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節 善因善果
“你給我站住。回來，不準去鬧事。”何雲嗬斥兒子，她起身，抓住兒子的胳膊，把他按坐在沙發上。
羅城看著他母親的眼睛，沒有反抗。
何雲瞪著兒子，皺起雙眉。“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自己也很難過，自己的孫子，不能回自己的家。羅城。我們不能做忘恩負義的小人，做出不入流的齷齪事。蔡家祖孫的大恩，我們要記在心裏。你不能借酒發瘋，做出這種丟臉的事。”
“媽。我心真的很痛，我無法放棄。那是我的女人，我的兒子。”
“他們已經不屬於你了，現在是蔡家的人。我一直自認自己的胸襟沒人可比，在蔡叔叔麵前，我感到慚愧。我跟他一起到寺廟裏吃三天齋飯，才知道，老人家已經連續做了半年初一十五到廟裏燒香，為寶寶祈福，還義務給廟裏的僧人治病送藥。你會為一個和你沒有血緣關係，還沒出生孩子這樣做嗎？我做不到。我們不能傷老人的心，讓他們平靜幸福地生活吧，別去擾亂他們。”
“媽。我，我真的做不到。”
“你是男人，你必須做到。”何雲的語氣不容人辯駁。
“媽。媽。您是史上最殘忍的母親。”羅城雙手捧住自己的頭，壓抑地嗚咽哭泣，發出狼一樣的嗥聲！
第二天早上，何雲在冰箱上發現一張便條。
“媽。我走了……”
何雲手裏緊緊地抓著便條，淚無聲地流出眼眶。“我可憐的兒子，苦命的兒子。”
天亮蔡靖揚起床，來到江弱水的臥室，小寶寶眼睛睜著，小眼珠在轉動看這個世界，他的母親卻在呼呼大睡。床前地板上的盆子裏是滿滿一大盆子換下的尿片，至少有六七十塊，這家夥一夜沒睡，全在換尿片？不行，這樣下去，不說大人受不了，孩子也會感冒生病。要趕快裝上空調。
他輕手輕腳地抱起孩子出來，給他的朋友打個電話。唉！做爸爸真是不容易，羅城想做，這個傻瓜還不願，不知道這樣是愛我還是在折磨我？
幸好是在雲南，天氣不冷，在北方，這一夜不把孩子折騰病才怪。
下午工作人員就上門來安裝空調，江弱水奇怪地問：“靖揚哥。你幹嗎？安這不實用的空調。”
“現在天氣這麽冷，你一天到晚地不停換尿布。不裝空調不行。”
“不行。太浪費，不能裝，用取暖器就行了。”
“不用你的錢。師傅請你們安裝吧。”
“你，你很過分，這是我家。”
“我是男主人。聽我的，別理她。”蔡靖揚的態度少有地強硬。
江弱水氣呼呼地抱著兒子，坐在陽台上曬太陽。
在曲靖市很少人家安裝空調，夏天最熱時也沒有超過三十度，冬天零下的時間也不會有一個星期，一年四季都要蓋被子。空調根本沒有安裝的必要。
蔡靖揚指揮工作人員把空調安裝在江弱水的臥室，很快就安裝好，調試好後。蔡靖揚付了錢，送走師傅，來到陽台。
江弱水瞪著他。“你很過分。”
“我是怕你和寶寶病了，你昨晚換了幾次尿片？”
“不知道。他尿了就換。”
“過幾天會更冷，你們隻要不病，就是裝幾台空調也是值得。”
“靖揚哥。謝謝！”
“不要謝我。我這樣做也不是為你，是為了我的寶貝兒子。來爸爸抱！讓媽媽休息。”蔡靖揚抱起孩子。
“你到臥室睡一會，溫度適中，讓你粘粘兒子的光，享受一下。”
蔡靖揚拉起江弱水，來到臥室，真是很溫暖，溫暖地讓江弱水想哭。
老大夫給蔡金龍上了戶口，回來，看見新安裝的空調，高興地對蔡靖揚說：“臭小子。你總算辦件人事，空調的錢我出，給你1萬元，多的送你，少了你自己補。”
“謝謝爺爺！”蔡靖揚笑著接受老人心意。
蔡靖揚又和江弱水商量，晚上用紙尿片，大人和孩子都好睡。江弱水不同意，她按自己的方式來養這個孩子。
何雲幾乎是每天早早地過來，洗尿片，幫蔡靖揚了大忙，中午飯和晚飯也是何雲做，這樣，蔡靖揚有時間去上班。
老大夫的興奮勁持續了一個月，還沒有退。滿月這天，先去醫院裏給寶寶打了預防針，江弱水檢查一下身體，她的體重已經降到60公斤。
劉欣對抱孩子的何雲說：“大姐。小水滴瘦的太快了，你要給她補補，要不，這樣下去，奶水會很快就少了。”
何雲聽了一驚，是啊！沒奶水，孫子就要受委屈了。她怎麽會瘦這麽快？她吃的也不算少啊？
從醫院出來，他們一行人又來到圓通寺。這是老大夫的決定，孩子滿月，來向菩薩還願。
送上帶的供品，香紙，老大夫從江弱水懷裏抱過孩子，走到老主持麵前，這位德高望重，長長的胡子長長地壽眉，修行高深的老法師，看向繈褓裏的嬰兒，他慈祥地笑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小嬰兒咧開小嘴笑，小手還不停地一動一動。他在這個香煙繚繞神像林立莊嚴肅穆的大殿裏，處在各種佛器不時撞擊，還加雜著念經祈禱聲中，他竟然不哭。
老法師伸出他瘦骨嶙峋，象枯枝一樣的手指，輕輕地捏住嬰兒的小手，仔細地審視，看完一隻手，又看另一隻手。
大家屏住呼吸，被老法師的異樣舉動震住了，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老法師放下小手，對嬰兒又是笑笑，撫摸一下他的頭，對老大夫說：“解開他，我看看他的腳。”
“好。”老大夫把繈褓放到蒲團上，解開捆住的帶子。
老法師走過來蹲下身子，他褪掉嬰兒的小襪子，捏住小腳，看看腳心，捏捏他的腳骨。嬰兒四肢亂彈動，開心不已。他又褪去另一隻襪子，細細地看過，為他穿上兩隻襪子。站起身，沾一下供桌上的聖水，點一下他的額頭。
他示意江弱水包起嬰兒，江弱水馬上過去快速地包好兒子，抱起來退到一邊。
老法師對老大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有善報，善因善果，此乃天意。老施主，此子天賦過人，一身奇骨，貴不可言。”
“謝謝老法師！”
“阿彌陀佛！天意天意，您一生行善修來的福音。”
江弱水聽著他們的對話，手腳發涼，不，不要。她抱緊兒子向門口退。“不，我的兒子不做和尚。絕不能做和尚。”
她不由自主大聲地喊出來，大家全驚住了，看著她，感到迷惑不解。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