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陽沉默了片刻，“我很抱歉。”
他抬起眼睛，裏麵閃著一股不確定的因素，“他還說什麽了？”
邊慕禾安靜地看著他，輕聲道：“他說，如果你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如實告訴你就好了。”
“他是這樣說的？”雪陽露出驚訝的神色，似乎不相信霍承會說這樣的話。
“是。”邊慕禾頷首。
雪陽陷入了大段大段的沉默，邊慕禾靜靜地等待了一回兒，見他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便開口問詢：“雪陽老師，你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
雪陽眼裏出現升起一片隱忍跳動著的火苗，他嘴唇顫了顫，“你……和霍承的家人，相處的好嗎？”
邊慕禾皺起眉頭，對雪陽的問題感到一陣狐疑，可很快又像摸透了一些什麽似的。
他不會無緣無故問起她與霍承家人相處的怎麽樣，唯一的解釋就是，雪陽與霍承的某位家人，有所聯係。
“我和霍承結婚的時間不久，還沒有見過他的父母家人，唔，但之前見過幾次霍小火。”邊慕禾說。
她以為會看到雪陽失望的垂下麵孔然後說一句原來是這樣啊類似的話，可是……
雪陽眼裏那片期待的火苗並沒有熄滅，反而燃燒的更旺了，甚至不加掩飾地跳躍在邊慕禾的麵前。
“小火，還好嗎？”
邊慕禾聽到雪陽這樣問了一句，然後就屏氣凝息，認真期待地等著她回答。
邊慕禾張了張嘴巴，結巴了兩聲，“小火……”
她很快調節好自己的狀態，輕咳了一聲，然後盡量自然地道：“他很好，他和我的弟弟在一個學校裏，據我所知，兩個孩子相處的還不錯……”
雪陽釋然地笑了，“那就好……”
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嘴角的笑容帶著一股溫柔與耐心，邊慕禾對自己的猜測難以置信，忍不住開口問道：“雪陽老師，你……”
猛然間腦海裏湧入一股電流般的回憶——昨晚楊佩琳帶人來她房間時，曾經喊雪陽為……
塗雪陽！
塗雪陽……
塗司琪……
如果說這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麽聯係，才是見了鬼了！
邊慕禾怔怔地看著塗雪陽，一時之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而雪陽接下去說的話，恰恰證實了她心裏的猜想。
“霍承能和你結婚，其實我是為他高興的。他那麽優秀的人，放不下一個人的時候，就會顯得很軸。看他深陷泥淖出不來，我作為司琪的哥哥，也覺得惋惜。你們能結為夫妻，我祝福你們，慕禾。”雪陽臉色誠摯地說。
頓了下，雪陽又小心地看著邊慕禾，“霍承……和你說過從前的事情吧？”
從前，和塗司琪的事情嗎？
邊慕禾忍住心裏的驚訝，垂下眼眸，低低應了一聲。
塗雪陽歎息一聲，沉默了兩秒，“我要說明一點，慕禾。之前將那封邀請函寄給你，是因為我的確很欣賞你的筆觸風格，不隻是因為你是霍承的妻子。而那次所說的約稿也是真的，你不要誤會，全然是霍承的緣故。”
邊慕禾含糊地點了點頭，卻還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的樣子。
“鈴……”
一陣鈴聲響起，雪陽接起一個電話，神色微微變了。
“我現在就過去。”他衝電話裏麵說了一句，匆匆刮了電話。
“不好意思，慕禾，我有點事情，先走一步……”他歉意地道。
邊慕禾沒多作聲，望著他身影很快消失在麵前，長長地歎了口氣，握住麵前尚且溫熱的咖啡杯。
她腦子裏淩淩亂亂地想了一些事情，沒發現身邊忽然間多了一個身影，神情古怪地看著她。
“你！？”
她回頭之間被嚇了一跳，想起這是那天中午在招待所看到的名字叫婷婷的女孩兒。
她……是一路跟著她和雪陽，到了咖啡廳嗎?
婷婷一個勁兒地看著她，見邊慕禾沒有邀請她坐下的意思，深吸一口氣，自行坐到了邊慕禾的對麵。
“又見到你了。”婷婷開口道。
邊慕禾沉靜地望著她，沒有作聲，她摸不透這個婷婷來找她的目的是什麽。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放鬆點。”婷婷看出她的防備，聳聳肩，“我不會像那個姓楊的女人似的，沒頭沒腦就跑到你那兒鬧一頓，惹得雪陽不高興。”
邊慕禾遲疑了一下，覺得有點難以理解，“你知道……她們的存在？”
她們……指的就是雪陽的那些“紅顏知己”。
“知道啊。”婷婷無所謂地一笑，“那又怎樣？”
“好的男人就像黃金地段的房產，女人足夠的本錢去投資，難道會去鄉村僻壤去找平房嗎？幾個女人爭一個男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有足夠的把握，能拿下這塊地。”
婷婷的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一種自信，手慢慢地撫向了自己的小腹。
邊慕禾默然無語，無法理解她說的這種男女狀態。
婷婷笑笑，“沒關係，我知道你不理解，不過我也沒指望別人理解。”
邊慕禾問：“你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說這個的吧？”
“哦，當然不是。”婷婷微微一笑。
“我在雪陽家裏看到過你的照片。”婷婷抬起俏麗的臉龐，眼神定定地望著她，“我還看到了你和你老公的合照。”
“恩？”邊慕禾皺眉，“合照？”
“恩。”婷婷懶懶地應了一聲，“別問我那照片怎麽來的，我也不知道。他不是和你老公認識了很久嗎？有你們的照片，也不足為奇吧？別把雪陽當成變態，他除了花心風流一點，人品還是很好的。”
“然後呢？”邊慕禾忍不住問。
婷婷抿了下唇，眼裏升起一簇幽幽的火光，“你老公，是不是有一個兒子？”
邊慕禾怔了一下，點點頭。
見到她的默認，婷婷的反應卻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眼睛裏麵的火光慢慢地暗淡下去，湧起一陣失望的死寂。
可很快，她又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沉聲道：“據我對雪陽的了解，他好像很關注你丈夫的兒子。哦，別把他當成變態，我的意思是，我有一個猜測。”
邊慕禾晃了下神，然後聽婷婷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你丈夫的兒子，是不是跟雪陽，有什麽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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