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滿口謊言的婦女
推開門後,喬海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葉南尋和夏霜生。
從這個方向,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她冷凝著的臉色。
然而,她好像沒注意到自己那般。
空氣當中流轉著異樣的氛圍,這樣的氛圍從未在兩人相處的時候生成。
意識到這一點,微微擰眉,不悅的目光落在葉南尋身上。
“阿尋,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南尋的眉稍間染上狂喜,宛如獲得解救那般。
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整潔的辦公桌上,來到她的麵前。沒有說一個字直接抓著她的手腕跑到門外。
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後。喬海曼不冷不熱的話甩開了他的手,斜視著瞪著他。
發覺他的神情當中與以往有所不同染上幾分不安和凝重。
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而這件事還很嚴重。
“怎麽了?”
擔心夏霜生會在門後偷聽,葉南尋深不見底的眸寫滿了警惕。一言不發地牽著她的手往樓下的走廊。
來到走廊旁的扶手後,他緩慢鬆手,鷹隼般的眸張望了下四周。
沒有看到任何人後才俯身湊到母親的耳邊,細聲呢喃。
“夏夏剛剛在辦公室問我,你為什麽在醫院叫她阿生,我沒有糊弄過去,她還問我為什麽知道她的名字,我當初已經糊弄過去了,可她現在已經不相信我說的話了。”
他心中的那抹擔憂已經透過語氣流露出了,反倒是喬海曼,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態度如淡水般平靜。
“那還能怎麽辦,就告訴她你們從小就認識,而我是她媽媽的老同學不就得了……就這點小事,整得跟什麽重大的事一樣,害得我以為你們吵架了。”
好似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那般,朝樓上走去。
剛邁開雙腿,葉南尋抓住了她的手,再度來到她的身邊,微微俯身,壓低自己的聲音。
“夏夏很有可能當年就在案發現場,也很有可能目睹了整件事的經過。我不希望這件事給她帶來二次傷害。”
這正是他的擔憂。
換做是他這個大男人,都難以釋懷父母在自己麵前被殺的事。
更何況是夏夏這樣一個女人。
不希望看到她悲傷或絕望的表情,她的悲傷,於他而言就是一把利劍,會將他的心紮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也不希望這把名為過去的利刃會將她的心紮得千瘡百孔。
她已經失去很多了,承受的痛也很多了,幾分不希望她再經曆這樣的痛。
他的眼中布滿痛楚,宛如一個懼怕某件事物的人那般。喬海曼看得很心疼,沒有忘記當初得知夏夏下落不明時的他那種失魂落魄的表情。
一聲輕歎止於她的唇邊,神情當中泛著凝重。
“那就不能將這事兒告訴她了,畢竟這孩子現在的記憶存在一定的混亂,會讓她失控的。”
她也不希望這件事傷到那個孩子。
聽到記憶兩個字,也葉南尋驀地反應過來,眼底痛楚如潮水那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疑惑。
“媽,你怎麽知道夏夏的記憶存在一定的混亂。”
他記得他從來沒有向母親提起過關於夏夏記憶的事。
曲起的食指敲在他的額頭上,喬海曼看向他的眼神寫滿了與生俱來的驕傲。
“你這臭小子,你媽媽我好歹曾經是國內一流的心理學家,隻要是心理受過創傷的,其神情還是眼神都會流露出來。”
說話間腦海當中不自覺浮現當初在醫院時夏霜生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是發自內心的疏離和冷漠,沒有一絲溫情和熟悉可言。
但是她對待葉南尋的態度卻跟小時候差不多。
麵對他時她的眼神當中流轉著幾分溫情,也摻雜著幾分渾然不知的冷漠。
這些不經意流露出的讓她肯定夏夏這孩子的記憶肯定是出了混亂。
而且偏偏這孩子的記性還很差,每次到他們家的都會問她是誰。
經她這麽一說,他才恍然大悟,眼底疑惑已經悄然退去,神情當中的凝重卻越發濃烈。
早知道當初就不叫她的名字了,不叫的話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了。
知道他還在擔心這件事,喬海曼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唇邊一直勾著輕鬆的笑。
“放心吧,這事交給我處理,你隻需要好好疼愛我未來的兒媳婦就夠了。”
她停頓了一下,那雙布滿眼尾紋的眸染上幾分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應有的狡黠。
之前給人那種孱弱的感覺再遇到夏霜生後已經不見了蹤影。
朝樓上的辦公室走去,走進屋內,入目,看到了夏霜生依舊站在剛剛那個位置。
看到喬海曼來了,夏霜生的眸光越過她的肩膀,落在已經站到他身後的葉南尋。
“葉伯母,我想請教你一件事,就是葉南尋動手術那天,你為什麽一見到我就喊我阿生?”
她清冷的嗓音摻雜著幾分似真似假的笑意,那雙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也許是她的眸光過於犀利,沉靜,很少經曆大風大雨的喬海曼不由得心裏直打怵。
這孩子真是的,怎麽對她也是這樣的眼神。
“是因為呢,你早就是我選定的兒媳婦了。”
她停頓了一下,來到夏霜生的身邊,很輕很柔地牽起她的手。後者沒有躲閃,任由她牽起自己的手,微微垂眸,深深凝視著她,想聽她到底想怎麽解釋清楚。
她不希望她和葉南尋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是因為自己是他的目標之一。
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還站在門外的男人,薄薄唇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
“你可能忘記了,一年前的某天晚上,我去公園散步,偶然看到了你正和一個中年男人發生爭執,對方還想打你。我當時看到了就站了出來,把你拉到我的身後,也許是對方看我一把老骨頭,就沒有理會我,然後就走了。你當初就跟我說你叫阿生。”
她微微垂眸,那隻牽著她的手的指關節隱隱泛白,隻覺掌心濕潤一片。
她撒了謊,
因為一年前她還在E國,根本不可能在錦城。
而且,自己每次和陌生人見麵都會做偽裝,她是不可能認出自己的。
而她也不可能在麵對一個中年男人時還露出真麵目。
還有她的手很冷,掌心卻濕潤一片。
人在緊張的時候,身體的某個部位都會被逼出冷汗。
意識到這些,一聲輕歎止於她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