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老婆？女友OR寶貝？

  榿榿掛上電話，透過公用電話亭的外窗玻璃看向自己家的窗口，依舊亮著燈。榿榿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反正就是怕，怕媽媽會提到丁少楠。


  她倚著玻璃坐到地上。等一等吧，老媽平常都挺早睡的。


  榿榿靠著電話亭，閉上眼假寐一下，卻不知怎的竟然就睡著了。她是少眠的人，入睡並不容易，卻在這個街邊的電話亭裏，昏迷一般地墮入夢鄉。


  而打擾她睡夢的，是戳上她額頭上的手指。


  榿榿悠悠轉醒，看到麵前一張熟悉的臉，眨眨眼，再看一眼，再眨眨，看第三眼。臣子墨站在她麵前，這小男孩個子矮小，彎著腰，手指一直推著她的額頭，見她醒了，才站直來，

  “你怎麽在這裏睡覺啊？”


  榿榿著實一陣愕然，撐著地站起來，捏捏他的臉：“你怎麽在這裏？”子墨背著書包，麵部僵硬，“我惹丁少楠生氣了，他丟下我走了。”


  “那……你怎麽找到……”榿榿指指自己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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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子墨心裏罵，還以為誰都跟她一樣笨。她跟好幾個司機都說過地址的，他記性這麽好，怎麽會記不住？


  好了，也不跟她計較了。子墨聳聳肩，指一指身後馬路上停著的出租車，“借我點錢。”


  “什麽？”


  “15塊7毛，打車的錢。”


  榿榿跑到車邊，用向丁少楠借的票子付了車錢，又折回來，“你哥哥他真的……”真的，丟下他走了？“你跟他說什麽了，把他氣得走掉？”


  顧榿榿似乎不認識臣景陽——子墨想了想，“沒什麽事，是丁少楠小心眼而已。”


  榿榿不得不眯起眼看他，這個小大人，不好應付。


  蹲身下去，又捏起壞心小正太的臉頰來，“你才多大，說話怎麽這麽……”


  子墨打斷她，麵部表情異常不屑，“我跳級了，現在已經初一。算是個大人。”


  榿榿腹議：還是原來的子墨可愛一點。而且似乎這小子屬於長個兒晚的，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個子矮，像是指環王裏的“哈比人”。榿榿抬頭看看家裏的窗戶，很好，已經熄燈了。她嘴上幹笑，“你呢，今天晚上住我家，明天我再叫你哥哥來這裏接你。”


  子墨顯然不滿意她的安排，可她已經站起來牽他的手，把他往家門口領了，他也隻能嘰歪幾句，便乖乖跟著她上樓。


  榿榿邊上樓邊提醒，“等會兒進門的時候小點聲哦，我媽媽已經睡覺了。”


  “知道啦，羅嗦。”


  榿榿停下腳步，回頭眯起眼睛覷他。這孩子……還蹬鼻子上臉了！伸手到他腋下撓他癢，他畢竟個子小，哪是她的對手？咯咯笑起來，笑著討饒。榿榿看著：很好，滿意了。這樣才像個孩子嘛！真怕他這樣發展下去，會比冷漠的丁少楠性格扭曲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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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楠看著女孩子牽著小朋友走進樓道，兩個人的身影漸漸被昏暗包裹了進去。


  這兩個人走了，他呢？他要去哪裏？

  他無處可去，身旁就是公用電話亭，他坐靠下去，一條腿曲著，無所事事翻手機。該打給誰？

  他本想找家網吧打發一晚上，卻鬼使神差，看見輛出租車就攔下上車。


  地址？他在G市，就知道一個地址而已——報了地址之後他才有些醒過神來，可是人已經在車上了，便也就任由司機載他到了這裏。


  子墨這個孩子，確實是黏榿榿。少楠笑笑，手指在通訊錄裏一直下拉，號碼一個個閃過去。


  他在周雪靈的號碼上停了下來。


  這麽晚了，她應該已經睡了吧。不，她從不這麽早睡的。


  還有誰的號碼？繼續翻，顧榿榿的號碼。


  今天下午在國色天香的魔幻島外等子墨的時候，顧榿榿拿他的手機打遊戲，他去買喝的空檔，再回來，無聲地站到她身後，微微一瞥眼，就見她不玩遊戲了，而是翻到了他的通訊錄，找到她自己的號碼。


  姓名那一欄，由“顧榿榿”改成“老婆”，再改，“女友”，繼續，“寶貝”。他在她身後無聲地笑，想象著自己打電話時，喚著對方“寶貝”，他覺得有些怪異，卻，並不排斥。


  可是她在把名字改成“榿榿”後，猶豫了一會兒，又改回成“顧榿榿”。


  他看著她聳聳肩，然後重新啟動手機遊戲，繼續玩遊戲了，才又笑了出來。


  他聽著她有些勉強的笑聲，心中酸澀：為什麽沒人的時候，她還要勉強自己，笑？那一刻，他幾乎要伸手觸碰她的頭發了，最終，卻隻是拍拍她的肩，把飲料瓶遞過去，並裝作不知的問一句：“打通關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