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成功的
朱溫聽了這話,表情陰鬱。誰人看他的樣子,都不難猜到,他心裏麵此刻一定更加的害怕和驚駭。因為李暄的有道理。 守宮門的那些都是他的自己人,這些自己人裏麵,分明有人有了逆心。他一步步走到今,踩著別饒腦袋過來,自然也信不過手下的人。更何況,自己離皇帝位越近,越是怕自己得不到。 因為他心裏麵清楚,他隻是一個農民生的私鹽販子。皇帝位,太高太不真實了。他生怕自己辛苦到頭來,根本就沒有那個命,倒像是以前的王仙芝和黃巢那樣,其實是在位不知道的哪個人做著嫁衣。 他能不膽戰心驚,每日裏心翼翼的嗎? 他想到此處,眯著眼睛看了李暄一眼,陰蟄著表情道:“既然如此,請皇帝出禪位詔書,隻要皇帝禪位讓賢,我自然會好好的供著聖上,再也不會來煩擾你。” 李暄眼神中的痛色和不甘一閃而過,他有一瞬間想要就此自殺死在此刻,可是這樣的死又有什麽光榮的?他不願意做大唐的亡國之君,難道當著逆臣的麵屈辱的自殺在史書上就會好看些嗎? 不會……都不會……他生命的盡頭自然是一片黑暗,可是還沒有死,總是有可能的那麽一點光亮。 或許某一,他活著,能看到不一樣的結局呢。至少這個朱溫的結局,不該這麽好才是。 “好……”李暄終於出了口,“你想寫成什麽樣就什麽樣,玉璽你手裏不是有嗎?自己寫好了自己蓋,這種事情,梁王不必來知會我,也同樣做的成。” 朱溫滿意的笑了,道:“聖上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要是想要讓下人心服口服,這禪讓大典,還得勞煩聖上辛苦親臨,做給下人看啊……” 李暄心中的恥辱感幾乎要將他淹沒,他有些喘不過來氣,喉頭動了兩下,艱難地道:“那是自然……” “好……”朱溫轉過身,又看了那些盒子一眼,道:“來人,將這些醃臢之物扔出埋了,莫要驚了聖上的駕。” “是。” …… …… 朱溫帶著人走了。寢殿裏隻留下了付心瑤和皇帝李暄兩個。 李暄臉色蒼白,失望地問她:“為什麽這麽做……那些人,根本就沒做什麽。” 付心瑤跌坐在地上,看著那些人頭盒子遺留在地板上的血跡,渾身發抖的往後又縮了縮,她咬著牙道:“……朱溫一定要些情報才能相信。我要是不,那死的就是聖上……臣妾不能讓聖上死……” 李暄有些感動……但是又掩飾不住眼裏的失望:“平白的害了那麽多人,有什麽用。朱溫殺的人越多,他就會越放心,就會越早殺了我。因為在他的眼裏,他殺的那些人都是我的羽翼,阻礙他登頂的障礙。你這樣豈不是幫他?” 付心瑤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哭著道:“我管不了那麽多,他不信我,我一定要讓他相信。再了,他殺的洛陽城裏人心惶惶不好嗎?到時候大家就會反對他做皇帝。他不會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