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3節
因為是順產,孩子也沒什麽事,第三天就讓他們出院。
兩位老人還在廟裏沒有回來,蔡靖揚先提著收拾好東西下去。
羅城要抱孩子,江弱水不讓,她自己抱著孩子,冷靜地看著羅城的眼睛。
“謝謝你,這幾天陪我。我們再見吧。我要回家了。”
3天,羅城沒有出病房一步。蔡靖揚沒接班,有時間隻是來看看,送點吃的就走了,把他們母子交給了羅城。
“你說什麽?”羅城的額頭出現三根黑線條。
“我要回家了。再見!”
“是回家。回我家,我媽可以照顧你,房間也多,很方便。”
“我是回自己家。我有丈夫,不需要外人。”江弱水向外走。
羅城拉住她。“我媽是外人?我是外人?”
“對。我有丈夫,除了他,全是外人。放手。”
“你真的讓我放手?”
“放開。放開我。”
“我放手。我們真的就一刀兩斷,沒有以後。”
江弱水對他燦爛地笑了。“謝謝!請你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撒旦先生。再見!”
她轉過頭抱著兒子,快步地走出去,沒有絲毫地留戀。羅城的手裏空了,心也空了,他看著江弱水消失在門外,忙追出去。
在停車場,他追上了江弱水,抓住她的胳膊。
“不要上他的車,跟我走。他同意離婚,你跟我走。”
江弱水看著他,感到很氣惱。“我不會離婚,我永遠是靖揚哥的老婆。”
“你真的忍心要把弓弦拉斷?”
“她早就被你拉斷。”
“你敢上他的車,就別想再看到我,永遠。”
“求之不得。”
羅城放開手,他們對視半分鍾。江弱水抱緊孩子,決然地走向蔡靖揚的汽車。打開前座的車門,坐進去,關上車門。她沒有回頭看一眼羅城,好像他並不存在是空氣,好像這幾天他沒有陪伴她,沒有出現過一樣。
蔡靖揚把東西放進後備箱裏,擺好,蓋上蓋子。拉開駕駛室的門,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江弱水,奇怪地問:“你怎麽坐這?撒旦呢?”
“我是你老婆?還是他老婆?我不跟你走難道跟他走?”江弱水的眼睛瞪著這個讓她生氣的男人。
“你是我老婆。可是,我還要坐診,根本沒時間照顧你和寶寶。爺爺年紀又大也需要人照顧,根本無法照顧你。你還是在撒旦家坐月子,他母親會照顧你。”
“你,你是男人嗎?有你這樣的老公嗎?”
“我很確定自己是男人。隻是……”
“沒有隻是。我不需要人照顧,我可以自己照顧兒子和自己。開車。”江弱水氣呼呼地打斷他。
蔡靖揚望著失魂落魄的羅城。“他,他怎麽辦?”
“你是太平洋警察?管得太寬了。開車。”
“最毒婦人心。愛上你真是可憐。”
“是麽?我挺著大肚子,被他拋棄時。我不可憐?”江弱水在內心深處仍然無法忘記那種難堪的境地。
蔡靖揚發動引擎,慢慢地駛出停車場,出了醫院大門。
“你沒問他,為什麽走?為什麽回來?”
“相信一個靠嘴皮子吃飯的人的話,才是傻瓜。這個世上,我隻相信,你和爺爺,你們才是我的救世主我的靠山。”江弱水哽咽地說,眼睛裏起了霧氣。
蔡靖揚伸出一隻手,握一下她的手,沒有說話。
回到家,僅僅離開幾天的家,感到那麽的親切舒服。
江弱水把孩子放到大床上,幫蔡靖揚收拾好東西,剛動手。蔡靖揚就拉住她。“躺床上休息,看好寶寶就行了,這些事我來做。”
江弱水抱住蔡靖揚的腰。“靖揚哥。對不起!對不起!”
“知道就好,滿月了,好好地多做事情。這個月,再忙我會自己克服。”
“我要是你的真老婆就好了。唉!我怎麽會看不見你,會愛上那個混蛋。”
“我們無緣。好了好了,去好好地休息。我去買隻雞回來燉湯。”
蔡靖揚把江弱水強製地安頓在床上,再三地叮囑她不準下床,急衝衝地出門下樓。
出樓梯間,看見站在一邊的羅城,蔡靖揚迎著他的目光走到他麵前。“羅大律師。你這幾天做什麽?連個笨丫頭還搞不定?我要上班還要照顧她坐月子,你想要我的命嗎?快把你的包袱取走。”
羅城苦笑。“有勞你了。你修一個月假,我補償你的損失。”
蔡靖揚搖頭,擺擺手,向外走。“你這個樣子,還能做律師?和你無法溝通。”
“她?”
“在家。我們家的門沒換鎖,還是原來的。”蔡靖揚快步走,不想理這個白癡。
羅城抬頭望著那道熟悉的窗子,呆呆地發愣,他猶豫不決,上不上去?自己把話已經說絕,怎麽辦?蔡靖揚提著菜進家門,沒看到羅城,隻見江弱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為寶寶吃奶。她很大方地地對進門的蔡靖揚微笑,也不遮掩胸脯。邊喂奶邊揚聲說:“爺爺打回來電話。他和媽媽要回來吃午飯,我已經煮上飯了。”
蔡靖揚發現,客廳也已經收拾幹淨。他看著江弱水:“你真是不聽話。撒旦來沒?”
“他來幹嗎?”
蔡靖揚看一眼閉著眼睛,貪婪地吞咽奶水的寶寶。提著菜回廚房,準備燉雞湯。
江弱水不像一位嬌滴滴的城市小姐,她更像一位勞苦的村婦。她堅決不給寶寶喝一口奶粉,不管進口的還是國產的,堅決要喂母乳,不怕身材變形。
還好她的胃口好,吃的多,很快就有奶水。母親能吃,奶水也充足,寶寶吃的飽,也不哭鬧,省去不少麻煩。
把雞放進鍋裏出來,寶寶已經吃飽。江弱水給他換尿片,她用自己準備好的舊床單尿片,正包小屁股。
“小麻雀。我們有能力用紙尿片,我掙的錢,能給寶寶買得起尿片。”
“不是錢的事。我們是小老百姓,不是貴族。我就是要他知道自己是平民,從包尿片開始。”
“你呀,守財奴。”
“你我不都是這樣長大的?他也能一樣長大。那些沒用的幹淨紙尿片我沒有丟,以後我們上街,出門時用,在家就包舊床單。對不對?醜醜?我們從小就做個節約的好孩子”她抱起兒子,對他笑。
小家夥看著他的母親,沒一點反應,蔡靖揚笑起來,抱走孩子。“我們的兒子在抗議,他要當個小貴族,不要舊床單。”
江弱水靠在靠墊上,躺下來。“認命吧。誰讓他不看清,投我做媽媽。”
老大夫和何雲進家門,他們又帶回兩包紙尿片。
兩位老人不問羅城為何不見,卻輪流抱寶寶。
老大夫在吃飯的時候,對蔡靖揚和江弱水說:“老法師給我們的寶寶取好名字。蔡金龍。明天我就去上戶口,把出生證和準生證交給我。”
蔡靖揚嘴裏的湯差點噴出來,他勉強咽下。苦笑地說:“爺爺。蔡金龍太土了,誰還叫金龍,又不是唱戲。”
“我感到很好聽,不錯。”何雲微笑維護老人的權威。
江弱水微笑不說話,老爺子說出的話,誰反對也沒用。已成定局,何必再惹他生氣不高興。
“爺爺。重新再取一個名字,這個名字不能用。”蔡靖揚不能接受這個讓人一聽就會好笑的名字。
“臭小子。你就愛和我唱反調,這名字怎麽啦?多響亮,還富貴大氣。就這個名字,絕不更改。”老大夫氣的臉發青,自己那麽辛苦求來的名字,還被這個家夥嫌棄。
“好好好!以後,他長大了,被人取笑,就讓他怪您。”蔡靖揚在心裏為兒子歎氣。
“小水滴。你說,這個名字好不好?”老大夫問寶寶的母親。
“好。就叫蔡金龍。隻是,小名叫醜醜。我奶奶給他起的名字,說,名字難聽,孩子會好養。”
“有這種說法。就定了,大名蔡金龍,小名阿醜。”老大夫滿意地點頭,拍板定案。
蔡靖揚要暈過去了,這麽可愛漂亮的孩子,他們竟這樣折騰,取的名字空前絕後。
何雲在一邊微笑看著他們,她心裏的揣測應驗了。江弱水完全融進了這個家裏,把羅城剔除了生活圈外。
回到家,看見羅城在喝酒。“媽。您回來了。”
“你怎麽不和他們一起?”
“我?我怎麽進那道門?她有老公,我算什麽?情夫?她不是養情夫的女人。我兒子好嗎?”
“很乖,我給他洗過澡,看他睡了,才回來。他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隻是比你胖點。他比你有福氣,弱水的奶水充足,他能吃飽,不用貼補奶粉。”何雲提起她的大孫子,一臉的滿足。
“她是個傻女人。”
“是個好女孩,現代的女孩子,為了美,很多人去開刀做美容。沒幾個人願意喂母乳,怕身材變形。弱水為了孩子,完全不顧一切。我的孫子不受委屈,真是投對了胎,是個有福氣的寶貝。”
兒子幸福,老子呢?臭丫頭,有了兒子,無情地一腳把我踢開,我不是任你欺負的軟腳蝦。你等著,我這就來討回公道。
他站起身,向外走。
“你要出去?去那?這麽晚?”何雲擔心地問走路不穩,醉醺醺的兒子。
“我,我去找回我的老婆兒子。”羅城口齒不清地說,態度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