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
聖祖一十四年夏,被貶至汜水彎處的廉王於六月十日完,火燒府邸,和王妃雙雙同歸於盡,屍骨無從。
聖祖一十四年夏,同月,六月十三日,夙王狀告澄王在梨都拉幫結派,圈養幕僚,貪贓枉法,證據確鑿,同時查封了京城十五家珠寶行,二十家賭坊,十所舞坊。
從此澄王兵敗如山倒,被罷免官職,閑賦在家,整日醉生夢死,活的好不逍遙。這讓盯著他的夙王稍稍放鬆了警惕。
從此賢王的名聲盡毀,梨都大街小巷盡傳:素有賢王著稱的澄王不過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敗家子,完全不顧王爺的形象,不顧人命的疾苦,隻知玩鬧於紅塵中。
然而詫異的是,澄王府並非大門緊閉,而是敞開大門,府內日日歌舞升平。
澄王府後花園,玉茹殿內。
澄王水色長衫,衣襟敞開,頭發微散,悠閑的靠在後麵的冰床之上,上麵鋪著虎皮墊子,左手拿著酒壺,裏裝著瓊漿玉液,左臂繞過懷中的嬌柔女子,酒壺遞在女子唇前,隻見女子嬌笑著抿了一口,轉頭嬌嗔的看了眼澄王。
寬闊的大殿之內,澄王高坐在上方,下邊是十幾個身材妖嬈的舞女在賣力的舞動著腰肢,好不奢靡。殿內四角放著冰塊,一天換三次好不奢侈。隻是不知為何,今年的梨都分外熱。
“王爺,人家想吃葡萄了。”懷中的女子嬌柔的叫道,還不忘嬌柔的纖纖玉手伸向身旁的男子懷中,澄王白皙的皮膚就在外坦露著,讓人不覺心神蕩漾。
澄王抓住女子纖細的手腕,嘴角蕩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伸手摘下一個葡萄就向美人喂去。
美人張嘴欲咬,誰知澄王手向手一縮,含在自己嘴裏,半顆還在外邊,一雙眸子妖嬈無限。美人剛湊過去,澄王一拉女子的纖腰,張嘴便把半顆葡萄遞了過去。兩人便在這冰床上顛鸞倒鳳,低下的眾人一看,連忙低著頭恭敬的走出玉茹殿。他們的王爺喜歡大白天做這種事,但是卻不喜歡旁邊有一個人看著。都是聰明的人,若是活的膩了,大可以站在殿內看著,就是不知道看完之後腦袋還會不會在自己的脖子上。
“王爺。”這一聲哪還有剛才的嬌羞嫵媚,聲音雖帶著魅音,卻讓人聽著分外寒冷。
澄王趴在女子的身上,麵色溫潤如玉,拉著女子一滾,便到了下邊,冰床之上很快便有人代替。
澄王很快穿好衣服,女子麵色冰冷的跟在澄王的身後,向前走去。
玉茹殿外的一幹眾人麵紅耳赤的站在殿外,隻聽的內殿女子的嬌羞聲和男子的沉悶聲不斷的傳出來。個個紅著臉低頭站在殿外。
下邊不似上麵光線充足,昏暗的長道,兩旁每個轉彎處才會有一個明明滅滅的光芒在忽閃忽閃的。
“屬下參見王爺。”
“都起來吧。”放眼一看,一個不大的屋子裏,中間放著一個桌子還有幾把椅子。旁邊站了七個人,澄王身後站著絲茹。(就是第一卷提到的那個女子。)
“沁平郡主有消息了嗎?”紫蒼尹滿色平淡悠然的問道,完全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情緒波動。
旁邊的男子唇角微揚,一看才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青色的長衫顯得有些單薄,雖不似澄王那般溫潤卻看上去很柔和,手搖著折扇慢悠悠道:“王爺,在下還真是好奇的很呢,這位沁平公主到底是何方神聖,讓您和夙王都那麽著迷,真想一睹佳人風采。現今在科底藍草原。”開玩笑歸開玩笑,正事還是要做的,他在眾人的眼裏一向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辦事效率卻是很高的。
這時眾人才看到紫蒼尹的眼裏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他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了,他從奀瑾消失後,他的笑讓人看上去很冷,好像沒有一絲感情,一直冷到了骨髓裏。他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多年來溫和的笑容,完全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藍言甩著手中的鞭子策馬奔騰在草原上,身後是水藍色身影的代為錦看著前麵那個靈動的好似精靈一樣的女子,唇角輕揚。
“駕。”
剛接到消息說又有劫匪來搶掠,隻要一想到上次被那些惡心的男人侮辱,雖然沒沾到什麽便宜,可是心裏還是很不舒服,她不會那麽仁慈,既然送上門來,怎麽能夠讓他們就平安的走掉呢。居然還敢來燒殺搶掠,本來這些劫匪就居無定所,若是去端老巢,也不知身在何處,今日隻能怪他們命背。
她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遇到什麽事隻知道去求別人的奀瑾煙了,她是藍言,用自己的雙手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會再讓身邊的人擔心。
跟著代為錦學了半年的武藝,雖說隻能算的上是三腳貓的功夫,可是這次的機會她卻不想放過,能夠去會會那些劫匪也是好的。穿著暗紫色的勁裝,頭發被高高的束起,看起來幹脆利落,有幾分男子的英氣。
看著前麵正在拉扯的一群人,藍言大喝一聲。
“住手!”
突然想到在梨沁宮時廉王篡位的場景,臉上一寒,俯視著麵前的一群人,眼裏冰冷一片,沒有一絲的感情。
正在拉扯的那個男子,驀地抬頭看藍言,嘴角勾起一抹色迷迷的笑容。放開手中拉扯的女子,猥瑣的朝著藍言走去。
“沒想到這草原上也有這麽絕色的美人兒,快過來,讓爺好好疼疼你。”猥瑣男雙手摩擦著,看著藍言的眼睛裏冒著火,都快要流出口水來了。
藍言唇角微揚,一抹嘲弄的笑容,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在男子的臉上,頓時猥瑣男的臉上從額頭到下頜上便出現了一跳血淋淋的血印,看起來鬼魅至極。
猥瑣男立刻捂著臉嘶吼著:賤人,賤人,兄弟們,給我上,抓住這個賤人。
這個猥瑣的男子正是那日想要對藍言行暴的頭子,沒想到今日這般輕鬆就揍了他,原來他也沒怎麽厲害啊。
一群人很快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放眼望去至少也有二三百人左右。
又一鞭子想抽下去,卻被猥瑣男快一步用彎刀隔了馬的小腿。藍言猝不及防下從馬上摔了下來,代為錦目光一緊,接連著藍言匆忙從地上爬起來,揮舞著鞭子讓那些人無法靠近,可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她不過才練了幾個月根本就抵不過這麽多人,漸漸的敗下陣來,身上被劃了好幾道口子。
“兄弟們,給我拿下這個娘們,今天晚上我們要好好嚐嚐這娘們什麽味。”話音剛落,一個藍色的身影閃過,他的速度快到讓人看不清動作,看清楚人的時候那個頭領已經倒在了地上,麵目猙獰,眼睛瞪著,滿眸子都是不可置信,還有那恐慌和害怕讓藍言一愣,身子已經被一個有力的手拉到了懷裏。
藍言雙眸輕顫著,看著麵前這些如狼似虎的人群,群龍無首,但是還是虎視眈眈的盯著藍言和代為錦。
被代為錦握著的手冰涼無比,梨沁宮那兩次戰爭莫的出現在眼前,和眼前這個場景重合,心裏顫巍巍的。抬眸,看著代為錦。
害怕,恐慌,懼怕,絕望還有一絲疼痛。
藍言心裏被狠狠的扯著,原來還是忘不了梨沁宮裏發生的一切。
“別擔心,也不要害怕。相信我。”代為錦拉著藍言的手,快速在人群中掠過,所過之處盡是屍首。大片的血跡暈染開來。
本不想將他們這些人趕盡殺絕,可是他在藍言的眼裏看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他讓她明白隻有殺掉自己的敵人才能活下來,放虎歸山總有一天會養虎為患,他也明白他留不住這個滿身光華的女子,她遲早要離開。何不如讓她早點看清現實。
藍言看著他冷峻的麵容,嘴角微揚,還著絲輕蔑。麵前的屍首一個挨一個,全部都是見血封喉,下手狠厲,準確無誤。
看著他將自己護在身邊,突然就覺得無限的溫暖包裹著自己。他身上也被劃了幾道傷口,若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以他的武功怎麽會受傷呢。
看著那些全部倒下去的身軀,藍言深呼了一口氣,看了看那麽藍的天,那麽白的雲,好像和這裏隔絕一樣,臉上露出三分笑容,清冷淡淡,看著旁邊的代為錦,眼神裏已經完全沒了剛才的害怕的情緒,有的隻是相信,對他無條件的相信。
“你怎麽樣?有沒有事?”藍言盯著他,害怕錯過一點他的情緒。
代為錦看見她笑的那麽悠揚,眼角彎彎:“沒事。你沒事我就沒事。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