的女孩兒。
魏因雙手呈上一遝不薄不厚的資料,“艾倫,首輪投標後,十家競爭公司隻剩我們和榮生,誰能得到New View 就看下午的了。”
葉洵看著窗外的神色依舊平靜如常,半晌,他抬起右手摸了摸下巴,隨後揚起嘴角,接過魏因呈上來的資料隨手翻了一翻,“嗬,金聖想要就送他好了。”
“艾倫……”魏因遲疑,New View即將唾手可得,到了這緊要關頭竟要放棄了?
艾倫轉過身,看向魏因,那平靜的眸子變的幽涼如水,“奶奶已經要你幹涉我生意上的事了?”
魏因垂眸,露出笑臉,恭敬的說,“先生。”
“你大可告訴祖母,我想要的東西是什麽。”
魏因笑臉依舊,“是的,先生。”
話畢,葉洵轉身就走,魏因卻抬起頭低眸在他身後叫住他,“先生。
葉洵停下腳步,聽他在身後說,“愛麗絲小姐的時間不多了,您祖母讓我告訴您,有時間回一趟家……她還要我告訴你,不要輕易沉迷在誰身上。”他頓了頓,抬起笑眼,看向艾倫的後背,“銘記家族承訓。”
葉洵聽完,背對著魏因輕笑了一聲,這空曠的空間裏,這一笑含著三分嘲諷三分無奈和三分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半晌,他對著麵前的空氣說,“我自然銘記在心。”
葉洵回到會場,午休時間還未到,會場人不多,他坐了下來,隨手翻翻麵前標書,背靠在椅背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色套裙的女人走過來,趴在葉洵耳邊說,“榮生又提高價格了。”
葉洵一聽,睜開眼睫,“哦?”
“是的。”
葉洵歪嘴一笑,“如此甚好。”
午休時間一到,金聖也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了會場,他走到葉洵身邊時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他,葉洵注意到他的目光,回以他慣有的笑。
晚上八點鍾,米蘭的夜色朦朧,會議室大門打開,早已等候在外的記者們一擁而上,金聖率先走出來,在媒體記者的簇擁下回答著關於此次收購之爭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葉洵也走了出來,他敗了,NewView屬於榮生,可記者們看到被人簇擁走出的葉洵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甚至麵帶微笑。
這些記者們看到很少在眾人眼前出現的甜點總裁,這個新聞價值似乎比現在還名不見經傳的榮正公子金聖更大,於是一同擁上前去,隨便問了幾個關於收購的問題便又問道:“甜點私人圖書館究竟是不是您的私人財產?”
葉洵歪嘴一笑並沒回答,而是走到金聖的身旁,笑道,“恭喜。”
金聖牽動起嘴角,僵硬的點了點頭。
這段采訪視頻,遠在中國的陌上因為手機沒信號並沒有看到,彼時的她正坐在一間農家小院裏聽大姐講述著一件可能有關她親生父母的往事。
“那大概是96年前後的事了,我記得第二年就是香港回歸,舉國歡慶,我們村啊好幾個丫蛋子都跟著叫紫荊這麽個名字,不然我也真是記不太清。我們這以前是貧困地區,96年那年剛過了春節,市裏就派了兩個年輕老師給我們村小學支教,我記得其中一個老師啊叫思櫻,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哪聽過這麽好聽的名字都叫什麽建國建軍、玲啊鳳的,我們就好奇去看那城裏來的老師,那是有文化的人。我在村頭,就剛剛我們下車那地方看到了城裏送他們來的汽車,村裏的人上到八九十歲大爺大媽下到還在吃奶的孩子都去湊熱鬧。那人那麽多我一眼就看見思櫻了,那個思櫻啊真是好看,比我小幾歲感覺我都能當她媽了!村裏的小夥子自然也都喜歡漂亮姑娘,可是思櫻偏就喜歡上了蘇家的小兒子,叫什麽來著……”大姐皺眉想了半天最後還是笑著說,“唉,也是記不住了,後來啊兩人就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那思櫻家是怎麽想的讓他嫁給那麽個人,蘇家那兒子剛結婚沒多久就開始整日打思櫻,說思櫻之前嫁過人還有孩子,我大兒子那時候是思櫻班的孩子,雖然孩子才一年級但有時候也跟我說,老師手臂上經常左青一塊右紫一塊的。話是那麽說可後來思櫻還是懷上了蘇家的孩子,可蘇家小兒子還是打她罵她,唉,想想那時候我們也都是個掃門前雪不敢多言,不然啊我真是不忍心,那思櫻大著肚子還要上課,下了課回來還要燒火做飯伺候他。後來孩子生下了,那蘇家小兒子又說不是她的孩子,有天喝醉了酒,就一把火燒了房子,思櫻正在家奶孩子,看見大火已經燒進來就抱著孩子往外跑,誰也不知道思櫻怎麽跑出來的,跑哪裏去了,從那後也就再沒了音訊,她家裏人來找了好幾次,大家夥兒也是幫著找了好久,可是這人就像人間蒸發了,怎麽也找不到了。想想那正是個三九天,天冷的厲害,也不知道思櫻帶著孩子能躲去哪裏。”大姐說完,仍舊皺著眉頭,似乎還沉浸在多年前的那件事裏。
“那……蘇家的小兒子呢?”陌上忍不住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