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就這麽算了？

  趙瑾瑜睜開眼睛，猶豫了一下，起床去將燭火燃起來。 回來盤腿坐在她身邊，認真地問:“你打算怎麽做呢？” 付梓衣想了半，她隻是一個商賈，沒有權也沒有勢，至少沒有能威脅到神策軍，大理寺的勢，更別那個太監了。本朝的大太監，皇帝都稱他一聲“阿父”，人家算是半個皇帝了。 她有什麽本事能讓人家吃進肚子的東西，再吐出來？ 她瞄了瞄趙瑾瑜，他端正的坐在自己身邊，一臉認真地等著自己開口，像是一個聽話的乖寶寶。 “不若，讓那個玉觀音，自己長腿跑回來？”付梓衣試探的問，仔細觀察著趙瑾瑜的表情。 他明亮的眼睛稍微晃動了一下，了悟的微抬了下好看的下巴，然後一本正經的問： “那如何讓它自己長腿跑回來呢？” “你不知道？” 趙瑾瑜笑的很端方：“我不知道。” 付梓衣突然被他渾身散發的正氣光芒照的有些自慚形穢，不自然的咳了一聲：“啊，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趙瑾瑜看著她，收了笑容，認真地：“娘子，世道越是不堪，人越難堅守自己的底線原則。我確實能幫你將東西偷回來。事不大，很容易。但那算什麽呢？從一個正經的商人變成一個偷，強盜嗎？祖母過，學壞隻需起個頭。這次你因為氣不過，甚至可以安慰自己是他們不對在先，拿回來合情合理。以後呢？會不會覺得既然這麽容易，那送出去的每件東西都有機會拿回來，為什麽不拿？會不會再一，再二，再三呢？” 付梓衣設想了一下，她送出去打點關係的東西，有多少是心甘情願的，如果真的沒有什麽後果，她肯定再四的心都有了。無本的買賣，誰不願意。 她誠實的點零頭，不自然的躲過趙瑾瑜的目光：“我就是不甘心，你放心，我真的出來就後悔了。夫君……你難道沒有一點不甘心嗎？” 趙瑾瑜笑著：“自然有一點，但是想想就釋然了。” “怎麽會呢？”付梓衣皺著眉頭，“你不會是跟和尚一樣，給自己念經，什麽萬般皆空，所以沒必要在乎吧？那不對，你想想，劉長史那個人，跟人爭風吃醋，輸了，就利用自己的權勢，將人抓了起來關著。毒打一頓，將人打死了不，他還不在乎，依舊花酒地，心安理得的收著別人為了救人給他的金銀和好處。還有那些大理寺的差役，臉不紅心不跳的對著一個救兒心切的母親他兒子好好的，然後收過她手裏的銀錢和被褥，另一邊其實早已經將人家兒子的屍首扔到亂葬崗了。” 付梓衣內心的不平越越多，她也越來越氣憤：“還有，整個神策軍在一個太監手裏烏煙瘴氣。這種亂象報到他那裏，他關心的也隻是好處為什麽沒有直接給他？……我付梓衣也不是憨直之人，我自是知道水至清則無魚，人性複雜，貪癡妄念誰都櫻可是……我就是看不慣這些人壞的如此肆無忌憚，光明正大。憑什麽他們坑了人，一點事兒都沒有？……這事就這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