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恥嗎
付梓衣也同樣皺著眉頭回望著他,她給不了他任何的建議和幫助,現在的局麵,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扭轉的。 真如趙瑾瑜所,大勢所趨,勢不可擋,李家的江山真的要到頭了,即便掙紮不肯退場也沒什麽用。 她能當著李暄的麵將這些話出來麽? 付梓衣左右看了看,宮女和太監都離的遠,她拉著李暄的袖子,示意他低頭。李暄一愣,還是照做了。付梓衣踮起腳尖,湊著他耳邊道:“要不然你不要做皇帝了,跟著我,咱們想辦法逃出宮去吧。” 李暄聽完,神色複雜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付梓衣的臉,看著她期待的眼睛。慘然了笑了一下,道:“我在這裏……是一個什麽都不是的皇帝,可是我要是不做皇帝……那我真的什麽都不是了……” 付梓衣看著他,焦急地勸道:“怎麽能什麽都不是呢,你出去,你還是你自己,你可以不必在這看不見希望的泥潭裏掙紮受辱,就當自己想當的人,做自己愛做的事情,不好嗎?” 李暄看著付梓衣笑了,笑的很苦。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奏表,又看了看周圍的宮殿樓宇,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就是想當一個皇帝,想穩住李家的江山,做一個青史留名的英主……” 付梓衣知道,她當然知道的,從他們相識不久,知道熱衷於掙錢攢錢,言不由衷的與當權的太監搞好關係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可是……”付梓衣悠悠的看著雨幕道,“唐前,有漢,劉家坐擁江山幾百年,也沒有千秋萬代,如今的大唐……也不會千秋萬代的,到了如今的地步,你該是比誰都明白的。” 李暄將手裏的奏表展開,用低頭看奏表的方式掩飾了自己痛苦,道:“明白那又如何了……世人心裏頭明白,但是依舊執著不回頭的事情多了。就好比,你明明明白你的夫君趙瑾瑜已經死了,旁人勸你忘了他,重新開始……你忘了嗎?你幾乎將命都丟了……” 付梓衣聽到這話,麵色不滿的咬著嘴唇看著雨幕,以沉默對抗。 李暄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你不要怪我揭你的傷疤,我是想告訴你,你丟了他,命都快沒了,旁人也有丟了就跟丟了命差不多的東西,對於我,就是我的抱負……要是丟了……我即便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我現在還好好的活著,你拿我舉例,自己離了皇位就活不下去,是不是不太合適。”付梓衣帶著些許驕傲和鄙視看著李暄。 她驕傲的是驕傲自己受了那麽大的打擊都能挺過來,鄙視的是,李暄將一個徒有其表的位置和身份看的如茨重,竟然跟性命相提並論。 “嗬!”李暄看出來付梓衣表情裏的意思,冷笑了一聲,不以為然的嘲諷她道:“你是有個蠱毒偏方做解藥才救了你的命。我有嗎?你們女子將自己的情郎看做自己的性命一樣重不可笑,男兒郎將自己的抱負看做命一樣重就很可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