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逐漸習慣
李顏夕抬頭看了看要守著自己的杏冷，道:“你回去歇息去吧，你在我眼前晃悠，我睡不著。”
杏冷猶豫了一下，還是行禮道:“是。”就命著丫鬟吹滅了蠟燭，放下了垂紗緩緩的退了出去。
李顏夕輾轉反側卻不能安眠，許久許久李顏夕才輕笑一聲說道:“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給了一顆糖就覺得我離不開你了嗎？”是不是真的離不開，隻有李顏夕心中自己知道。
李顏夕在清晨才緩緩睡去，醒來的時候，曆軒夜正在悠哉悠哉的洗茶杯，李顏夕挑了挑眉道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曆軒夜抬頭看著李顏夕從被褥中爬起，笑道:“早晨過來看了看，看你沒起就去了書房，批了奏折之後，又回來你還是沒有起，如今已經到了晚膳時候了，你倘若不起的話，怎麽說也要把你鬧起來。”
李顏夕看著外麵的天果然黑了下來，掙紮著要起來，卻發現屋中一個丫鬟也沒有，李顏夕歎了口氣，隻能自己拿過那個掛在屏風上麵的外衣打算自己穿起來。曆軒夜責放下茶杯，親自過來幫著李顏夕穿上。李顏夕想躲，可是奈何不是他的對手。聽到動靜進來的丫鬟看見這樣的一幕都微微一愣，畢竟現在這個人是如今的皇上，出身本來就是皇子，哪裏幹過這些服侍人的功夫。如今卻肯親自幫著李顏夕穿衣，可見李顏夕的恩寵。
李顏夕也微微一愣，梳洗之後還是神情飄忽的。曆軒夜抬起手敲了敲李顏夕的腦袋說道:“在想什麽？如此晃神？”
李顏夕因為疼痛退後一步，皺了皺眉道:“我餓了。”杏冷在一旁眉開眼笑，李顏夕瞪了她一眼之後，她才忍住笑。
曆軒夜坐下之後，閉口不提昨天的事情，李顏夕也識相沒有提，兩個人靜靜的吃完晚飯之後，小廝緩緩走進來，把兩串糖葫蘆遞給曆軒夜。李顏夕本來在看書，聞到糖葫蘆的香味，緩緩抬頭看著曆軒夜手中的糖葫蘆，微微咽了咽口水。
曆軒夜輕笑一聲道:“你終歸還是比較喜歡這個的。”曆軒夜把糖葫蘆遞給李顏夕。
李顏夕接過糖葫蘆，道:“怎麽會如此晚還有這樣的東西，你不會是把人家賣糖葫蘆的給綁回來了吧。”
曆軒夜微微一愣，抬頭看著微黃的燈光下那個美麗的笑容。李顏夕被酸的皺了皺眉，看著曆軒夜如此看著自己問道:“這是怎麽了，怎麽這副神情？”
曆軒夜清咳了一聲，一旁的小廝大膽的說道:“娘娘真是了解皇上的，皇上確實是帶了一個做糖葫蘆的回來，不過不是綁，養在府中讓娘娘可以隨時吃到。”這回是李顏夕微微一愣了，杏冷看著曆軒夜麵色有些不好，示意那個小廝趕緊出去。
李顏夕皺了皺眉道:“其實你不用這樣大費周章的，我並不是特別愛吃這個，就隻是因為這個小時候偶爾可以吃到，才覺得新鮮的。”
曆軒夜愣了愣，把泡好的茶遞給李顏夕，看著李顏夕的手上微微有些紅，就道:“不小心燙到了嗎？”
李顏夕看著手上的傷，點了點頭:“想著應該是昨日泡茶的時不小心燙到的，並沒有什麽大礙。”李顏夕緩緩想把手藏在袖中，卻被曆軒夜握住。不知他從哪裏拿出來的一個小瓷瓶，撒了一些藥粉上去塗抹開來，手就不疼了。
曆軒夜收起小瓷瓶，繼續的擺弄他的茶具。李顏夕看著他問道:“你對別人也如此細心體貼耐心周旋嗎？”
曆軒夜微微一愣，抬頭看著李顏夕皺著眉頭的樣子，讓人想要幫著她撫平眉頭。曆軒夜隻是淡淡的說道:“你是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
李顏夕不知道他口中的或許是什麽意思，隻是想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於唐突，也是太過於愚蠢了。不管是以前高高在上，讓曜城中姑娘仰慕的他，或是在戰場之上讓對方聽聞他的名字就提心吊膽的他。還是如今九五至尊，陰鬼手段處理身邊的人和事，卻可以給天下人覺得他是一個賢良的好皇帝的他，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女子如此。
李顏夕不知不覺又亂了心，看著麵前的這個帝皇，泡茶的手法行雲流水，寵愛的時候對你百依百順，對你十分好。李顏夕淡淡笑著，忽然想到城牆之上的那段話，心又微微疼。她不願意想到就是他放手也可以放的如此的決絕。李顏夕臉上的笑容凝固，漸漸變得冰冷。
曆軒夜雖說在泡茶，不過李顏夕沉思的時候，他餘光還是可以看到李顏夕的神情，看著笑容凝固的刹那，他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不能在傷害她了，也下不去手再傷害她了。
李顏夕緩緩拿起手中的糖葫蘆，咬了一口覺得有點苦，就隨手遞給一旁的杏冷，道:“扔了吧。”
杏冷接過的時候，聽到李顏夕說的話，微微一愣，又看了看再一旁的曆軒夜。曆軒夜還是神情自若的泡著茶。杏冷問道:“娘娘不是很喜歡嗎？怎麽會。”
李顏夕搖了搖頭道:“太酸了，不喜歡。”
杏冷猶豫的看著手中的糖葫蘆，又看了看神情都是一樣冷淡的兩個人，最後才緩緩的退了出去。李顏夕接過曆軒夜遞過來的第二杯茶，喝下去的時候，淡淡的梅花香氣讓李顏夕心情舒服了一些。李顏夕皺了皺眉道:“這不是常喝的糯米茶，而是梅花茶。可是這裏怎麽會有梅花茶來著？我來到涼城雖說有做，不過我是為數不多。況且涼城的天氣比起曜城的天氣，實在是太過和暖了，梅花拿來賞還可以，倘若拿來做茶的話，實在是泡不出這樣的味道。”
“你走了之後，紅顏閣還在做著你留下來的茶點，梅花茶就是紅顏閣中很多人喜歡的。”曆軒夜笑了笑道:“梅花清冷微苦回味卻清香香甜，加上存放的梅花上麵的雪水，多多少少沾染著梅花的香氣，梅花茶，加上梅花雪水，這樣的茶有著梅花的冷香，是別處沒有的。你倒是有很多的點子。”
李顏夕被曆軒夜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轉念一想就能想到，既然曆軒夜有意的提起紅顏閣的話，那麽就應該是梅花茶和雪水都是從曜城的紅顏閣中小心帶過來的。李顏夕想著:“如今律法上麵加了官員不能出入這等風月場所，紅顏閣的生意會不會不好了？”
曆軒夜輕笑一聲道:“你這是在怪我？”
李顏夕搖了搖頭道:“怎麽敢，不過就是為紅顏閣姑娘們的生計擔心而已。”
“當初你直接把紅顏閣給了趙媽媽，給的倒是十分的灑脫，是掩飾不想讓我知道你還活著嗎？”曆軒夜又到了一杯茶，看著李顏夕皺了皺眉。
曆軒夜手微微一動，想著抬起手撫平李顏夕緊皺的眉間，卻看著李顏夕的神情沒有出手。隻是淡淡道:“你皺眉的樣子不好看，以後還是不要皺眉了。”
李顏夕愣了愣，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眉間，忽然想到什麽一樣點了點頭。兩個人沉默，曆軒夜知道自己無意間提起那件事打破了他們兩個之間原本應該有的溫馨。曆軒夜淡淡的看著李顏夕，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隨意的披散著，並沒有冠起，趁著白衣十分好看。燭光跳躍之後，緩緩往下看，光滑的額頭，好看的眉，沉思的眸子十分黑，微微有些迷茫。
李顏夕的美，即使是四年也讓曆軒夜觸目驚心，不是天下一般絕色可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