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銘掙了兩下,這死孩子下手狠著呢,不僅把他的嘴捂上,連鼻子都給捂住了。媽噠,要不是知道這家夥向來就不怎麽靠譜的話,他怕是都要以為自家兄弟被人策反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知道了行麽。”熊銘一邊兒緊忙的扒開了被人捂著自己嘴上的爪子,一邊兒喊道。
“你早這麽有覺悟不就好了麽,”解宏遠翻了個白眼兒,轉手捅了捅何子晉的胳膊,好似在要自家哥們兒讚同了自己的觀點一般。
何子晉倒是翹了下嘴角,並沒有摻和了他們兩個的話裏。
熊銘哼哼了一聲,轉手就招了自己的小廝過來,讓他去把他書房裏左側格子上的箱子拿過來。
小廝看了眼自家少爺,連忙點頭應了一聲,轉頭就小跑著往自家少爺的書房走去。
自家少爺的書房,那是千八百年也不用上一回的地方,但那兒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去的。
這邊兒熊銘派了人去拿東西,解宏遠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當即臉上的笑臉兒一擺,就在熊銘的肩膀上錘了一拳頭。
熊銘捂著自己的肩膀‘嘶’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兒不準備搭理解宏遠了。
“原來你是早就準備好了啊,嘿,這還嚇唬我,這不,你都準備好了還想要嚇唬我,真真是,心腸忒壞。”
熊銘的臉都快被這個不要臉的氣變形了:“爺要是真個準備嚇唬你,你還能來揍爺?還心腸忒壞,你個”
“得了得了,知道你心腸好,我說錯了還不成。”
這,這沒臉沒皮的,你的自尊呢?你的臉呢?你的底線呢?你不要他們了麽?
熊銘被他氣的完全就不想跟他說話,何子晉自己端著茶盞坐在一旁,卻是安靜的厲害,隻拿那帶著笑意的雙眼看著自家兄弟折騰。
小廝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一個小小的檀木盒子就這麽被呈放在了熊銘的跟前兒,熊銘連打開看上一眼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推到了何子晉的跟前,隻是在何子晉抬手準備接過的時候,熊銘又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放開自己的手:“那兒不是什麽好闖的地界兒,你別怪兄弟說話難聽,這裏不是咱們這些個小人物可以觸碰到的,你別忘了,你還有家眷呢,你,不能”
熊銘的話說道一半兒就說不下去了,這魯王府不論是地位亦或是府裏的防備力量,不說他們幾個了,就是聖上派了人過去,都有可能失手。
先不說魯王一旦發現了他們的小動作會不會揭穿了他們,就是魯王當場把他們當成了叛匪直接處置了,聖上也不會有什麽理由駁回的。
更何況,自家兄弟身後都還有牽掛的人在呢,若是……
熊銘扣在那盒子上的手猶豫的厲害,心裏明知道自家兄弟是倔強的脾氣,自己作為兄弟應當支持,可到底也不能眼睜睜的瞧著自家兄弟真的去那般危險的地方。他們既是從了軍,自是把生命都要奉獻到戰場上的。
在戰場上,不論多麽的危險,他熊銘都是要陪著自家兄弟闖一闖的,隻要兄弟開了口,他眉頭都不會皺一皺。但這並不是戰場,這是政治。他並不想自家兄弟竟是有能消耗在戰場以外的地方,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何子晉歎了口氣,小心的把熊銘的手拿開,自己把盒子收了回來:“你的心意,我們懂。隻是,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而我要去做的事情,則是必須去做。”
“若那是陷阱呢?你知道的,魯王府的消息一概都是機密,不說外人了,就是聖上怕是知道的都沒有多少,你們又是怎麽肯定那人就一定是在魯王府裏麵的呢。若是陷阱,你們去了……”
解宏遠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不用擔憂,心裏有數著呢,大不了,嗬嗬,”解宏遠搖了搖頭,大不了什麽呢?大不了就把命賠進去吧。他們原本就是死裏逃生出來的,多活了幾年,也夠了。
熊銘皺了皺眉頭,對解宏遠的這種不拿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兒的行為很是不舒服,但畢竟是自家兄弟做了的決定,他隻能給予意見,但卻是沒有理由做主的,無奈隻能點了點頭。
“你們若是有什麽需要我的,就盡管說話,我熊銘雖然在京城裏不甚厲害,但多少能幫忙的地方還是挺多的。”
“自家兄弟,我們可從來都沒有對你客氣過。”
何子晉笑了下,把盒子放到了自己的懷裏:“我們還要去張將軍府邸拜訪一下,就不多留了。”
“這該吃午飯了,你們都不吃了再走?”
“嗯,到了張將軍那裏也不會多待,家在城外,總要早些回去的。”
熊銘歎了口氣:“你們可得等等我,我跟著你們一塊兒過去。”
熊銘說完看了看自己已經濕透了的衣衫,轉頭又看了看同樣比較狼狽的何子晉和解宏遠他們,得了也不用非得換了衣服再過去了,索性大家都一樣的得了,反正張將軍是知道他們的性子的,他家裏又沒有啥女眷什麽的,倒也不會覺得他們有啥失禮的。
派了人去準備馬車,熊銘等人直接坐著馬車往張將軍的府邸過去了。
他們雖然不在乎自己現下的形象,可好歹也不能剛一回來就讓言官給摻了,故此,大家還是一起擠在馬車上吧。
三個皮厚,個兒高的漢子被塞進了並不算大的馬車裏,倒是還帶著那麽點兒喜感。
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張將軍的府邸,張將軍倒是半點兒都不奇怪對方的到來,反而還特地的在家中等著他們一般。此時的張將軍的府裏除開他們之外,還有一些個跟著他們一塊兒回來的將士,以及比較突兀的兵部尚書。
三個人在這裏邊兒的資曆並不算老,自然也不可能在一幫子老前輩的麵前擺了什麽譜兒,進了屋子寒暄了幾句,倒是老實的坐在角落裏不吭聲。
左右他們都是張將軍的手下,倒也不會跟自家將軍過度的客氣,沒人招呼他們,他們就自己招呼自己,把張將軍府裏的小廝使喚的跟自家人一般,那是半點兒都不知道客氣這兩個字兒是要怎麽寫了一樣。
張將軍這邊兒雖然應付著別人的話,但是眼角卻是時不時的就往他們三個的身上看,瞧著他們在自家自在的很,張將軍也是不由自主的舒心了起來。
他們武將嘛,不興那個彎彎繞繞的那一套,自是怎麽舒服,就怎麽來才好。
若是他們連他這個老上司的家裏都客套的很,他才是要細想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