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防範意識

  涼安笙下樓，瑩白的腳踝裸露在潔白的大理石階梯上，冰涼的觸感從腳底漫延到大腦尾椎神經，這能讓她清醒。 沈言之低頭看著她裸著腳踩在地上，清冷著聲音問：“涼嗎？” “……” “為什麽不穿鞋子？”沈言之板著臉有些像刻板的老學究。 “我喜歡。”涼安笙拿起放在桌上的半杯水，抿了一口。 “會生病，”沈言之執拗地看著她，“穿鞋。” “……” “鞋在哪？”他堅持道。 “我不知道，”涼安笙又抿了一口水，無辜地歪頭。 “這，真的是你家嗎？”沈言之撫額質疑道。 “嗯。”涼安笙麵無表情，肯定地點點頭。 “那這雙是？”沈言之用眼神示意自己腳上的那雙鞋，涼安笙低頭看這那雙鞋子，思考了好一會，“唔，保潔阿姨的。” 沈言之黑了臉，脫了鞋，踩在冰涼的地麵，行動迅速地去搬了把椅子讓涼安笙坐下。 “還有……杯水是我喝的。”沈言之抱著衣服和毛巾，從臉一直爆紅到耳尖。 涼安笙抬起頭，淡定地放下手裏的水杯，指尖劃過瓷白的杯壁，她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我的杯子。” “……”沈言之漲紅了臉，他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一下胸膛裏那顆跳得砰砰響的心，不知道是氣的還是…… 涼安笙不止是沒有煙火氣，簡直就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小孩。 “你可以去那換衣服。”涼安笙指向樓上的客房道。 沈言之攥著衣服，上了樓。涼安笙站在他剛站的的位置抬頭，靜靜地看著照片上的少年。 良久，她有些疲憊，踮起腳尖，摘下了那張照片，那是他們唯一的合照，也是她手裏唯一一張他的照片。 沈言之拿著毛巾擦著後腦勺被微微濺濕的短發，他抖開衣服，看到款式後眼眸加深，是男款。 沈言之換上，即使是他穿，也過於寬大，他歎氣：“這人是有多胖。” 拿著換下的衣服，沈言之走出客房，路過一間虛掩著的房門，沈言之上前，想把它關上，卻不經意看到滿滿一麵牆金燦燦的獎杯。 他被吸引了，那驚鴻一瞥卻隻是冰山一角，他站在門口手還放在門把上，遠遠地看著那些獎杯和牆上的照片。 他僵在那，那一瞬間他才了解那個逆著光，會去喂流浪貓的少女有多麽優秀，他傾身緩緩拉上門。 沈言之下樓時環視一圈，空蕩蕩的客廳沒有一個人，沈言之疑惑，加快了下樓的腳步，最後在沙發上看到趴在那已經睡得香甜的少女，卻悄悄地鬆了口氣。 這人怎麽就這麽沒有防範心呢！沈言之黑了張俊臉，還好是他，要是其他人怎麽辦，得教育。 沈言之放下手中的衣服蹲在她身旁，像隻大貓，冷清的聲音開口卻是溫潤了幾分：“醒醒。” 少女纖長濃密的睫毛微眨了幾下，水潤的眼睛睜開條縫，幾經掙紮還是閉上了眼睛，沈言之微微揚起嘴角，伸出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她的臉，很軟：“涼安笙，醒醒。” “嗯。”涼安笙睜開迷蒙地睡眼，她迷迷糊糊地看著自己麵前的人影，腦袋有些亂成了一鍋粥，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脫口道：“阿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