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尷尬
結婚的事情，要不要對陳馳說呢？林奧蕾猶豫一小會兒，決定告訴陳馳。“陳馳，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
“但你得保證，聽到這個秘密之後，不許告訴其他人。”
“你的秘密，我會爛在肚子裏。”
“我和曹卿辰，其實已經在民政局領證了。”
領證？陳馳愣怔之後立刻反應過來，林奧蕾和曹卿辰，結婚了！陳馳心裏有一些難受。“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算什麽秘密？”如果不是曹卿辰忽然被關了起來，也許他馬上就能喝到他們的喜酒吧？
“當然是秘密，因為我和曹卿辰在隱婚。”
“你喜歡隱婚？”
“不是我喜歡，而是曹卿辰的媽媽很不喜歡我。”
曹卿辰的媽媽確實不喜歡林奧蕾，昨天晚上，他已經領教過了。“你們打算瞞住她一輩子嗎？”
“這倒不用，曹卿辰已經和他媽媽達成了協議，年底他和我完婚。”
年底，林奧蕾就要風風光光地嫁給曹卿辰了，不過，曹卿辰年底之前能出來嗎？陳馳看著林奧蕾的笑容漸漸地收攏，漸漸地變成了憂傷，他知道，她和他想到了同一個問題，他打定了主意，盡他所能，將曹卿辰從看守所撈出來。
該問的該說的，都問了說了，倆人一直之間找不到話題，隻有沉默地跟在林姥姥和嘟身後。
或許是因為晚上的餃子太油膩，林奧蕾又吃得多，被五月和諧的夜風一吹，林奧蕾的胃不和諧了。
林奧蕾離開大部隊，獨自跑到路邊，扶著一棵樹，嘔嘔連聲。
陳馳對一直往前走的林姥姥說。“姥姥，你和嘟在這兒等一等。”
林姥姥不明白為什麽要等，繼續往前走，嘟很明白事理，它張嘴咬住林姥姥的褲管。
林姥姥走不了了，問嘟。“寶寶，你不想走嗎？”
寶寶，他媽媽喊他寶寶，林姥姥喊嘟寶寶，令他覺得他和嘟就是同類，陳馳胸口的皮膚上，都暴起了雞皮疙瘩。
嘟就地坐了下來。
嘟不走，林姥姥也不走了。
陳馳轉身，燈光昏暗，樹影重重，明明那樣近，他卻看不清林奧蕾的背影了，心裏有些苦澀，唉，他苦澀什麽呢！
陳馳朝林奧蕾模糊的背影急切地跑過去。
近了，清晰了，他看見林奧蕾的肩頭一聳一聳的，默默地伸手幫她拍背，看她好了，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她。
吐過之後，林奧蕾心裏好過了很多，“謝謝。”她將手裏剩餘的紙巾還給陳馳。
陳馳不接，“你拿著吧。”又說，“我去給你買瓶水過來？”大約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小賣部。
吐了，嘴巴裏肯定會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剛才陳馳應該聞到那股味道了吧？林奧蕾很不好意思地用手掩住了嘴巴，“我沒帶錢。”她的錢都放在挎包裏，隻要不帶挎包，她就不會記得帶錢。
陳馳說。“我有。”
很快，陳馳買了一瓶水過來，擰開瓶蓋，他遞給林奧蕾。
林奧蕾先是漱了漱口，接著喝了幾口，陳馳接過瓶子，問她。“還要喝嗎？”
林奧蕾搖頭，表示不要了。
陳馳將剩餘的水都倒進了他自己的嘴巴裏，隨手將空瓶子塞進了附近的垃圾桶中。
這樣不嫌棄她的口水，或許不是不嫌棄，而是陳馳和她一樣，都是不喜歡浪費的個性，是她自己想多了，林奧蕾轉過了視線，假裝沒注意到這件小事。
又是一陣沉默，隻聽見三個人的腳步聲，嘟吐著舌頭的喘氣聲，還有遠處他人的說話聲。
陳馳告辭回家，林奧蕾送他下樓。
在樓道門口，陳馳站住了。“蕾蕾，你先上去。”
林奧蕾知道，她不上去的話，陳馳不會先走的，她點頭揮手。“再見。”
轉身要走之際，就聽陳馳說。“蕾蕾，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林奧蕾停下了腳步，朝陳馳嫣然一笑，“不用看。”不過就是吐了一回，沒有必要大驚小怪，她往常受了涼也會作嘔，衝一包小柴胡顆粒，立馬見效。
陳馳目光深深，“你也許懷孕了。”這話他原本不想說的，今天晚上，他知道她已經結婚，在他看到他嘔吐的瞬間，他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懷孕了？一直以來，她和曹卿辰都有做過措施的，唯一的一次沒做措施，就是曹卿辰五一趕回來的那天晚上，他們一個月沒見麵，而她，又需要他的撫慰減輕她的疼痛。
偏偏家裏沒有避孕套了，曹卿辰想去買，她卻纏著他，沒有放他起床。
曹卿辰說。“你會懷孕的。”
她算了算日期，對曹卿辰說。“不會的，我現在是安全期。”
曹卿辰也就不忍了，他說。“萬一安全期不安全，那麽我們就來奉子辦婚禮。”
林奧蕾這次的生理期，延長了這麽多天也沒來，她一直以為是心情焦慮導致的內分泌不調，陳馳說的話令她警醒，難道真的是孕吐？
難道被曹卿辰說中了？真的是安全期不安全？
如果真的懷孕了，林奧蕾有些抓狂，她求助地看著陳馳，有些遲疑地問道。“陳馳，你認識不認識人民醫院的陳醫生？”
“哪個陳醫生？”
“就是幫我看的胳膊的主治醫生陳誌和。”巧的很，兩次都碰上這個陳誌和醫生值班。
“認識，你找他幹什麽？”其實他現在並不認識那個陳誌和，但他認識人民醫院的院長大人啊，而且和院長大人的關係良好，所以，隻要林奧蕾有需要，他馬上就可以認識陳誌和。
聽到陳馳說認識，林奧蕾雙眼放光，“我想問問他，給我看病的時候，有沒有用過什麽孕婦避諱的藥？”
“現在就要知道嗎？”
“如果可以的話……”她確實現在就想知道，根本等不了過夜。
“我馬上幫你問。”
陳馳打了好幾個電話，終於幫林奧蕾問到了詳細的輸液清單，他微笑地看向林奧蕾。“那位陳醫生說，他給你用的藥，沒有一樣是會對胎兒造成損傷的藥。”
“太謝謝你了！”
陳馳說。“我明天過來，帶你去醫院做檢查。”
“明天我要上班。”今天已經請了一天的假，明天再請假的話，按劉蓉的脾氣，就該將她趕出財務室了，她可是一定要堅守在財務室的。
“要不這個星期六我陪你去醫院？”
“老占用你的時間，我會不好意思。”頓了頓林奧蕾又說。“我會讓唐寧陪我去做檢查。”
“如果檢查結果出來，你要及時告訴我。”
“我會的。”
“如果真的懷孕了……”他很想問，如果你真的懷孕了，而曹卿辰又在裏麵一時半會兒的出不來，你……會不會生下來？但隨即想起剛才林奧蕾問他的那些事，她那麽害怕藥物會給胎兒造成不良的影響，他就知道了，這話根本不必問，林奧蕾肯定會生下來的，就算曹卿辰一輩子呆在監獄裏，她也會生下這個孩子的！他說。“你能不能讓這個孩子認我做幹爹？”
林奧蕾笑了起來。“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想當幹爹了。”
陳馳笑。“就這麽說定了，以後我是孩子的幹爹。”
林奧蕾返回樓上。
鄭蘭蘭看她上來，問她。“你怎麽就回來了？”
“媽，你就別亂打主意了。”
“我怎麽亂打主意了？楊思雪對你那個樣子，曹卿辰又在看守所，你難道還想守空房受那個老妖精的折磨，難得陳馳不嫌棄你……”
林奧蕾捂住了耳朵。“媽，我剛才對陳馳說了，我已經結婚了。”
仿佛五雷轟頂，鄭蘭蘭愣愣地看了林奧蕾一會兒，突然大聲嚷嚷起來。“林奧蕾你瘋了，幹嘛要跟陳馳說這種廢話？”
林奧蕾說。“這怎麽是廢話？”
“林奧蕾你你你，你將陳馳趕走了，看你以後的下場，看你以後的日子怎麽過？你以後要是落到我這種地步，我一點都不會同情你！”
林奧蕾說，“我有一雙手，我有技能，我能養活我自己，我不賭不嫖，勤勤懇懇，怎麽就不能養活我自己了，你放心吧媽媽，我不僅能養活我自己，我還能養活你和姥姥，就算再多一口人，我也能靠我自己的能力養活！”她將暗示的話放出來了。
不過鄭蘭蘭並沒有聽出她話裏的玄機，隻是大罵林奧蕾不識時務。
林奧蕾懶得跟鄭蘭蘭置氣，她進了臥室，關上房門。
客廳裏的罵聲，越來越稀稀落落，鄭蘭蘭這是罵累了。
在臥室裏走來走去，簡直是坐立不安，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林奧蕾想起來她要幹什麽了，拿了錢包，走出臥室，蹲下身子，她摸著懶洋洋趴在客廳裏的嘟說，“嘟，陪我出去走一趟。”醫院是要去的，但今天晚上，她就想先用試孕紙確定一下。
嘟站了起來。
正在看電視的鄭蘭蘭問。“你要去哪裏？”
林奧蕾自然不會說實話。“我晚上吃多了，出去多走走！”
“剛才和陳馳在一起的時候，為什麽不多走幾圈？”
“……”林奧蕾充耳未聞，帶著嘟出門了。
到了藥房門口，林奧蕾吩咐嘟在外麵等她，她自己進了藥店，好糟糕，今天在藥店值班的阿姨，是她認識的，是她認識的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個阿姨還認識她媽媽鄭蘭蘭，和她媽媽鄭蘭蘭是麻將搭子，都喜歡玩那種不帶賭注的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