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不平等條約

  江弱水吃幾口麵，抬頭對老大夫說：“欠您的100元，我過一段時間給你，現在沒錢。靖揚哥走的時候借我2000元，還沒還我。”


  老大夫不以為然。“他會給你的，一個月要付百分之十的利息，他不敢欠的時間長。”


  “他沒有任何抵押，也不留欠條，更沒有還款日期，風險這麽大，利息自然要高點。您老心疼了？那你替您孫子還錢吧？我不收一分錢利息，還立即還您醫藥費。”


  “我早就和臭小子斷絕關係。他的事閡沒關係，才不會替他還一毛錢的帳。小水滴，你不想給我錢的話，就給我織一件毛背心，就是現在，最流行的那種，斜兜還是雙邊的毛背心。”


  “好！君子一言。”江弱水笑了，總算混過去了。


  吃過麵,老大夫喝著鐵觀音茶，摸摸肚皮，打個嗝，滿意極了，愜意無比。


  江弱水抱著一件手工毛衣出來，放在老大夫懷裏。“您看行嗎？”


  老大夫打開，是一件精美的深棗紅色毛背心，他站起身。江弱水幫他穿好，扣好扣子，拉拉下擺，不緊不寬，套在毛衣外麵剛好合身。


  “爺爺。我們兩清了，不許再找後賬。”


  “你早織好了。鬼機靈。”


  “我知道您愛趕時髦，本來想過兩天給您老，您老來追帳，隻好現在給您了。”


  老大夫照照鏡子，很是滿意，對羅城說：“你媳婦心靈手巧，做飯掙錢都是高手。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小夥子。”


  羅城卻裝傻問江弱水：“老婆。我叫什麽名字？”


  “傻蛋。你叫傻蛋。”


  “撒旦？地獄王子。”


  “不是撒旦，是傻蛋。就是笨蛋加白癡的意思。”


  羅城的臉氣綠了，想掐死這個刁鑽的丫頭。


  老大夫嗬嗬大笑；“小水滴不愧是寫小說的，起的名字真有水平。”


  江弱水看著羅城氣的要爆炸的神情，開心地笑了，終於出口惡氣。


  江弱水對老大夫說：“爺爺，您的房子那麽大，您的年齡也大了，讓他和您一起住，有個照顧。等他想起自己是誰了，他會好好地報答您，他是個大款，超有錢。”


  “我的房子和你的一樣大。臭小子回來時，還要住，我的年齡大了，怕吵，睡眠輕，有點動靜就會驚醒。他是你老公，自然要住在你這。”


  “您知道，他不是。我們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好，鄰居會說閑話的。”


  “什麽閑話不閑話，臭小子回來，就住你這不回家，你就不怕別人說閑話？”


  “靖揚哥是自己人，大家都認識，清楚他的為人。”


  “你不動心，沒人能動你。這位叫，叫臭蛋的就住你這，等他清醒後，你們自己看著辦。”


  江弱水恨恨地瞪著那位也一臉不高興的混蛋。“爺爺。您再等一下，我要立個合約，您做證人。”


  “好吧好吧！你手腳快點，我要睡午覺了。”


  “馬上就好！”江弱水快步走進書房。


  老大夫壓低聲音問羅城：“你還要留下嗎？”


  “要。”他的態度很堅決，眼睛裏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


  老大夫笑了，這個小夥子有意思，有點走火入魔，太一廂情願。


  江弱水出來，拿了一式兩份的打印好的紙張，遞給羅城。


  “你看看，同意就簽字留下。不同意，立即走人，醫藥費我也不向你要。”


  羅城看一眼，真是精明的女人。


  欠的300元醫藥費，一個月內不歸還的話，一個月就要收百分之十的利息。食宿費一天50元，月底結賬，拿不出錢的話也要百分之十的利息。另外，還要做家事，還出去工作，不許吃閑飯。兩個月內付不出錢的話，要立即滾蛋。


  “兩個月？一個月內準把你弄到床上，小麻雀，你飛不出我的手心。”


  羅城什麽話也不說，簽上自己的大名，遞給江弱水。


  江弱水看著這龍飛鳳舞的簽名，心裏感到懷疑。嘴裏卻說：“羅城。玉麵虎，貌似潘安，心若虎狼。你的名字合符你的人。”


  “謝謝誇獎！”羅城咬牙微笑。


  “爺爺。您也簽名作證，兩個月，他沒清醒，也拿不出食宿費，立馬滾蛋。”


  “好！如果，他拿給你10萬元的話，分給我1萬。”


  “行啊！”江弱水也簽上自己的大名，對羅成說：“你睡客房，就那間。現在沒事把地板擦擦，看電視碟子都可以，隻是聲音小點。”


  “你做什麽？”


  “趕稿子。”


  江弱水不滿地看看老大夫，遞給羅城一張合約，拿著自己的一張合約，走進書房。


  羅城看著關上的房門，問老大夫：“爺爺。她趕什麽稿子？”


  “你老婆是網絡作家，在網上的人氣很高，寫小說掙錢。”


  “她會寫小說？”


  “看不出吧？她還在炒股，是個金腦袋，小富婆。”


  “是嗎？真的看不出，那麽野蠻的女人還有這一麵。”


  “不是她野蠻。是你太過分，她的脾氣一向很好，很少發脾氣。”老大夫很期待這兩個人在一起時，臭小子回來看見，會有什麽反應？自己的計劃會實現嗎？臭小子。我給你下一劑猛藥，不信擊不出你的心意，看你還敢給我打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