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才緩過些許氣息來,不老老實實的安分的在家裏帶著,做什麽到了他們的門口胡亂叫嚷,這幫子愚民,就該下大獄,下大獄!
文將軍已經好幾宿並沒有睡好覺了,外麵那些個百姓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商量好的,你們白天來,我們晚上來的,還自帶吃食,餓了吃,渴了喝,前兩天還有把那棺材板兒擺在了他們軍營的門口的。若不是怕耽擱了下葬的日子,怕是現下都不想要抬走,想拍著他們軍營關閉著的大門硬生生的要討要一個說法。
那氣勢,簡直是比著他們的上官過來巡查的自然態度也是不差什麽了。平日裏格外和善的老百姓們此時就跟被人打了雞血似的,即便眼眶通紅,熬得整個人都脫了形,那也是照樣該拍他們門板拍門板,該罵了他們的,是半點兒都沒有留口的意思,照樣罵個痛快。
整個軍營裏麵,別說文將軍了,就是下麵的將士整日裏聽著那些個戳人心的話,整天整宿的不消停,他們也是暴躁的很。
在校場上一旦交手,除非是見了血,否則都不想要收手。
文將軍是真的又怕又氣,外麵的百姓人數是不太多,他軍營裏的人要是放了出去,保準那些個老百姓們都開不了口。可外麵那一聲聲叫著自家孩子名字的老百姓,文將軍是有點兒心虛的,自家軍營裏麵的兵是外麵那些個百姓的孩子,真若是放了出去,到時候還指不定誰收拾誰呢。
文將軍既是不敢把人放了出去,又不想再接連的聽著外麵的喧囂,整個人暴躁的厲害。
“周大人呢?還沒有過來?再派了人去請,請不過來,就把人給我抬過來!”
文將軍整個人陰沉的厲害,臉上還透著一股子病弱式的蒼白,配著那壯碩的身體,別提有多辣眼睛了。
侍衛渾身一個機靈,有些許混沌的大腦立時清醒了過來,應了一聲,對著另外幾個侍衛就打了幾個眼色。
侍衛們是半點兒都不敢耽擱文將軍的事兒,直接去了周大人的院子裏,此時的院子裏除開他們兄弟幾個之外,還有先前就過來的幾個兄弟,都在院子裏等著周大人呢,轉頭一看又來人了,眼裏就不由自主的帶著點兒說不出的同情意味。
“這,你們咋還在這兒呢。將軍都已經發了火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可都小心著點兒,別怪兄弟沒提醒了你們。對了,周大人呢?”
侍衛小聲的跟其他兄弟念叨了一聲,隨後就在自家兄弟的跟前兒站定,轉頭一看,這院子裏除開麵前的屋子門口守著好幾個人之外,整個院子裏可就隻有他們這哥兒幾個,就沒了別人兒了。
其他侍衛下巴對著那屋子揚了揚:“這不,還在屋子裏呢。”
“你們也沒讓人通傳一下,就在門口等著?”
侍衛頗為驚奇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即不等他兄弟回話,就直接大步走到了屋子門口,轉瞬就被那守在門口的人給攔了下來。
“兄弟,通傳一聲唄,我們將軍想要見見周大人。”
攔著侍衛的小兵眼角往下一瞄,頗為冷淡的說道:“周大人還在休息,要等就去那邊兒等著去,不然就走。”
好家夥,這可是大白天的,外麵叫囂的還這樣厲害,這周大人若是真的能睡著,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侍衛的眼裏懷疑的意思暴露無疑,隻是,懷疑又怎麽的,周大人交代了,誰來也不見,這命令可不是開玩笑的,自己一家人的命運前途可都握在別人的手裏,即便再可憐別人,那也是萬萬不能讓別人進去的,自己可憐了別人,到時候可沒有人會可憐了自己。
侍衛明顯是跟這幾個守門兒的說不通,砸吧砸吧嘴兒,隻能選擇回轉回來,看著院子裏的其他兄弟,倒也知道對方為啥看著自己剛來的時候一臉的同情了。
他們將軍即便再怎麽發火,那還是要多多仰仗了周大人的,但是他們這些個小卒子就不一樣了,喊打喊殺的,怎麽處理了,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不過是神仙打架,小鬼兒遭殃罷了。
侍衛撇了撇嘴:“將軍交代下來了,這人,不論是怎麽樣,他都是要過去見咱們將軍的,將軍親口說的,他要是不過去,就是抬也要把人抬過去。兄弟幾個瞧瞧,這咋辦?”
這話侍衛可是半點兒都不敢說謊的,他說了是自家將軍交代的,那就一定是將軍交代的。那這還有什麽好說的,上唄,正好看著對麵那幾個人不順眼的很,他們可是在這兒曬了半天了。
沒回話,但卻是目光幽幽的投向了那幾個守著門兒的人,摩拳擦掌。
“兄弟,對不住了。”
侍衛對著守門兒的幾個人嘿嘿笑了一下,直接就動起手來,沒有半點兒客氣。人多,功夫好,沒幾下子,那幾個守門兒的就躺在了地上。不過好在侍衛們也並沒有準備跟人家結了仇,身上受的傷不重,就是疼的厲害。
屋子外麵的響聲,周大人在屋子裏也是聽了個分明,可在下人問他要不要出去瞧瞧的時候,周大人是半點兒興趣都沒有。他知道文將軍想要問什麽,隻是,這事兒現下他們算到了任何人,隻除了那些個現在應該好生生窩在家裏的那些個百姓們。
周大人的麵色冷白的很,也是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了,此時他不想出去,就誰都不允許進來。
隻是,他想是他想的事情,這可不代表別人就對他沒有半點兒辦法了。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周大人至始至終都不是強龍,他隻是背後有一個對他還算的上是信任的主子罷了。
幾個侍衛半點兒不客氣,嘿嘿笑著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幾個人,隨即抹了把臉,把臉上不合時宜的笑意收了回去,伸手直接推開了周大人屋子的房門。
此時的周大人衣著整潔的坐在椅子上,手上還端著一盞老君眉,慢慢的啄飲著。
“都進來做什麽,出外麵守著去,誰來也不見!”
周大人壓根兒就沒有抬頭,所以也就沒有看見屋子裏伺候的下人和那些個闖進來的那些個侍衛們看著他的眼神。
“咳咳……大人,大人?”
下人看了一眼那些個臉色怪異的侍衛,連忙收回了視線。
周大人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把手裏的茶盞放下,一個厲眼就掃了過去,隻是看了過去的同時,也同樣看見了屋子裏的其他陌生的人。
“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