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善良也是一種武器
“怎麽,你打過交道?”雷斯看他反應有些好奇。
“嗯,也不算。”泰倫思忖片刻道:“確切地說是跟她身邊這個人打過交道。”他指了指照片中站在冬夫人身後的年輕人。
“他叫湖羽,和另一個叫湖靜的人是冬夫人收養起來當做殺手培養的,幾年前我見他的時候還是個少年,不過印象很深。”
“說說。”韋皓也來了興趣。
“貴族都喜歡買一些私人保鏢,什麽樣類型的人都有,這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從意大利集中營買來的,雖然價格很高昂,但能在那裏活著的人,個個都是身經百戰,貴也貴得值。我父親看中的就是湖羽,沉默寡言但又異常凶狠的少年。不過後來被告知湖羽是冬夫人的手下,隻是放在集中營訓練的。”泰倫腦海中浮現出幾年前見到湖羽的情形,“那時我就遠遠地見過冬夫人一麵,不過她是來接湖羽和湖靜離開的。”
“的確是個美麗的女人,讓人過目難忘。”
韋皓不由沉默了,冬夫人,究竟是憑借什麽控製了意大利黑手黨……?!
韓家別墅外明裏暗裏不知道站了多少人,沈媛每每從窗簾的縫隙中看著都忍不住歎氣,她現在就是到花園,也少不了十幾雙眼睛看著,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的感覺真難受。
“媽媽,我們下棋吧!”韓礪寒抱著一盒象棋走進來。
沈媛眼裏閃過驚喜,“哪兒來的象棋?”
“我請羅蒂幫我帶的。”韓礪寒把棋盤擺好,再倒出棋子。
沈媛走過去做到他對麵,一一將棋擺好,笑道:“我是不會放水的,你盡管放馬過來吧!”
韓礪寒想了想,道:“我才學會,你要讓我一個馬。”
沈媛詫異地看著他,“隻讓一個馬?”
“嗯。”韓礪寒點點頭,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
這小子好像很有信心的樣子,提出這樣的要求應該是提前想過了,難道他真的能在自己少一個馬的情況下贏棋?沈媛想信,又覺得不可信。
不管怎麽樣,棋局還是開始了。
隻開始了十五分鍾,沈媛就有些動搖了,果然,跟天才相處很有壓力,不過她也不會輕易認輸的。
一盤棋殺的酣暢淋漓,沈媛心情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好了,她手臂一揮,將棋蓋在棋盤上,高聲道:“將軍!”
韓礪寒看著棋盤,他再也沒有退路,左右觀望了一下,最後隻得道:“我輸了。”
沈媛使勁揉著他的頭發,“要是你贏了我豈不是很沒麵子!”不過贏的也算吃力,他還隻是個初學者。
韓礪寒等她蹂躪夠了才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棋子,沈媛不由擋擋他的動作,“不下了?”
“羅蒂說不能讓你累著。”韓礪寒還是撿著棋子。
沈媛失望地跟他一塊兒裝,她這個兒子可很有立場,勸是勸不動的。
右手撐著下巴,沈媛轉頭望了一眼窗外,道:“小寒,你說爸爸現在在做什麽?”
韓礪寒停下動作,漂亮的眼睛看了她兩秒,道:“媽媽想爸爸了嗎?”
沈媛拍拍膝蓋讓他到自己身邊來,圈住他軟小的身體道:“也不知道爸爸一個人在外麵會不會按時吃飯,小寒以後一定不能學爸爸,忙起來就不吃飯。”
韓礪寒點點頭。
“好了,我們去給外公念書。”沈媛牽著他起身,現在每天給韓雪頌讀書的任務已經交給韓礪寒了。
進了房間,韓礪寒拿過書本就站在床前讀起來,沈媛則是幫韓雪頌捏了捏手臂和腿,躺在床上容易僵硬。
“大小姐,外麵來客人了……”羅蒂帶著些慌亂走進來,看著沈媛欲言又止。
沈媛不由斂了斂眉,“客人?”她現在是個“已死”的人,任何客人也應該擋在門外……
“大小姐……”羅蒂又喚了一聲,似乎在催促。
什麽人竟然能讓羅蒂有這樣的反應?沈媛好奇了,她拍拍韓礪寒的肩膀示意他繼續讀書,然後跟著羅蒂一塊兒走了出去。
會客室內,女人精致的背影對著門口,勻稱的身體藏在旗袍裏,細長的胳膊端著青花瓷茶杯,輕輕放在唇邊,沈媛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一個小側麵,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就讓她驚豔不已,那種氣質,是渾然天成的……
冬夫人轉過頭來看著看傻了的沈媛,微微一笑,道:“沈夫人,請坐。”
沈媛這才一驚回神,她輕微皺眉,這個女人,怎麽回事……
待沈媛坐下後,冬夫人才道:“前段時間就聽說沈夫人受了傷,一直沒來探望,請見諒。”
沈媛一頭霧水到手足無措,她不認識這個女人,但卻知道這個女人分量肯定不輕,她為什麽那麽篤定自己僅僅是受傷?
“大小姐,這位是冬夫人。”威廉士不著痕跡的化解尷尬,“是意大利的當家的夫人。”
沈媛生生咽下了自己的震驚,眼前這個,美得讓人心顫的女人,竟然是意大利黑手黨的當家!
她沒有聽漏任何東西,就算她不在意大利,也知道一點內幕,意大利當家早在二十幾年前就不見人了,每次都是他的夫人出麵處理,久而久之就有意大利當家被這個女人控製了的傳言……
冬夫人,竟然這麽年輕!
“沈夫人,我今天來隻有一個目的。”冬夫人優雅地放下杯子,雙手自然交疊放在腿上,身體微微後仰,那模樣,已經不能是自信與高貴能形容的了,這是一個就在高位養成的睥睨他人的習慣!
就在這三分鍾內,沈媛內心的震顫幾乎能趕上她前十幾年的,她身體有些僵硬,不是輸贏的關係,而是她想在必輸的情況下,挽留最後一絲顏麵。
“我想請沈夫人轉告沈當家,以和為貴。”冬夫人說完就施施然起身,她身後的黑衣男子將披肩給她圍上,隨後向沈媛微微點頭,相攜離開。
直到人冬夫人消失在門口,沈媛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冬夫人,為什麽要向她說這樣的話?
湖羽拉開車門送冬夫人進去,然後走到另一邊,自己也上了車。
車子行駛起來,冬夫人靠在湖羽身上,道:“善良也是一種武器。”
“夫人,要和沈家握手言和嗎?”湖羽不認為意大利沒有和沈家分庭抗禮的力量,但夫人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湖羽,你比湖靜有悟性,你說說這是為什麽。”冬夫人道。
湖羽頓了一下,道:“夫人的目的並不是在收服法國或者打敗沈家,因為鞭長莫及。”
冬夫人眼底掠過一抹讚賞,“要管束法國,我隻需要管束韋皓,沈家與我沒有利益衝突,碰撞並不明智。”
“沈媛,韓雪旖,這個女孩子,真幸運。”她雙手攀上湖羽的肩膀,輕聲道:“能讓男人對女人傾心有兩個條件,美貌與善良,美貌能帶動人的嬌媚,人們為之利用但不會心甘情願,善良才是最可怕的東西,也許一滴眼淚,就能讓男人為她赴湯蹈火。”
“韓雪旖並不是善良的人,而夫人也並不隻有美貌。”湖羽麵無表情地說道。
冬夫人轉眸看著他,清淺的呼吸在他耳邊掃過,“我今天的一切,都是用美貌換來的……”
“不是!”湖羽捏緊拳頭,額頭上青筋都爆了出來。
冬夫人神色幾度轉變,最後歸於冷淡,她鬆開湖羽道:“那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每一個下一步,隻有立於不敗之地才不會落到任人宰割的下場。
別墅裏,沈媛仍然坐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冬夫人和她的那句話,以和為貴?難道外麵出了事?哲南去緬甸和冬夫人有關?
威廉士回來收走茶杯,卻意外地看見沈媛還在,不免有些詫異,“大小姐……?”
“威廉士,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沈媛擰眉看著他,“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威廉士手上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即放下茶杯走到沈媛跟前,如實將現在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沈媛震驚,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那麽多的事!
她起身走到窗邊,雙手用力扶著窗框,眉宇之間也纏繞上深沉的凝重。
冬夫人,她並不是要和沈家對立,一開始的舉動隻是為了給韋皓一個下馬威,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借自己的口向沈哲南和韋皓傳達這個消息。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冬夫人會找上她,但是韋皓會那麽容易低頭嗎?還有哲南,他去了緬甸,如果那件事是冬夫人指使的,他又會不會善罷甘休……?
“大小姐。”威廉士突然出聲,沈媛回過頭來,他竟然還沒走。
“大小姐。”威廉士說道:“冬夫人是個很厲害的人,她能將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有利則用,無利則棄,大小姐隻需要放寬心,一切的事交給先生和韋先生就行了。”
沈媛微微眯眼,威廉士的意思是說她會幹擾哲南和韋皓?
仔細一想,冬夫人利用她來做中間緩衝也不無可能……利用?沈媛簡直要為這個詞發笑,僅僅是轉達這樣的一句話,她就能成為哲南和韋皓的阻力?
“大小姐,您會勸先生與冬夫人竭力對抗還是和和氣氣兩廂無事?”威廉士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般,遂這樣問道。
沈媛微微一頓,的確,三方都沒有損傷,在她看來是最好的結果。
就在沈媛搖擺不定的時候,一個噩耗傳到了法國:沈哲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