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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玉嫿不懂事,我們沈家沒教好她,不識大體,在文軒會見什麽女朋友的時候居然失了態,鬧出了那麽大的事,我們就想啊,那這事就是玉嫿的不是了,男人嘛,在外麵逢場作戲也好,真心真意也罷,女子都不該在公共場合如此失態的。也是活該,從馬上摔下裏,摔斷了腿,就當是給她一個教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如此失態。說來我們還要給文軒陪個不是呢,玉嫿失態了,丟了你的麵子,是他的錯,更是我們的錯,我們沈家沒教好,所以啊,這個女兒,我們沈家決定了,領回去,重新教養,什麽時候她能上得了台麵,識得了大體了,再說別的事情。”


  沈知初一番話夾槍帶棍,明著說沈家的不是,實際上卻句句再說徐文軒的薄情寡義。


  徐涇川注意到一個重點。“玉嫿從馬上摔下來了,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我們不知道?”


  沈知初像是再聽一個笑話。“你們不知道,你兒子昨天帶著那個女人去的醫院,臉上的傷都是玉臣打出來的,玉嫿一整晚沒回來,你們居然說不知道。徐涇川,沒那個必要,說都能理解的,人之常情嘛,我們自家的女兒自己看著自是千般好萬般好,但是,在別人眼裏卻不見得就是這樣,再遇到那挑剔的,自然是千般不是萬般不是。


  玉嫿不夠好,或者坦白說你們就看不上眼,我們也不介意,誰讓咱姑娘沒教好呢,那是咱自己的不是,我們領回去,好好教導,至於令公子,您眼光高,又是國外留學回來的,我們不勉強,你看上哪個,隨便去娶哪個,玉嫿,我們領回去,沈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富之家,但是,養一個女兒,還是養得起的。”


  沈知初平日裏給徐涇川的印象就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生,沈家的事更多的是沈玉臣拿主意,萬萬想不到這人真麽能說,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到了他這裏,能說的隻剩下。“親家,我想這裏麵定是有什麽誤會的。”


  “誤會,問問你的兒子,就知道是不是誤會了。”


  沈知初翹著胡子瞪著眼睛看著徐涇川,一副你們絕情你們決意你們無理取鬧的樣子。


  徐涇川去看自己兒子,徐文軒的心虛全寫在了臉上,他無話可說,隻能賠禮道歉。


  “親家,兩個小孩子鬧鬧脾氣,不至於如此,有玉嫿那麽好的兒媳婦,是我們徐家修來的福氣,哪裏能說不好呢?”


  兒子被打了,他們自是心疼,但是,真的放沈玉嫿會沈家,代表什麽,他們自然是知道的。


  “別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令公子和那位林小姐的事情滿洛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們別說不知道,不僅不阻止,還任其發展,徐涇川,你們何必這麽虛偽,也沒那麽多話可說的,我們就是來領玉嫿走的。”


  徐涇川想說,兒子昨晚喝醉了,沒有說出實情,隻說了玉嫿和哥嫂在一起,他們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子的。


  徐文軒卻已經比他爹先開了口。“領回去吧,我是不會和她在一起的,我們的觀念和思想都相差太多,本就不般配,就算是我徐文軒對她不起,以後有什麽事,但凡是她開了口,我都不會打駁回的。”昨天雖然喝醉了,但是,說了什麽話他心裏還是明白的,他是故意那麽說的,就是想要徹底激化矛盾,讓兩家鬧到不可開交。

  沈家人萬萬想不到他居然如此無恥,沈玉臣怒極反笑。“徐文軒,你算個什麽東西,玉嫿和你不般配,明明就是你配不上我家玉嫿。當初是我沈玉臣瞎了眼,看你寫的一手好文章,以為你這人也是不錯的,沒想到你卻是個薄情寡幸,無恥無義之徒,我妹子,我領回去,你放心,不會拖累你,今生今世,也不會麻煩到你。”


  手一拍桌子。“離婚,以後你和玉嫿就再無瓜葛,男婚女嫁,互不相幹。”


  “離婚。”


  沈玉臣的語氣很堅定,拍桌子的聲音嚇了徐家人一個激靈。


  這是在家的時候就已經商量好的了。


  這段婚姻,已經不能維持下去,如果說徐文軒隻是想納個小妾,他們還可以考慮一下,那也要等上一段時間再說。


  納妾的前提條件就是玉嫿一直無所出,沒有這個理由,徐家想要納妾,都是不能應允的。


  但是,現實的情況不是徐家想納妾,而是徐文軒要休妻另娶。


  這時代,休妻不叫休妻,已經改叫離婚了,不過是停妻另娶,隻是說得好聽而已。


  徐文軒和那位林小姐的事情本來就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洛城這麽大的地方,能有什麽秘密。


  離婚,他們兩個也不是第一個案例,京都有一位任小姐兩年前已經和丈夫登報離婚了。


  沒什麽稀奇的,既然徐文軒容不下玉嫿,那就離婚吧,徐文軒心心念念的不就是這個嗎。


  抬眼去看徐文軒,沈玉臣很眼尖的捕捉到一抹幸色。


  徐文軒當然高興,沈家提出離婚了,他就免擔了負心薄幸的名聲,這正是他想要的。


  像是怕沈家反悔一樣,學者沈玉臣一拍桌子。“離就離,誰怕誰。”


  手拍得生疼,不過隻能咬牙忍著,誰讓自己手賤去拍了。


  沈玉臣冷冷一笑,剛要開口,卻被徐涇川搶到了頭裏。


  “你這個畜生,你給我閉嘴。”這句話是說徐文軒的,轉過頭對著沈家人卻換了一副腔調。


  “賢侄這是說的什麽話,不過是兩個孩子鬧點別扭而已,誰家過日子不是這樣,年輕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這是常事兒,怎麽就能說到離婚這上麵來呢?”


  離婚,說得輕巧,他們徐家丟不起這人,沈家同樣丟不起這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慢說一個洛城,就是在京都,也是有點名聲的。


  他就不信沈家能拿幾代的名聲去賭,所要的不過是一個態度,徐家的一個保證而已。


  換句話說,不過是為沈玉嫿爭取在這個家的地位而已。

  沈玉臣這回連冷笑都省了。“鬧別扭,徐老爺說得輕巧,沒見過這麽鬧別扭的,問問你家兒子,昨天在酒樓就已經對玉嫿揮上巴掌了,若不是我們進去的及時,真不敢想象,玉嫿是不是要承受這一巴掌。那是我妹子,自小家裏就沒人動過她一根手指頭,現在倒好,嫁到你徐家來了,還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就要先挨巴掌,這是哪家的道理,馬場裏遇見那位林小姐,你兒子就已經把玉嫿扔到一邊去了,心裏眼裏隻有那位林小姐,這其中,但凡若是有一點感情,會那麽扔下玉嫿和別人親近嗎,別說玉嫿的臉麵了,我這個做大舅子的臉麵都不知道放到哪去,咱也甭那麽多廢話,我們今天來,就是要離婚的,別的咱們也不圖,隻希望玉嫿能過過那安生日子,另外呢,也就是祝徐少爺和林小姐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們,不做那棒打鴛鴦的事情。”


  說著話已經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來。


  “聽說這個是要辦什麽協議的,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辦,就隻能照著休書來寫,你們呢,也別介意,直接簽字了吧,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徐家自是不願意簽字的,無奈沈家三人態度堅決,不給他們反悔的餘地,徐文軒又是一心想離的,徐涇川擋都擋不住,他就直接簽了字化了押。


  徐涇川和徐氏隻能徒勞的看到那份所謂的協議一式兩份,沈玉臣裝起來一份。留給徐文軒一份。


  “你們放心,明天報紙就會登出來,我們沈家是不會耽誤您的。”


  將臉轉向徐涇川夫婦。“徐老爺子,別的就不說了,把玉嫿的財物清點一下吧,她那點東西,你們徐家這麽大的家業總不會汙了去吧。”


  沈玉臣話是如此說,他卻真不怕徐家壓著玉嫿的東西不給,不是說玉嫿的東西少,別的不說,成親的時候聘禮加嫁妝就已經幾十個箱子了,其餘的,他和沈玉端偶爾給收羅到的好看的好玩的,稀奇的,哪樣不是值錢的。


  之所以不怕,是因為徐家不敢。


  沈玉臣往那一坐,也不開臉,冷冷的擺出一副架勢來,不像個市長秘書,倒更像洛城的父母官。


  “我忘了,那些東西應該挺重吧,你們家人可能搬不動,別擔心,我們沒想麻煩你們,我們自己帶人了。”


  說著話隨手指了一個下人。“你,去門口看看,我的人到沒到,若是到了,也別攔著,就讓他們直接進來就行。”


  下人拿不定主意,看看徐涇川,徐涇川看看沈玉臣那架勢,隻能無奈的揮揮手,讓他出去了。


  不成想,不到兩分鍾的時間,院子裏就進來一隊黑衣製服,是警察廳的人,一個個扛著槍,威風凜凜的樣子,筆直筆直的站在太陽地下。其中一個打頭的,沈玉臣認得他,是鳳九檀手下的一個隊長。


  那人來到房簷下,對他一敬禮。“沈秘書,我們廳長讓我們過來的,說是你這裏需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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