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莫名的遷就
曆軒夜也猜測過李顏夕是不是寶嫣,不過看著李顏夕麵孔的時候,他就會覺得這樣的麵孔就是應該長在她的臉上的。當知道她是寶嫣的時候,當知道她是換臉之後,曆軒夜有些不相信,卻扛不住事實。
曆軒夜收回目光,就算害怕淪陷什麽。就像本已經深陷沼澤卻妄圖把自己拔起來。曆軒夜緩緩開口說道:“如今紅顏閣的生意還好,有著趙媽媽管著,還有你留下的舞技和茶點的做法,加上秦羽裳在哪裏彈得一手的好琴。如今紅顏閣已經無人能比了,你也應該安心了。”
李顏夕笑了笑道:“無人能比就安心了嗎?”
曆軒夜皺了皺眉道:“你最重情意,他們過得好,你不是應該安心了嗎?”
“是呢。”李顏夕抬頭看著曆軒夜,本來想和曆軒夜大吵一架的想法在觸及到他柔柔的目光的時候,心就軟了。
李顏夕微微一笑道:“是啊,我是應該安心了。”李顏夕繼續看著書,而曆軒夜繼續泡著茶。屋中已經不存在剛剛的含情脈脈,也沒有款款溫情。如同窗外的大雪,透過屋簷落在了屋中。
杏冷緩緩走進來,看著各做各事的兩個人。咬了牙還是開口說道:“皇上,娘娘。蕭夫人說準備了甜酒湯圓,請著皇上過去。”
曆軒夜抬頭看了看李顏夕,李顏夕入神的看著書,不知道是真看不見,還是故意如此。本來兩個人就因為舊事心中都有些不舒服,而杏冷這個時候說的話無疑是雪上加霜,讓屋中更加冷漠了。曆軒夜擺了擺手道:“回她,已經用過晚膳了,吃不下。”
李顏夕皺了皺眉,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在杏冷退出去之後,李顏夕才緩緩開口道:“皇上為何不去,即使不想看看蕭夫人也應該去看看她腹中的孩子啊。”
曆軒夜挑了挑眉問道:“你真想我去?”
李顏夕輕笑一聲說道:“我想與不想能左右皇上所想嗎?倘若我想離開這裏皇上會聽我的嗎?”
曆軒夜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你見過有那個夫人會把自己的夫君推到別的女人手中的。”
李顏夕皺了皺眉,選擇沉默。畢竟曆軒夜這句話是雙麵話,不管李顏夕怎麽回答,他都會有話堵她,況且還很有可能承認了如今他是她夫君的這一說法。
曆軒夜看著李顏夕安靜的看書,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繼續的把玩著茶杯,李顏夕看了幾頁就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書,緩緩來到床邊,看著是要睡下的意思。曆軒夜把玩了一下茶杯,也歇下了。
兩個人相繼無話,最後沉沉的墜入夢鄉。
聽說過同床同夢解析心靈嗎?南曌有一種巫女,傳說她們可以讓夫妻看出他們自己的心聲,看出他們過去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這樣做。雖然縹緲的如同傳說不可信,可是在這個漫天飛舞的雪夜,可是在這個梅花盛開的季節,兩個人看穿了對方的心中到底藏著什麽,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承諾和不能說出口的誓言。
李顏夕醒來的時候驚出了一身的汗,她不知道為何被驚醒,她隻知道她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卻已經忘記了夢中的場景。和往常一樣,李顏夕身旁已經沒有了曆軒夜的身影。李顏夕坐起來,抓著被褥喘氣。
聽到屋中動靜的杏冷帶著一眾丫鬟緩緩的走進來,挑開垂漣搖擺的輕紗。杏冷看著李顏夕麵色蒼白,頭上還有著冷汗,不由的嚇了一跳問道:“娘娘,你沒有事吧。”
李顏夕擺了擺手,道:“備水,我要沐浴更衣。”
等著李顏夕梳洗吃過早飯之後,杏冷緩緩說道:“娘娘,皇上要你去書房。”李顏夕本想著這樣冷的天好好的待在屋中就好了,卻沒有想到曆軒夜要她過書房。李顏夕皺了皺眉,臉上有些不情願的問道:“有說是什麽事情嗎?”
杏冷搖了搖頭道:“這幾日皇上在書房,不是都叫娘娘陪著的嗎?昨個兒本來也想叫娘娘過去的,可是娘娘睡得沉,皇上不忍打擾,就沒讓娘娘過去。”
李顏夕任由杏冷幫著披上披風,杏冷看著李顏夕及地的長發問道:“要不要館個發再去見皇上。”
李顏夕看了看披散著的頭發道:“不用了,想著他也不會說些什麽。”李顏夕就這樣出門,大雪紛飛之中,緩緩的向曆軒夜的書房而去,雖說曆軒夜的書房並沒有多遠,不過也要穿過長長的長廊。今日太陽出來了,融化了屋頂上麵的雪,雪滴下來滴滴答答的聲音,宛如夏天的雨。
李顏夕來到書房門前,看見門前多了兩位小廝,仔細一看其中一位是在書房的時候進來說蕭華身體不適的。李顏夕皺了皺眉,想轉身離開,可是那個小廝竟然躬身向著李顏夕行禮,道:“參見娘娘。”聲音不大不小,卻可以讓屋中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的。
李顏夕被他如一鬧,就隻能不得不進書房了。守門的侍衛幫著李顏夕開了房門,李顏夕緩緩的走進書房之中。躬身向著曆軒夜行禮道:“參見皇上。”
蕭華站於曆軒夜的右邊,正在乖巧的幫著曆軒夜研磨。李顏夕麵色有些蒼白,問道:“不知道皇上找我來所謂何事?”
曆軒夜看著李顏夕麵色有些蒼白,道:“賜坐,看著你麵色有些蒼白,是昨夜沒有睡好?”
蕭華聽見抬頭看了看李顏夕,轉而又專心的研磨了。李顏夕實在不想待在這樣詭異的地方,搖了搖頭道:“是做噩夢驚醒了,沒有什麽的。倘若皇上沒有什麽事的話,那麽我就先行退下了。”
曆軒夜看了看蕭華,道:“你先回去吧,有了孩子要好好的歇著。”蕭華本來沒有打算插嘴,就是怕曆軒夜會叫她回去,卻沒有想到曆軒夜真的如此說,看著李顏夕皺了皺眉,卻也不敢怎麽鬧。蕭華知道,倘若鬧的話,曆軒夜根本不會偏袒她的,她隻能退下。
李顏夕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麽,看著蕭華就如此退下。李顏夕聽著門合上的聲音,心中就微微鬆了一口氣,曆軒夜看著李顏夕的樣子,微微一笑問道:“不喜歡她在身邊?”
李顏夕搖了搖頭道:“也不是,隻是覺得氣氛有些沉悶。”李顏夕脫口而出的真心話,看著曆軒夜輕笑的樣子,不由得紅了臉。也不想辯解什麽,隻是拿過一旁放著的書的時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又若無其事的躲開他的目光。
桌上的紅梅散發著淡淡的冷香,一如同梅花茶的香味。李顏夕偶爾會放下書,專注的看著桌上的梅花,也會看著認真批奏折的曆軒夜。看得入迷之時會歎一口氣,李顏夕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歎氣,可能是因為惋惜,惋惜他們沒有生在平凡的百姓家,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吧。
曆軒夜放下朱筆的時候,李顏夕已經靠著凳子睡著了。昨日被夢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哪裏會睡得好,如今撐不住就睡著了。
曆軒夜本想讓李顏夕回屋的時候再睡,卻想著倘若擾醒了她,一會又該睡不下了。隻好拿過一旁的披風,披在李顏夕的身上。已經是晚間十分,杏冷想進來問兩位主子晚膳要吃什麽的時候,就看見曆軒夜聽到動靜緩緩的抬起頭來,而李顏夕還在沉沉的睡著。
曆軒夜對著杏冷比了一個手勢,讓杏冷緩緩退出去。杏冷點了點頭,看著沉睡的李顏夕一眼,就躬身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