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憋死你
陸承臨走前讓她招待蕭原榮,白天她在趕設計圖,下午才給蕭原榮致電。
「晚上好,蕭總。」林鹿聲音不冷不淡,聽不出情緒。
「呦,林大設計師。」
林鹿耐著性子回:「蕭總來也沒人通知我,要不是今早陸承跟我說起,怕是要怠慢了。」
蕭原榮低低笑一聲。「你還知道怕?」
「當然怕了,」林鹿說怕,可口氣不卑不亢,哪裡有怕的意思,「今晚蕭總可否賞臉吃頓飯。」
蕭原榮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能跟我們林大設計師共進晚餐,榮幸之至。」
「蕭總言重了,」林鹿是真懶得跟蕭原榮周旋於表面的平靜,看下時間說:「我半小時後過去接您,餐廳已經訂好了。」
蕭原榮沒想到林鹿還真來見他,「那就麻煩我們的大設計師了。」
林鹿綿聲細語,但臉色厭惡無比。
「待會見哦。」
蕭原榮笑回:「待會見。」
掛斷電話,林鹿握著手機眼睛眯了眯,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發狠的、狡黠的。
半小時后,林鹿帶著秘書埃琳娜和設計室的司機戴夫敲開蕭原榮客房的門。
「……」開門的人愣了下。
蕭原榮站在門內,看眼她身後的兩人,林鹿先一步開口。
「蕭總收拾完沒?可以走了嗎?」
蕭原榮淡淡瞥眼她,「等我穿下外套。」
「好。」林鹿公關性的笑下。
客房的門關上,埃琳娜和戴夫互看眼,林鹿卻還是那副不疾不徐的表情,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五分鐘后,客房門重新打開,蕭原榮一身名牌加身走出來。
「蕭總請。」林鹿做個請的手勢。
一行人往電梯方向走。
「陸承什麼時候回來。」蕭原榮問。
林鹿說:「具體時間沒定,我想不會走很久,他沒帶太多換洗的衣服。」
蕭原榮斜看她眼,林鹿偽善的眼神與他對視,蕭原榮心裡有氣,恨不得掐死她,可面上人家又沒冒犯你,你不能無故的發火。
到停車場,林鹿開車,埃琳娜打開後車門,請蕭原榮坐進去,埃琳娜坐進副駕。
你坐上來幹嘛。
蕭原榮臉色微沉,瞥眼副駕的人,後面不還有一輛車,你來湊什麼熱鬧。
兩台車一前一後出了停車場,駛向預訂餐廳。
這次來,蕭原榮是打算跟陸承探探虛實,他和林鹿到底是什麼關係,可就剛才簡短的幾句話,他判斷倆人私下肯定有關係。
晚餐蕭原榮話很少,不是他不說,而是有埃琳娜和戴夫在,有些話沒辦法說。
蕭原榮原計劃在紐約住三四天,知道陸承要臨時出差,給他高興壞了,本以為找到機會去搞定林鹿。結果全被這倆人破壞了!
即將結束用餐時,他象徵性的跟她說第二天準備走,結果林鹿留都沒留,立馬讓埃琳娜給他定了機票。
操蛋的!這是有多想讓他滾!
回到家,林鹿把外套脫下,往沙發上一躺。
老東西,我憋死你!
……
從烈士陵回來后,林靜文便發燒了,江生很自責,於是每天守在林靜文旁邊,悉心伺候著。
「阿姨,吃藥了。」江生輕聲喚人。
林靜文昏昏沉沉的睜開眼,「幾點了?」
江生說:「十一點。」
「你沒去學校?」
「沒,您還病著,我走了不放心。」
林靜文生病怨不得人,她自責道:「都怪我,還耽誤你學業了。」
「別想這些,先吃藥。」
江生扶著人坐起,把葯吃完,又扶她躺下。
「你去上學吧,別耽誤課程。」林靜文勸他走。
江生說:「我請完假了,您別擔心。」他起身,「我熬了粥,這去炒菜,你再躺會兒,飯好了我端來。」
人剛邁出兩步,身後人喊:「江生。」
「怎麼了阿姨?」他退回來。
「下午你趕緊去上課,你要再這麼曠課,我只能給林鹿打電話了。」
林鹿就是江生的死穴,「好,我下去學校。」
林靜文閉上眼。
吃過午飯,林靜文臉色好轉許多,但還在燒著。
江生不放心,「要不這樣,我找個人來,這樣我也放心去學校。」
「沒事了,不用找人。」林靜文堅持,「你快上學吧。」
江生被推著出了房間。
此時,外面飄著雪花,江生把外套的帽子一扣,回頭對林靜文說:「快回屋,外面冷。」
「嗯。」
江生把東屋的門一關,走進大雪裡。
他出了四合院,打電話給高嘉崇,「嘉崇,后廚的瀟姐忙不?」
高嘉崇正在前台給客人結賬,夾著手機看眼座無虛席的大廳,「有點。」
瀟姐是附近的住戶,一個人住,也沒勞保,兒子在外地打工,她便在周圍找些零工做做,現在在店裡的后廚幫忙切菜備菜。
「什麼事?」高嘉崇聽出他話裡有話。
「我想讓瀟姐現在過來陪林姨。」
高嘉崇心裡靈光,「行,我讓她過去。」
「后廚怎麼辦,」
「找服務員頂一下,忙的開。」
「那成吧。」
倆人掛了電話,高嘉崇給客人算完帳就去后廚了。
「瀟姐,你來下。」
瀟姐正刷盤子,聞聲起來擦了擦手出來。「什麼事?」
「瀟姐,」高嘉崇塞她手裡一百塊錢,「你打車去江生家,幫著看下江生的阿姨,她發燒了。」
「那店裡的活?」
「沒事,今天工錢照算,你去幫個忙。」
「打車用不了這麼多,」瀟姐把錢推回去,高嘉崇說:「你拿著,下雪天,打車估計得漲價。」
其實,從店裡到四合院打車最多十塊。但高嘉崇這麼做,也是讓瀟姐盡心看著點人。瀟姐心裡明鏡,把錢收下了。
「那我去穿個外套。」
「去吧。」
瀟姐去后廚換了衣服,穿上羽絨服系個圍脖就走了。
計程車停在四合院前,江生站在門口等著。看到瀟姐后,他交代幾句就讓人進去了。
瀟姐人溫柔憨厚,先去給煮的驅寒的湯,端進屋時笑著說:「林姐,是我。」
「小瀟?」林靜文撐著坐起,「這孩子還真讓你來了。」
瀟姐端來紅糖薑湯,林靜文接過,入喉甘甜微辣,很快出了一身汗。有瀟姐在,林靜文也有了精神,看著瀟姐在那織毛衣,畫面很懷舊。
「現在年輕人很少穿手工織的毛衣了。」
瀟姐說:「是啊,我兒子今年本命年,我去商場看了,好一些的羊絨衫太貴了,我算下來還是買好毛線給他織一件划算。」
林靜文看她嫻熟的打著毛衣扣,「這要比買的毛衣珍貴。」
倆人聊著,時間也好似不難熬了。
彼時,晉城美院。
江生穿著黑色羽絨服穿行校園,在白皚皚的雪裡,他挺拔的身姿格外鮮明。
「哎,那是江生嗎?」
某間教室內,一個女生問另一個人。
唐婉剛好路過,聽見了兩人對話,走過來靠著窗朝操場看。
雪地里身影熟悉的讓她歡喜,不是他是誰。
「是他。」
唐婉接過話,把手裡的筆放下,匆忙往教室外走。
她前腳剛走,兩個同學收回眼,笑的意味深長。
「看看,又追去了。」
「她也不嫌煩。」
「臉皮夠厚的。」
「誰說不是。」
走廊里,江生剛邁上一樓台階,走廊里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餘光看到一抹粉白往他身邊湊。江生大步橫跨上三級台階,讓身後人追不上。
「江生,」唐婉追上來,小跑著跟著,「你這幾天怎麼沒來上學?」
江生一邊肩膀挎著包,頭頂的黑色線帽沾著晶瑩的雪花。
「嗯。」
「我問你怎麼沒來上學。」
江生還是那聲,「嗯。」
唐婉臉上揚著明媚的笑,像這冬日裡的格桑花。
江生往四樓走,唐婉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