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 痛苦的托付

  第三天，江弱水又向羅城提出結婚的事。


  “撒旦。寶寶可沒時間等你，我看你天天都有事。我們領了結婚證，還要辦準生證，寶寶才能落戶口。最後問你一次，你今天去不去？”


  “對不起。我今天要開庭。”


  江弱水一下跳起來，衝到他前麵，攔住他。


  “開你的大頭鬼。你今天要是出去，永遠不準回來。我才是鬼迷心竅地想和你結婚，我怎麽有眼無珠地愛上你這個混蛋，王八蛋。我幹嗎要生你的兒子？我真是頭昏了。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江弱水氣地眼淚汪汪地邊哭邊罵，感到難堪不已，怎麽走到這一步，自己變成了一堆爛白菜，這麽沒尊嚴價值。


  羅城慢慢地把她摟進懷裏，江弱水對他又踢又打，委屈地放聲大哭。脆弱地讓人心碎，羅城沒有鬆手，也沒有出聲安撫她，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發泄，卻感覺不到一點疼，心裏的疼比這要大幾千倍。


  一天時間，羅城沒有出家門一步，他默默地陪在家裏，守著情緒激動地江弱水。


  江弱水一覺睡到下午16點，睜開眼睛，看見趴在床邊睡熟的羅城。羅城的眼角邊還留著一滴淚珠，手還抓住自己的一隻手。“他為什麽這樣？前兩天還興奮地計劃著結婚，現在卻再三地推拖，為什麽？他不愛我了嗎？不對，他如果不愛我就不會這樣忍讓遷疽，相愛為什麽不能結婚？難道他的舊情人象美麗姐一樣，帶著孩子找來了，他感到愧疚不安，又無法開口解釋，才這樣做。


  江弱水依戀地抬起右手，順著羅城的眉毛，鼻子眼睛撫摸，自己的淚水無聲地流出來。


  當手指在羅城地的唇上時，羅城含住她的手指。


  江弱水目光和他的目光交織在一起，聲音哽咽地絕望地說：“我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我們就這樣下去吧，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別人的話。”


  羅城起身把江弱水摟進懷裏，淚水滴落在江弱水的臉上，他幾乎要崩潰了，不行。我必須快刀斬亂麻，這樣下去，我會離不開。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羅城洗好兩人的衣服，把地板拖幹淨。江弱水做早餐，當早餐做好時，羅城也晾好衣服。


  “想吃什麽？我中午帶回來。”羅城吃著麵條問。


  “家裏有菜，不用買了。”羅城的工作量江弱水見識過，錢多有什麽好，用比別人付出的幾倍勞動換回來的。


  “好。不要獨自出去，想去哪玩，打我電話，我陪你去。”


  “哦！”江弱水眼睛無神地沒有焦距地望著桌麵，心情低落。


  羅城看著她，不想上班了。


  “肚子不舒服嗎？去醫院找劉姨看看？”


  “沒事。你上班去吧！”江弱水勉強對他扯出一抹笑。


  羅城處理了幾件事，他叫來風，吩咐他幾句，就提前下班，來到自己的家。


  何雲正在快樂地織一件嬰兒毛衣，羅城的出現讓她感到奇怪。


  “那丫頭出事了？”


  羅城沒回答看著母親，忽然他像一個孩子，跪在母親麵前，趴在膝蓋上，摟住她的腰。


  “媽。我不想離開她，一天也不願離開，我那麽地愛她，熱切地盼望著寶寶的出世。我真的不想離開，我該怎麽辦？媽！我不想離開。”


  何雲很久沒有看到兒子這樣無助痛苦，從上初中起，他就很獨立，很少露出軟弱的一麵。她撫摸著羅城的頭發，輕聲問：“是不是你結的仇家盯上她，她遇到危險了？”


  “是的。我很害怕，必須除掉這個腫瘤。今天是弱水，明天會是您或者寶寶。”


  “去做吧。為你的輕狂自負買單，這是你該付的代價，自己種的苦果。”


  “媽。我想到和她分開，心就疼的不能呼吸。我不想走。”


  何雲苦澀地笑笑，輕輕地安慰兒子。“你長大了，成熟了，能站在別人的立場考慮問題。兒子，真心愛她，就要這樣做。男人就要這樣，要有擔當能承受苦難函屈。你才能保護你的女人和孩子，給他們一個安穩的家。兒子，我會盡力的照顧她，放心做你想做的事，等你處理幹淨，再來和他們母子相會。一切都會沒事，會好的。”


  “媽。我真的很難受，我快承受不住了。”


  “媽知道，媽知道。好兒子。”何雲的眼淚從眼睛裏滑落，她沒有擦，仍輕輕地撫摸著兒子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