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她跟她不一樣
少楠沒說話，拍拍子墨的後腦勺，領著他往酒店大門走。
子墨乖乖跟著老哥的腳步，可是看他嚴肅的表情，他的小臉也沉下來，猜著：“顧榿榿明天會來哦？”
少楠頓住了腳步，蹲下身看子墨，與小家夥的目光平視，“你也連名帶姓地……”少楠沒有說完，中途改口，“我剛才上去拿錢包的時候，雪靈姐姐打電話過來，叫我回趟B市。”
子墨嘟了嘟嘴，神色變得緊張兮兮起來。
“她……她要你回去幹嘛？”臣子墨結結巴巴的，子墨怕死這個姐姐了，看起來親和，其實疏離的很，而且一點都不疼他，什麽事都跟他作對。還是顧榿榿好一點！
少楠想了想，捏捏子墨的鼻子，輕輕笑了一下：“她說，她要訂婚了。”
“哦”子墨抓抓頭，心虛地笑。吐吐舌頭。
子墨開心麽？答案很肯定地寫在子墨彎彎的眉梢眼角。那他呢？少楠問自己。答案很快浮出心底：是的，他也開心，看著那個神情別扭地坐在那裏不敢動，怕他畫不好的顧榿榿，看著細心地幫著子墨挑魚刺的顧榿榿……不過，他的開心，到電話那頭說：“少楠哥，我要和程恒訂婚了……”為止。
丁少楠沉默了很久，才繼續道：“不過，你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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榿榿回到自家樓下之後，抬頭看自家窗戶，竟然還亮著燈，她知道媽媽沒睡，一定是等著問她事情，關於丁少楠。她有點想逃避，沒有上樓，而是進了離家很近的小商店。
榿榿在店裏打電話給丁少楠，“我到家了。”
“榿榿……”
他這樣淡淡地叫她的名字都讓她覺得心驚，聲音飄渺的答：“嗯？”
沉默許久，丁少楠的聲音再度傳來：“明天……你還是別來了……明天我們可能改早上的航班。”
榿榿以為自己聽錯，丁少楠說話聲音一直很輕，總給人一種錯覺，“啊？”
“雪靈的……”少楠的聲音古怪地頓了頓，似乎難以啟齒，“……她和他未婚夫，見家長。因為他們還沒到法定的結婚年齡，所以隻能訂婚，而下個星期三她要舉行訂婚宴……”
榿榿愕然，仔細回想，會不會是那個長得很像精靈王子的男人？未婚夫？她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恨嘴巴就是犯賤，知道不能問，卻就是管不住地脫口而出，“你，難過嗎？”
電話那頭的丁少楠，愣了一下。是啊，他難過嗎？他想了很久，搖搖頭。大概是麻木了，他的心跳很穩定，沒有很大起伏，隻是有點不甘心。
一點點而已。
可是他搖頭，榿榿沒法子看見，她從他的沉默中嗅得到悲傷。這是個古怪的圈，她和丁少楠，丁少楠和周雪靈，互相折磨著，隻因為一句話：喜歡我的，我不喜歡，我喜歡的，不喜歡我。
想想還真有點幼稚——榿榿竟“噗”地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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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少楠低低柔柔地問。
榿榿點點頭，好不容易止住笑，眼眶卻濕潤了：“丁少楠，你該成熟點了。”心中卻對自己說：榿榿，你也該成熟點了。
她的話令他陡然升出一絲恐慌，這時候，心跳不平靜了，他卻沒有發覺，隻是趕緊開口詢問，“我們一年的約定……”……還有效嗎？
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少楠沒有再說下去。一句話卡在半中央，懸掛在電話的這一頭，飄忽不定的。少楠頓一頓，改口：“雪靈的訂婚宴，也請你參加。”
榿榿調整了呼吸，他的欲言又止，對她是無盡的折磨。他想說什麽？他們的約定，取消？他發現他沒辦法嚐試和她在一起？愛戀原來真的會讓人變得矯情，她自己如今這麽患得患失的，她都鄙視自己。
她應該開心，應該快樂，灑脫點，就像……佳佳一樣。但是她卻發現自己越來越像溫晴微靠攏了。危險！榿榿兀自笑著，捏捏自己的臉，“什麽時候？”
“下個星期三？”
“嗯”
“……”
“可能不行，我要在家過完這假期。”
“那我……掛了。拜拜。”
聽見對方的掛機聲，少楠合上手機，回頭看看坐在床尾盯著電視屏幕的子墨，“快去洗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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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並沒有在看電視，擺弄著遙控，特別硬氣：“我不！”
“……”
“丁少楠。”
“別沒大沒小。”
“我不回去，顧榿榿明天要來找我玩的。”
“我已經跟顧榿榿說了，明天我們就要離開。”
“你讓我回去，我以後就天天叫你丁少楠！”小孩子堵氣，少楠無奈，可這小小不饒人的嘴巴卻依舊繼續講著，“那個女人嫁給誰關我什麽事？”
“她是你少楠哥的……”心上人，但這三個字沒有說出口，而是：“好朋友，也是你的姐姐，跟榿榿姐一樣……”
“是哦，但她跟顧榿榿不一樣！……天天跟我自來熟，我都煩死她了。”
不一樣？是啊，的確不一樣。“你就這麽討厭她？”
“討厭”
丁少楠愣住了。
子墨看著他，撇撇嘴，不屑。他其實很會觀察人，隻是這些大人總把他當小孩子。
“隨便你。你自己留在這裏吧，我一個人回去。”說完就朝門口走，門砰地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