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戰場上下來的漢子們,那食量都是普通人的幾倍,老太太是半點兒都不詫異他們把東西都吃完了,反倒是覺得這三孩子有可能沒有吃飽。
畢竟,有一種餓,是你的家人覺得你餓。
老太太整個人都是寵溺孫孫的代表,他們仨隻進去了一會兒,再出來的時候,身上就都有了老太太給的物件兒。
雖然何子晉等人不是老太太的親孫子,可到底也不知道哪兒合了老太太的眼緣兒一般,給的東西還都不差。
出來之後,何子晉和解宏遠看著手裏的聽說是還在廟裏開過光的玉牌都有些滋味陳雜。
“行了行了,感動了吧,嘿,我們家老太太就這點做的最好,外麵人就沒有說我們家老太太不好的。”熊銘脖子一揚,直接把那玉牌往自己脖子上一誇,往自己衣襟裏麵一塞,粗糙的讓解宏遠的眼皮子直跳,恨不得上去給他一鞋底子。
這邊兒解宏遠隻是略微的瞪了瞪他,倒是沒有真的上去拍他一下,否則這些個周圍看似沒有丁點兒為難了他們的小廝怕是第一個就要把他們都攆了出去才是。
何子晉跟解宏遠,一個是從小到大的疼愛並沒有多少,而另外一個則是現下根本就沒有什麽人來疼愛他了,對他們來說,熊銘的這個隻要回了家就跟進了蜜罐子一樣的人還來他們麵前顯擺,這就很不道德了吧。
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空場地,笑了下,“走,比劃比劃去。”
熊銘抽動了下嘴角:“不用了吧?咱不是昨兒剛回來的麽?”
何子晉的提議顯然讓解宏遠開心的很,立馬一手攔住了熊銘:“就因為昨兒剛回來,這一路上咱們都沒有好生的操練過了,未免咱們自己吃飯掙命的看家本事落下了,那自然要好好的比劃比劃的。子晉的提議很是不錯,況且,這進了京城,倒是沒瞧著哪兒有你家這等的準備,好地方不用,豈不是浪費了麽。正好,這些日子都沒有動過了,總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的很,來,練練,有啥事兒一會再說。”
熊銘被解宏遠架著就往那場地走,跟在後麵的小廝都有點兒木了,這怎麽忽然就拐到了這邊兒了?
何子晉跟在前麵那倆人的身後慢悠悠的往場地上走,這邊兒小廝趕忙派了人往回跑去通知了老太太,太太和少夫人等人。
這好歹自家來了客人的,可萬萬沒有直接讓客人下了場地去比比劃劃的道理啊。
這邊兒何子晉走的慢,也是給那下麵的人去報告老太太的一個餘地,若是老太太不同意,派了人過來阻止,他們也好規矩些。
結果派了人火急火燎的過去稟告了,結果老太太倒是笑了:“由著他們去吧,都是在戰場上下來的,沒得回了京城還得縮手縮腳的,況且都是孩子,打打鬧鬧的豈不是正常的很。”
老太太一發話,讓旁邊兒還想要說什麽的太太立馬閉上了嘴。正如老太太所說的,大家都是孩子,不論是看在什麽的份兒上,都是萬萬不可能下了死手的。原本就是互相鬧著玩兒的事兒,若是家長貿貿然的摻和了進去,豈不是要壞了自家孩子跟他那小朋友之間的情誼了不成。好生生的玩兒鬧也變成了上綱上線兒的,這可就很是沒有必要了。
這邊兒老太太抬手打發了人出去,隻吩咐了莫要管他們如何,隻盡心伺候著就是了。這邊兒何子晉眼角掃到了剛剛顛顛兒的火急火燎的跑走了的小廝原樣兒的又回來了,沒有說話,隻垂頭安靜的跟在隊伍裏,何子晉就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了。
嘴角微動了下,抬手把自己的外衣解了開來,放在了身後跟著的小廝的手裏。
他的手裏還握著那帶著一截紅繩兒的玉牌,想了想,還是放在了自己經常佩戴的荷包裏,放好捏緊了之後也放到了那小廝的懷裏之後,才捏著手骨,抬腳就往熊銘和解宏遠的跟前兒走去。
三個人在邊城的時候就京城的來回的切磋,倒也熟悉個人的套路,這上下翻騰的較量一番,倒是疏散了筋骨。
小廝們在旁邊兒守著看著,卻是一臉的牙疼,那拳頭撞在肉上發出的‘嘭嘭’聲,光是聽著都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肉都在跟著不由自主的抽動著。
隻是大家都聽話的很,主子沒發話呢,他們是半點兒都不敢動的,隻默默的在心裏念叨著,這幸虧不是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嗯,不是在自己的身上。
三個人打完之後,渾身上下差不多都濕透了,他們倒也不講究,直接就在一旁的石桌旁邊兒坐了下來。
小廝們快速的把他們的衣服拿了上來,斟茶倒水伺候著突然興致來了要在外麵談話的三個人。
吸溜了一口熱水,舒服的歎了口氣,熊銘吧嗒了幾下嘴,看向了何子晉:“今兒你們過來,我可不覺得你們隻是想要找我打一架啊,說吧,過來是怎麽了?”
昨兒麵見了聖上,雖然聖上沒有明說,但他們幾個卻是心裏有數的,八成自己是要被分配到了兵部的,當然,這都是沒有準兒的,什麽事情都得是具體落實了下來,才會徹底的清楚不是。
隻是這些都不是現在他們要想的事兒,畢竟剛剛麵見了聖上,少說他們也是要在家歇息上幾天的,然後安靜的等待朝廷對自己的安排。當然,像是長時間等待卻是並沒有等來朝廷對自己的安排的情況那也是有的,但卻是暫時並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畢竟被聖上記下的人,不論是看在什麽份兒上,都是不可能輕易的被人頂替了自己的位置的。
至於為什麽他們在假期的頭一天就會登門拜訪,熊銘雖然問了出來,但多少心裏還是有點兒數兒的。
解宏遠看了看何子晉之後,抬手就搭在了熊銘的肩膀上,死沉死沉的還非要賴在熊銘的身上:“你這不是應該也猜得到我們為啥過來了,這不是還是因為那個,”解宏遠下巴往何子晉的那邊兒比劃了兩下:“我們別的倒也不強求,隻問一句,這魯王府裏的地牢的位置。”
“臥槽,你們是瘋了麽?”
熊銘沒想過他們的膽子大成了這個樣子,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倆人兒。
“你小點兒聲,小點兒聲,我們這不是也沒要求啥麽,你可小聲點兒吧祖宗。”解宏遠往四周看了一圈兒,手底下也是利索的把熊銘的嘴給捂了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