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牧然瘋了
走出梨園,鄂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才在轉身看到流汐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起了波瀾。對於流汐,他還是愛她的,隻是看到流汐,他就會想起鈺濤那小小的身子,還有牧然那每天哭的都腫起來的眼睛。
“流汐,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我是選擇繼續愛你,還是恨你呢?”鄂倫對著月亮歎了一口氣。
回到西院,鄂倫本以為牧然已經睡著了,哪知他推開房門,卻看見牧然坐在那張嬰床邊上,手裏抱著一枕頭,在那裏搖一搖去。
鄂倫走到牧然的身邊,說道:“怎麽還沒有睡啊?”
牧然抬起頭看著鄂倫,說道:“倫,你看我們的濤兒多乖啊,我這樣抱著他,他睡的好香啊,你看你看。”牧然指著枕頭對鄂倫說道。
鄂倫愣了一下,他看著牧然懷裏的枕頭,說:“牧然,濤兒已經不在了。”
“胡說,你看我們的濤兒,不是在這裏嗎?哦,濤兒不哭不哭,額娘是不是嚇到你了啊?”牧然站起來,抱著枕頭來回渡步,還輕輕的拍拍那枕頭,就好像她懷裏抱的不是枕頭,而是一個孩子一樣。
鄂倫上前一把將牧然懷裏的枕頭給搶了過來,然後隨手扔出了好遠。牧然大聲的尖叫一聲,然後朝著那枕頭衝了過去,將枕頭重新給撿起來。
“濤兒不哭不哭啊,濤兒乖。”牧然又將枕頭抱了起來,她用帶有責備的眼神看向鄂倫,說:“你今天怎麽了啊?怎麽可以拿濤兒出氣啊,濤兒還小,怎麽可以受的你那樣的力道啊,若是孩子摔壞了,我跟你沒完。”
鄂倫看著牧然,覺的有一種天要塌下來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牧然這是怎麽了啊?
鄂倫慢慢的走到牧然的邊上,他將牧然輕輕的一拉,牧然跌入他的懷裏。“牧然,你這是怎麽了啊?你已經失去濤兒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懷裏的牧然沒有說話,依舊抱著枕頭,當成孩子在那裏哄著。
流汐坐在亭子裏,四周都好黑,隻有那月亮淡淡的月光。流汐雙手抱著膝蓋,她突然覺的好累啊,真的好累,好想睡一覺。
都說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陽,可是這對於流汐來說,卻是一種煎熬。她現在多麽的希望,她能一覺睡下去,就永遠不要再起來,那麽她的心就不會再痛,那麽她的眼淚就不會再流。
全身好痛,頭也暈暈的,流汐慢慢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還在昨天晚上的那個亭子裏。她慢慢的從地上坐了起來,看著身邊已經被風吹的幹淨,隻有一點灰燼的燈籠,她才想起原來昨天晚上是真的,而不是她在做夢。
她昨天晚上太累了,就靠在這裏睡著了,一覺睡到天亮。
“啊欠。”流汐打了個噴嚏,她的頭好痛,又好暈。
流汐打起精神,慢慢的站起來,怎麽會這麽的難受啊。她伸手摸向自己的額頭,好燙,肯定是昨天晚上在這裏睡了一夜,所以著涼了。
流汐甩了兩下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卻好現越來越暈。她扶著亭子的邊沿,慢慢的走出了亭子,朝梨園外麵慢慢的走去。
而東院裏,紅葉等人早已翻了天了,昨天晚上流汐出去的時候,誰也沒有通知,可是今天早上起來,發現沒有人在床上,這可把大家給急壞了。
“快點去找,若是讓別人知道格格一夜未歸,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麽閑話來了。”紅葉著急的說道。
陸路道:“我與大順去一方找,紅葉與綠陽一組,黃靈你和清音一組啊,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再回來會回。格格肯定不是出府的,如果出府了的話,肯定會有人來報告的。”
“快,趕緊的,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啊?”
分好組之後,大家忙出去找流汐去了。
她們剛走,流汐便回來了,她現在好難受,頭都快要裂開了一樣,好痛。
她雙手扶著院門,衝著裏麵喊道:“紅葉,綠陽,紅葉。”可是院子裏沒有一個人回應她的。
實在是撐不住了,流汐靠著門檻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她的頭好痛,又好暈,她現在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鄂倫挨到天亮了,才好不容易將牧然給哄睡著了,天亮了,他也不能再睡覺了,好久沒有去上朝了,今天他準備去上朝。
玉梅為鄂倫穿好衣服,送他出了西院大門,卻看到管家候急忙的往這邊走來。
“貝勒爺,福晉出事了。”看了一眼玉梅,管家輕聲的對鄂倫說道。
鄂倫有一些驚訝,不過隨之又轉化成冷漠。他道:“她能出什麽事啊?我還有事,要急著進宮。”
“剛才奴才經過東院的時候,看到院門口的地上躺著一個人,走近一看,原來是福晉。福晉看起來好像是發燒了,全身都滾燙的要命。紅葉她們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奴才將福晉扶進她的房間,又派人去請了大夫,才趕過來通知貝勒爺。”
鄂倫冷哼了一聲,說道:“以後她的事情,與我無關,不要再跑到我這裏來說了,我還有事。”說完,便邁步要離去。
身後的玉梅得意的朝管家笑笑,然後用力的將院門給關上。
管家不死心,他跟上鄂倫的腳步,說道:“貝勒爺還是去看看吧,她再怎麽說也是皇上的女兒,若是讓皇上知道你這樣待他的女兒,生起氣來,貝勒爺……”
“她在我的眼裏,什麽都不是,隻是殺害我孩子的凶手而已。”鄂倫停下腳步,冷冰冰的看了管家一眼說:“你現在看到牧然的樣子沒有,自從小少爺死了之後,她整個人都瘋了,這一切都是流汐造成的。”
管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鄂倫道:“以後有關於她的事情,不要再來跟我說了。”說完便離開了。
管家看著鄂倫離去的身影,不由的搖搖頭,他轉身朝東院走去。
讓紅葉等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流汐又像以前那樣了,整整燒了三天,才將燒給退了下去,燒退下去之後,她又坐在軟榻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窗外,跟以前一樣。
陸路被調到宮裏去當差去了,是流汐生病的第二天走的。大家都不知道,這一次流汐是怎麽生病的,那天晚上她去了哪裏,也都不知道。流汐病好了之後,一句話都沒有,整天像個傻瓜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過了兩天,流汐仍是坐那裏,一動也不動一下,而紅葉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牧然瘋了。
“那個賤女人,瘋了最好。”綠陽衝著西院方向那邊,還吐了一口水。
黃靈也點頭:“如果不是她的話,那麽我們格格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啊?那種女人,最好明天就死掉。”
“話也不能這麽說啊,她瘋了還不是因為小少爺啊,這這件事情,我們格格.……”清音還沒有說完,立刻招來大家的白眼。
紅葉道:“打住,那件事情跟我們格格一點關係也沒有,如果再聽到你這樣說的話,我就把你送到西院那邊去。”
清音嚇的忙住口,也不敢再說話了。
綠陽看了一邊仍是一個樣子動也沒有動過的流汐,不由的歎了一口氣說:“為什麽我們格格的命會這麽的苦啊,要是她沒有嫁給貝勒爺,而是嫁給別人的話,也許她就不會這麽的痛苦了。”
“噓,我們還是不要再說了,別人家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麽。”紅葉說道。
大家點點頭,便都散去了。
她們說的話,流汐一字都不落的聽到了耳朵裏去了,不過她卻什麽也沒有說。牧然如果真的瘋了的話,那麽鄂倫肯定會更加的恨自己了,因為他的心裏,自己就是殺害他孩子的凶手。而牧然的瘋癲,也是因為濤兒的離去。
不過,流汐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這牧然的瘋,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了。
鈺濤就是牧然害死的,那個心腸狠毒的女人,什麽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連她自己親生的孩子,她都可以下的去手。而為了排擠她,讓鄂倫更加的恨她,牧然肯定還會做出大家所不能想的到事情來。
也許,她這一次瘋癲,也說不定也是她的計劃,她是不是在裝瘋呢?
流汐正想著,便看到鄂倫已走進了院子了,從他一進院門的那一刻,流汐就看到了,因為她一直看著外麵。
流汐還看的很清楚,鄂倫是一臉的怒火而來的,流汐心頭不由的慌道,肯定是牧然出了什麽事情了,不然他是不會來她的東院的。
“愛新覺羅流汐。”鄂倫一腳將她的房門給踢開,大步的走到流汐的麵前。
流汐坐在那裏,剛才是什麽樣的,她還是什麽樣的,裝瘋她不會,那麽裝傻她總可以了吧。
鄂倫揚手一個耳光朝流汐的臉上打了過去,流汐的頭微微一偏,五個手指印出現在了流汐的臉上。流汐的嘴角滲出點點的血絲,可是她仍是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被打了之後是什麽樣子,她就一直是什麽樣子。
“這一輩子,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鄂倫的話裏不帶一絲溫度,冷的流汐都要要打個冷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