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當真是老天弄人
徐徐的海風從窗外吹來，雨早已停了，沈媛從窗口張望出去，大海一片深黑。
兩人提著剩下的半瓶香檳往海邊走，剛被雨水衝刷平整的沙灘上留下一大一小兩雙腳印，筆直卻散漫地向海邊延伸。
沈媛身上披著幹毛巾，頭發濕漉漉地垂在肩頭，被這樣的夜風吹著，也有些涼意，她掂了掂手裏的酒瓶，喝了一口。
沈哲南脫了外套仍在地上，不顧她的驚呼讓人打橫抱起，然後兩人雙雙滾坐在地上。
沈媛不由捶了他胸口一下，道：“嚇死我了！”
“酒打翻了怎麽辦？”她晃著酒瓶，笑道：“這可是我們今晚唯一的口糧。”
沈哲南就著她的手喝了口酒，攔緊她的腰身，低頭湊上去，溫柔地含住她柔軟的唇，將酒一點點用舌頭推進她的口中。
分開腿坐在他的身上，沈媛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一雙手抱上他的頭，收緊，用力，讓自己更靠近他。
胸口抵上的柔軟讓沈哲南的吻逐漸的瘋狂起來，他用力按住她的頭發，火舌舔過她口內的每一寸肌膚，等到她無力呼吸的時候，轉而舔上她的耳垂，而燥熱的大手也拉下她背後的拉鏈，貼著她光裸的脊背下滑，長時間牛奶滋潤過的肌膚仿佛最上等的絲綢般滑嫩，讓他留戀不已。
“哲南……”沈媛靠在他身上軟軟地喚道，緊緊貼在一起的身子讓兩人的呼吸都纏綿起來。
這一聲讓沈哲南躁動不安，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兒揉進骨血裏去，埋頭於她的頸項裏，而另一隻手也不安分起來。
毛巾被踩到了腳下，衣服也已經鬆垮垮地掛在胳膊上，涼風吹過，沈媛肌膚上泛過一層顫栗，她低聲呢喃道：“冷，哲南……”
沈哲南收回手，擱在她肩頭狠狠喘了兩口氣才抱著她大步往車子走去。
才一關上車門，兩人又糾纏在了一起，結實昂藏的身軀壓在她柔軟的曲線上，無比的契合讓兩人都不禁低喘出聲。
車上沒有燈，兩人在黑暗中注視著對方，天邊的微光讓他們的雙眼泛著淺淡的光芒，貪婪地注視著對方，他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溫存過。
不知道是誰先動作的，隻是一發就不可收拾，狹小的空間內空氣也隨著他們發酵，衣衫褪去，一片旖旎……
情事過後，沈哲南將沈媛摟在懷裏，襯衣散開，古銅色的肌肉張弛有力。沈媛小臉貼著他的胸口，汗濕的頭發貼在頰邊，其餘全部落在他身上，將曖昧無限延伸。
沈哲南撫摸著她的長發，時而從發根穿過，時而拿到鼻下深吻。
“媛媛？”
“嗯？”沈媛也把玩著一邊的紐扣，聽他喚自己，也就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有件事該提上日程了吧？”沈哲南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際，輕輕撫摸著。
沈媛心不在焉地想了想，又道：“不記得了，你說過嗎？”
“小東西！”沈哲南伸手撓她，惹得她咯咯直笑。
鬧了一會兒兩人才停下來，沈媛頗為正經地問道：“你說是什麽事兒吧！”
“沈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沈哲南眸色溫柔地注視著她。
沈媛微愕，不禁抬起頭，卻撞入他的眼中，那樣的眼神，幾乎要把她溺斃。剛褪下去的溫度騰地又回來了，她略帶羞澀地低下頭，支支吾吾道：“你就這樣跟我求婚啊……”
沈哲南有心逗她，低頭湊在她耳邊道：“孩子都給我生了，你還想往哪兒飛！”
沈媛張口咬住他的胸口，末了力氣又收了幾分，換的來也是不痛不癢，沈哲南單手撈過她，兩人的位置迅速對調：“看我怎麽治你！”
今天的飯桌上，尤為安靜。沈老爺子，沈宗德，露妮絲，韋皓，沈哲南和沈媛。沈宗德執意離開沈家，所以這餐飯，也是選在了外麵。
沈哲南並非駱錦蓉親生這件事，沈宗德是告訴了沈老爺子的，這樣，他心裏也好過一些，歸根到底，沈哲南也算是沈家的養子。
一桌人除了露妮絲，幾乎都是麵無表情，沈媛雖然難過，但麵對這樣對待沈哲南的沈家，她難免心生厭惡。
“吃飯吧！”沈老爺子終於發話，語氣卻顯得僵硬。
隨後，就是碗筷碰撞的聲音，在這個小別墅裏，顯得格外清晰。
“爸爸，我想讓露妮絲和韋皓回到老宅住一段時間。”沈宗德突然道：“怎麽說，他們也是您的兒媳和孫子。”
沈哲南手頓了一下，繼而不動聲色地繼續用餐，而露妮絲則是有些忐忑地望了一眼老爺子，而韋皓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玩筷子的模樣來看，一樣是心不在焉。
沈媛頓時覺得飯菜變得如石蠟一般無味幹澀，放下碗筷，她喝了口溫水，擦過唇角之後，靜靜聽著。
沈老爺子終於是看了韋皓一眼，眸中也有幾分動容，到底是血脈相承，就算是分開了這些年，也割不了這血緣關係。
他清了清喉嚨，道：“搬回來住也是應該的，但是你身邊也需要個人來照看，別人我也不放心。”
沈宗德看了眼露妮絲道：“我正在恢複期，露妮絲先留在這邊陪我，韋皓回去老宅，也好和哲南處好關係。”
幾乎是同時，沈哲南與韋皓眼中閃過一絲譏誚，這關係還用處嗎？水和火能夠相容才是怪事！
沈宗德徑直道：“等我好些了，露妮絲再回去，我雖然不想回去了，但他們母子始終需要個名分，也算是彌補我對他們的虧欠。”
露妮絲不禁紅了眼眶，然而韋皓卻怒道：“彌補？你彌補得了嗎？！”
沈宗德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後道：“皓皓，考慮一下你媽媽。”
韋皓頓時啞口無言，一雙湛藍的眼眸因為憤怒顯得更加清澈明亮，但那團火卻燒不出來，隻能自己熄滅。露妮絲盼了一輩子的東西，難道要因為他放棄？
沈媛難掩眸中詫異，沈宗德太會拿捏人的弱點，那既然如此，他又怎麽不會想到昨天對沈哲南說的那番話會讓他和韋皓的關係降到冰點？今天他又急匆匆地讓韋皓入住老宅，他難道有什麽打算？
沈宗德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狀似無意地掃了她一眼，沈媛倆忙別開頭，卻驚詫於他眼底的深藏不露。
沈宗德淡淡看過他倆，道：“哲南，你沒有意見吧？”
沈哲南放下刀叉，漫條斯理地擦拭了嘴唇，才道：“韋皓會給沈家帶來前所未有的衝擊。”
“我已經是個‘死人’，任何人都不會追究‘死人’的過錯。”沈宗德道。
沈哲南勾了勾唇角，“既然您都想好了，無需問過我。”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和媛媛準備結婚。”
韋皓手中的叉子“叮”地一聲掉在餐盤裏，讓另外幾人有些錯愕。露妮絲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感情不能勉強，就算是再不甘願也隻能咬牙忍著。而沈老爺子與沈宗德，從這三人不尋常的眼神來往中也捕捉到了兩三分。
沈老爺子麵色緩了緩，道：“也好，南媛都滿月了，等滿月酒一過，你們倆就把這事辦了。事情總要弄得清清楚楚的，免得鬧笑話。”
露妮絲麵色黯了些，頗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己兒子。
韋皓冷著臉，隻覺得這餐廳待不下去了，猛地推開凳子，他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
沈哲南也未看他一眼，牽著沈媛起身道：“爺爺，爸爸，我和媛媛先回去了。”
“不急。”沈宗德出言阻止，“既然來了就多陪我半天，我也好和媛媛說說話。”
他這麽一說，沈媛倒是不明白了，他和自己能有什麽話說？
她看向沈哲南，隻見他略微皺了一下眉，倒也沒拒絕。
“媛媛，我們一起去泡茶。”露妮絲溫婉地笑道。
沈媛點點頭，注意到她和沈宗德的眼神交流，心底一澀，這對有情人生生錯過了二十幾年，當真是老天弄人！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茶廳，沈媛也隻能站在後麵看，她以往也是偶爾在沈老爺子那裏蹭點兒好茶喝，關於茶裏的學問懂得不多，於是現在也隻能看著露妮絲熟練地泡茶，時不時在旁邊遞上點東西。
“媛媛，我希望你不要責怪你父親，他這麽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就在沈媛走神的時候，露妮絲突然轉過身來對她說道。
麵對露妮絲，沈媛隻能笑笑了事，責備算不上，隻是她和露妮絲之間，並沒有什麽交集，感情與怨恨都說不上，也沒有推心置腹的必要。
露妮絲見她沉默也不在意，隻是含笑看著她，又在她走神的時候說道：“時間到了。”
喝紅茶很講究，但是沈媛不多會品，沈哲南早上了樓，她本來也不想逗留，隻是惦記著沈宗德要和她說的話，才一直挨到了最後。但是直到最後沈宗德也沒有要和她“談話”的意思，她不免覺得他說的隻是過場話。
穿過走廊回臥室時，韋皓卻等在了一邊，見她走過來，彎曲著的腿不由伸直，神色也肅了幾分。
沈媛微微蹙眉，打算從他身邊穿過時卻冷不防被他拉住了手臂。她幾乎是瞬間甩開了他的手，口氣不善，“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