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源2
老道逼視著他,他竟然不知如何反應,他幾乎是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都想過了,卻唯獨沒有想到邪祟作怪這個可能性。
香凝冷笑,向家這麽大的一個嫌疑人都懷疑不到,真是豬腦子。
鎮上的百姓各個都是安居樂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至於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雖然也還是有,但是情節也並不是很嚴重,扭送官府就能解決的,怎麽就惹上了邪祟這種不好的東西。
老道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反問他:“覺得不可思議?不敢置信?”
方林生老實的點頭,說道:“鎮上曆史悠久,但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不友好的事件,居民也是很友善,並不知道這個邪祟是哪裏招惹來的。”
老道不屑的笑了一聲,“你還別說,這個邪祟就是人搞出來的。這個可能是某種祭祀儀式,卻導致了小鎮的大旱。”
方林生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人為的?!誰?怎麽可能,人為的,如果莊稼枯死了對他有什麽好處?!”
莊稼枯死了當然對他沒有好處,他們對莊稼也沒有興趣,但是,除了莊稼之外的東西呢?
看著方林生情緒激動,老道趕緊勸慰,“對他可能也沒有什麽好處,所以這次的旱災可能是無意之中弄出來的事故。隻要邪祟去除了,小鎮就可以恢複以往的安寧了。”
方林生聽了趕緊撲騰的跪下,直呼高人救命啊,小鎮的存亡就係在他的身上了。
老道擺擺手,“答應了老朽就會做到的。”
方林生千恩萬謝,請求老道請立刻啟程,為小鎮去除邪祟。
兩人於兩個星期後終於抵達了小鎮,鎮長已經提前收到了村支書的信,帶著人在鎮門口等著。
看著原本翠綠的莊稼已經龜裂,流淌著清流的河流露出了河床,方林生不由得悲從中來,看向老道的眼中更是多了幾分倚重。
“鎮長。村中的人都去哪裏了?”方林生握著鎮長的手,任是七尺大漢也不由得盈滿眼淚,過的實在是太苦了。
“喏,這不就是。現在全鎮的人就剩這麽點了,死的死,走的走,現在大家就等著你回來解救大家呢。”鎮長無可奈何的說。
方林生大驚,看著這幾百號人,也就五六百左右,以前小鎮可是百萬人口的數一數二的大鎮子啊,如今怎麽就剩這麽些了!
“方支書,全鎮的人都在等著你們呢,有什麽需要的隻管吩咐我們李家一聲,雖然比不得以前,但是隻要是我們有的,我們都會拿出來的,救救大家吧。”李老爺也上前握住他的手,親切的叮囑。
林家的也在身後積極響應,大家呼喊吆喝,仿佛他方林生就是再生菩薩,必定能渡大家度過此劫,剩下的人都是舍不得根的,寧願死也要和家長共存亡。
方林生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又看向了那老道,隻見那人氣定神閑的撚著山羊胡子,心裏便有了些底,萬一這人也出事了豈不是愧對了父老鄉親的厚望了。
方林生注意到了一個問題,鎮上的人,包括兩大家都在了,唯獨向家的一個人都沒有來。
剛開始的猜測是向家可能也搬走了,但是方林生去打聽了,向家並沒有任何搬家的跡象,這個向家古怪的緊,自從大旱的那天起他們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出過門,包括丫鬟小廝。飯總是要吃的啊,但是人民並沒有看到向家有人出來收集糧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全當隱身了。
方林生殷勤的招待了這個道人到自己家中,村民知道他現在是唯一的希望和救星,更是殷勤至極的將自家中所剩無幾的糧食全部拿了出來去招待他。而這道人也懂得適可而止,隻是拿了一部分,剩下的都讓人們拿回家中。這個讓方林生很是受用,這才是高人的風範嘛,如果是那些江湖騙子,全拿走就算了,還硬是要從你身上搜刮出你最後的心血。
方林生已經和鎮長說過了老道的說法,澄清大旱的一切都是因為邪祟作怪才會引起的大旱,而且還是人為的。
鎮長的反應也像方林生一樣感到震驚和不可思議,但是在方林生的百般說法下,還是不得不暫時信服了他的說法。就因為邪祟作怪就引起了一個大鎮子的災荒,不得不說太匪夷所思了,這個邪祟也太厲害了。
方林生和鎮長隨後把人民召集到廣場上,開了一個會,向他們說明了災旱的原因,人們也從剛開始的震驚,變為憤怒,表示把那個行凶者抓到後一定要好好的懲罰他!
在這期間,方林生依然很關注著向家的動靜,在開會前他已經派人去請過向家人了,他帶人在向家門口拍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門,八個壯漢輪流拍,終於出來了蒼白瘦弱的小丫鬟,唯唯諾諾的問有什麽事嗎?方林生馬上說明了來意,這小丫頭當時就表示向家會派人去的。但是現在會都開完了,向家連個人影都沒有。
這期間一定有貓膩!
香凝不屑,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真是豬腦子啊!
那老道在方林生家中好吃好喝的過了七天,每天吃飽睡睡飽吃,什麽事都不幹,急得方林生的腸子都悔青了,他可是大家的希望啊,看著田地越發的旱,人們越發的饑瘦,方林生好幾次急得吐血了,而他還吃著人民的餘糧,卻在那裏混日子,實在讓人氣憤的很!
剛開始方林生還去好聲好氣的說,但是那道人卻是不停的用時機還不夠成熟來推脫,直到後麵,方林生也不再催促,見了他上飯桌總是要狠狠的瞪他幾眼,那道人也不理,依舊該吃吃該喝喝,著實惱人的很。
到了月中旬,一輪金黃圓月懸掛在天幕上,圓通通的就像一個燒餅,旁邊有一些烏黑的雲層在月上來回遊動,映得那金光明明滅滅,還有著一層毛毛的月暈。
這種天氣和日子是極不吉利的,乃大陰之日啊。
方林生正和媳婦在睡夢中,突然門外傳來了“哐哐哐”的急促敲門聲,嚇得方林生和他的媳婦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門外還在急促的敲著,好像有千萬火急的事一樣。
方林生立馬就清醒了過來,抓起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一打開門一陣猛烈的冷風就吹了過來,把方林生硬是吹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渾身的毫毛倒豎。
等到眼前的眼界清明,站在門外敲門的赫然就是那個老道。方林生打了個嗬欠,懶懶的問:“道長,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幹什麽呢?”
“還睡什麽!快點穿衣起來,錯過了時間就不好了,現在就是最好的時間,等了七天終於今天了!”那老道激動的唾沫星子橫飛。聽見他這麽說,方林生立馬睡意全無,渾身的血流動起來,抹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趕緊起身去房中穿戴整齊。
“道長!我們趕緊走!”方林生拿了條繩索和一口大布袋就急匆匆的拉著老道往外走,這次一定要抓到凶手,這繩子栓牛的,這布袋馱驢的,夠結實!
“走什麽走什麽,我們還得準備點東西。”老道把急哄哄的方林生往回拽。
“什麽東西?”方林生不解的問。
“母雞血。黑沙子。”老道伸出兩個手指頭。“隻有了這兩個就什麽都妥了。”
方林生咬咬牙,從自家裏抓了剩餘的唯一一隻會下蛋的雞,都養了三年多的老母雞了。
老道大喜,直說這樣效果更好。方林生大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一刀就把雞脖子給剁了,乘了滿滿一碗血。
然後就是黑沙子,這所謂的黑沙子其實就是死人土。在靠近棺材已經沙化的那個部位。方林生大喊著莫怪罪,又跑去墳堆裏刨了一袋沙子。
方林生看著手中的沙子和雞血,這兩樣東西完全沒聯係好嗎!方林生一邊急匆匆的跟著那老道走,一邊詢問,“道長,道長慢點,這雞血和死人土到底有什麽用啊?”
“你很快就知道了。”老道在唇邊豎起手指,示意他別說話,手裏拿著一個不知是什麽鍾的鍾盤晃來晃去,一會這個地方試一下,一會那個地方試一下,鍾盤刻著密密麻麻的完全不是人看的字,那兩根指針還在那不停的晃來晃去。
香凝打著哈欠跟在他們的身後,她知道自己不用追,也會被迫跟上去,這大半夜出門真是嚇死人了。
方林生也知道重要性,提著兩個大口袋跟在他的身後晃來晃去。很快,老道就拿著那個鍾盤來到了大街上,大街上冷清空曠,天上的月光冷冷的照著,竟然顯得有幾分恐怖,偏偏這時還好死不死的刮過陣陣陰風,吹得人膽子都飛了。
兩個人走走停停,竟然來到了向家的大門口。向家門口的兩座大獅子映著月光張開可怕的血盆大口,掃視著來人。
方林生目光馬上就變得淩厲起來,“難道是他們?!我早就懷疑了,這向家一向鬼鬼祟祟的,人們根本就不知來曆,但是卻又占了小鎮重要的一方地位,驅趕不得。”
“不,不對,不是這樣。”老道搖搖頭,連否定了三下,端著鍾盤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