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成婚
趙構擅殺陳東與歐陽澈，已經破了祖訓，接下來更是殺了一代民族英雄嶽飛，若天能殛之，怕是早就被殛成粉末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放任秦檜對士大夫恣意殺戮，大宋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樣下去，擁君的士大夫遲早被殺光，留下的隻有秦檜和他的爪牙。
??趙構召見了秦檜，選德殿上，趙構和顏悅色的對秦檜說道：
??“昨日朕夢見太後她老人家對我說，她在金國十多年來不問世事，虔心修道，修得大福報，所以才能有歸國之機，勸朕不可忘了祖宗家訓，要善待士人，不可妄開殺戮，徒擾她老人家修行。”
??秦檜不亢不卑的回道：
??“太後她老人家菩薩心腸，心懷天下眾生，臣敢不從命？若有機會，臣甘願為太後護法，掃除一切妖魔鬼怪。”
??有這麽孝順的臣子，趙構隻能讚許有加。
??胡銓字邦衡，號澹庵,吉州廬陵薌城人。文學家，廬陵“五忠一節”之一。這“五忠一節”便是歐陽修、楊邦乂、胡銓、周必大、楊萬裏、文天祥。這裏麵值得我們額外提一提的是楊邦乂，因為他與本書第一卷中所寫到的民族英雄楊再興，被人扯上了關係。
??楊邦乂字希稷，吉水縣楊家莊人。建炎三年，除通判建康軍提領沿江措置使司等職。金兵取建康，邦乂不降，血書“寧作趙氏鬼，不為他邦臣”，完顏宗弼命人剖腹取心。著名曆史學家朱加雁曰：真古今第一人也。如此忠臣烈士，堪為千古楷模。楊再興血戰小商橋，也是千古大英雄。元代著名學者虞集在著作中記載嶽飛裨將楊再興為楊邦乂之子，《鴻山楊氏家譜》記載為楊邦乂季子。從這兩條線索上看，似乎楊再興就是楊邦乂的小兒子。但事實上，楊邦乂建炎三年就義，而時隔兩年後，楊再興便殺了嶽飛的弟弟嶽翻，且已在土匪曹成的部隊裏混了好幾年光景，這便已經很明顯了，即便楊邦乂真的有個小兒子叫做楊再興，那也不是血戰小商橋、被譽為“中華第一戰神”的楊再興。我更願意相信是大家都仰慕這兩個民族英雄，後代人便硬是將這兩人捏合為父子關係，似乎本意是好的，但曆史，不是這樣玩的！
??得，扯遠了，咱們還是繼續回來說胡栓。胡栓最有名的一件事，要數他的一封奏疏，這封奏疏便是著名的“乞斬秦檜書”。
??紹興八年的宋金議和，金國派遣張通古、蕭哲二人作為“江南詔諭使”，攜帶國書，在王倫的陪同下，來到南宋都城臨安進行和談。金使態度極其傲慢，目中無入，對南宋當局百般侮辱。但高宗和秦檜一味苟且偷安，不惜卑躬屈膝與金使議和。此舉激起了朝中大多數大臣與全國軍民的義憤，紛紛起來反對。胡銓反對議和最為激烈，他上書高宗，對金國議和的陰謀進行揭露，而且要求高宗斬秦檜、王倫、孫近的頭。他還表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寧願投東海而死，也決不在小朝廷裏求活。胡銓這篇奏疏一經傳出，立即產生強烈反響。宜興進士吳師古迅速將此書刻版付印散發，吏民爭相傳誦。金人聽說此事後，急忙用千金求購此書，讀後，君臣大驚失色，連連稱“南朝有人”、“中國不可輕”。奏疏上報之後，秦檜將胡栓貶送昭州管製。後在朝中多人出麵營救下，秦檜迫於公論，隻得改派胡銓去廣州監管鹽倉。紹興九年改為簽書威武軍判官。
??就在秦檜爪牙呂願中彈劾李光與胡銓詩賦唱和，譏謗朝政的同時，秦檜的另一個爪牙諫議大夫羅汝楫彈劾胡銓飾非橫議，且在廣州鹽倉的任上大肆貪墨。又是“反貪”，秦檜這一招，百試百靈。不僅可以致人於死地，更是要在把人弄死之前，名聲也搞臭，畢竟士大夫們最在意的便是名節。
??可是他一樣低估了胡栓的頑強，胡栓並未在他的打擊下輕生。秦檜在派人殺李光的同時，也派殺手去了威武軍。就在李光死訊傳來的第三天，胡栓在自己的住所畏罪自殺、一根白綾把自己吊死的死訊，也接踵而至。
??還沒等趙構反應過來，當地官員又加急送來一封所謂的胡栓“遺書”，上麵說胡栓自感罪大惡極、有愧皇上，願將自己的生命獻祭，願為太後她老人家羽化飛仙做一名開路小鬼。
??趙構出離憤怒了，弄這玩意兒糊弄誰呀？這是要把皇上當猴耍呢！
??秦檜也氣得頭頂直冒煙，心說他娘的真是人才啊！老夫把皇上的意思傳達給你們，你們就是這麽揣摩上意的？當這麽多年的官，腦子都長在狗肚子裏了嗎？
??可底下官員也冤啊，人叫你給殺了，完了還要讓虔心修道的韋太後心中歡樂，相國大人您才高八鬥，您倒是給個章程啊！
??秦檜這一個多月來忙著清除異己，嶽中麟倒是美美的在張府裏過著老太爺的奢靡生活。不過這老小子可絕對是個心細如發的人精，沒多久便發現了府中各個少男少女隱藏的古怪。
??十六名少男，十六名少女，花一樣的年紀，還有那成熟誘人的身體。你倒是說說看，還能有什麽古怪？自從跟了張石頭，從北伐殺敵開始，來到臨安後，又深入中原掀起滔天巨浪，而後入西夏、登雲霄、北上會寧府，回到臨安又趕上嶽飛案，可以說，這兩年跟著自家將軍，過得是緊張又刺激。可一旦忽然閑了下來，人說“飽暖思淫欲”，果不其然！
??張府是個四進的院落，宮娥們住在最裏麵的內院，張石頭、嶽中麟與親兵們便住在三進院中。且不說頭進院和二進院，僅是兩旁的別院，閑置的房間就有二三十套。張石頭走後，嶽中麟來了，僅忙活了一天，便閑了下來。眾人都跟著無所事事。若是想在談情說愛的天地之外，尋一處刻苦造人的所在，那實在是有大把大把的空間。
??很快，許多親兵便已經不滿足於互訴衷腸，言語上的調情無法使他們年輕而又充滿活力的身體得到釋放，手腳上開始不那麽老實了。至於說有沒有越過雷池、暗結連理的鴛鴦，嶽中麟倒是沒有刻意去打壓，但他似乎從幾名宮娥的眼神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成熟……
??在現代，這還真不是事兒！可是在宋朝，即便風氣十分開化，也還沒有到可以容忍男女隨意苟合的地步。嶽中麟可不想張石頭把府中大小事務交到他的手上沒多久，他便把偌大一個張府變成個外人恥笑的淫樂窩。
??張石頭曾經承諾過，等到稟明了親兵父母，得了家裏的首肯，便給他們辦集體婚禮。當嶽中麟得知這些親兵在去年跟隨張石頭發起中原戰事的時候，都已經稟明了家中父母，家中父母也都十分期待這門婚事時，當機立斷，宣布在十日後為十六對男女舉行集體婚禮。
??由將軍的老師操辦婚禮，雖然將軍不在，但想必也會十分讚同的。重要的是，再不成婚的話，十六對鴛鴦有的可能會憋出內傷來，有的還真可能把小人造在肚子裏，讓宮娥們腆著大肚子在張府晃悠，那就好看了。十六對男女喜極而泣，在嶽中麟麵前紛紛跪拜，簡直就是再生父母啊！
??接下來那就熱鬧了，挑好自己的新房，一對對即將成親的戀人，每日成雙成對的上街采買東西，來布置自己的洞房。嶽中麟還是相當民主化的，允許各自布置屬於自己的洞房，追求個性，彰顯自己的主張。而且銀子也給的很足，反正張石頭有錢，不花白不花！而府中的裝扮，和婚禮所需的一應事物，均由宮娥們統一采買，歡樂的氣氛洋溢在張府大宅的每一個角落。
??剛來到大宋，嶽中麟不認識幾個人。於是去請了福國長公主趙多富，趙多富欣然允諾，又暗示嶽中麟去請她的老師，嶽中麟怎會不從？
??李清照自嶽孝娥的四大丫鬟被弟子趙多富送到她身邊後，生活的確是多了許多的歡樂。四個丫鬟都是樂天派，雖然嶽飛被害了，可是小娘子畢竟被張石頭救走。如今她們四個還被公主殿下買下，放在李大家這裏寄養，隻等張石頭把小娘子送來與她們團聚，還有什麽樣的結局比這樣更好的了？四個丫鬟高高興興的在李清照這裏住下，也讓她這個年近六十、命運坎坷的女人獲得了許多歡樂，李清照的家中，再不是這十幾年來那樣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李清照又突發奇想，她要編寫一部嶽飛的生平，以緬懷這位偉大的民族英雄。於是四大丫鬟便成為了她挖掘嶽飛生活事跡的源泉，主仆五人的生活，過得那真是相當充實！
??嶽中麟這日來訪，向李清照道明來意，卻是想請她出席這場集體婚禮，並且充當女方家人的角色。因男方家人散落於中原各處，女方家人散落於南方各處，便不再一一通知。男方代表由嶽中麟充任，而李清照這個早已天下揚名的女詞人來做女方代表，想必這些宮娥們的親屬知道了，也會十分榮幸。李清照本還想推辭幾句，可是四大丫鬟早已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出席這場婚禮該如何穿著打扮了。李清照隻好柔聲應下，畢竟這些可憐的宮娥，年紀不大便被選入宮中，從此與父母家人天各一方，好不容易出宮並許配了男子，在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結婚典禮上，能夠充當她們的家人，便是給了她們莫大的慰藉。想必成婚之後，再領著夫婿回娘家探親，對於女人來講，不會有什麽人生的遺憾了。
??十日後，張府張燈結彩，一派熱鬧景象。周圍的街坊鄰居，便是常在張府門前賣豆花的李大娘，也被請來參加了這場婚禮。主婚人是福國長公主趙多富，男方親屬代表是威名滿天下的張石頭將軍的老師，女方親屬代表，更是蜚聲文壇的一代女詞人李清照李大家。這個陣容對於前來張府捧場的街坊鄰居們來說，不可謂不豪華了！
??嶽中麟雖然沒有想著要刻意的擺排場，但能夠請到福國長公主殿下親臨，無疑給了這些新婚男女莫大的麵子。一個帝國尊貴無比的皇家公主，受他這個一介白身的草民之請，親自前來為這些張府的親兵和婢女們主持婚禮，這裏麵的情分可以說是極大的了。這也讓嶽中麟又一次刷新了對福國長公主這個美麗高貴而又心機深沉的女人的認識，因為嶽中麟知道，這絕不僅僅是情分，更是一種施恩，施恩於自己，施恩於張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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