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首
這雜役處管事兒名為莫先。
一身修為已是凡境四重，在這垂天宮雖算不得天才，但實力也是不差。畢竟垂天宮的幾大長老的修為也才五重成丹而已。
他自負在這雜役處，自己稱第二就絕沒人敢稱第一。但是哪料到，一個凡體廢物，竟然只是一拳就將自己轟的大口咯血。這莫先也是明白人，知道這小子不好惹，看這小子的功夫比一些外門弟子都要厲害。而且最最驚人的是這小子是凡體。
不是說凡體不能修行么？那麼這小子算是怎麼一回事兒。莫先心中十分不解。
「現在，我有沒有資格進這雜役處？」
周文看莫先眼神閃爍，出口問道。
「有、有。」莫先一骨碌爬了起來，雖然大口咯血，但是身體無恙。不用周文說，莫先自己知道剛才是周文手下留情，不然自己就不只是吐口血那麼簡單了。
「那好。」周文點點頭，說：「帶我去我的寢室吧。」
「好好。」
「哦、對了。既然你輸了，願賭服輸，這管事兒你也別做了，是不是該換人了？」莫傷想起兩人的賭注來。
「這——」莫先眼中露出一絲猶豫。他剛才一口應允，怎麼也都想不到自己會輸。但現在，對方果然一招戰勝自己，按賭約來看自己的確應該放棄這個管事兒的職位。可是雖是雜役處的管事兒卻也是一個肥差。現在就這麼撒手，實在是不舍。
莫先眼神閃爍，心裡在思量對策。
周文見此，當下神色一冷，前世的帝王氣息外放，冷喝道：「別給我說，這雜役處的管事兒乃是掌教任命，廢除也需經掌教同意才是。」
莫先剛正準備的就是這個託詞，但是眼下被周文直接說出來，尤其這周文身上突然被一種奇特的氣息籠罩。這種氣息加諸在身上，比見到掌教時還要深厚，讓自己有種想要納頭就拜的衝動。
這託詞只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說：「當、當然不是。自垂天宮成立以來，這雜役處的管事兒就是能者居之。如今您實力遠在我之上，這雜役處的管事理當由您來做。」
周文說：「我倒是不屑於做這雜役處的管事兒。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現在乃是垂天宮楊長老的親傳弟子，而且一月之後，就會參加新生大比，彼時自會離開此處。在此，只不過是暫居。等到新生大比過後，我就會成為內門弟子，有自己的行宮。」
莫先聽聞周文的話語，若是之前他還會有所懷疑，但是在剛剛領教了周文的身手，尤其是周文身上那種讓他感覺猶如泰山壓頂一般的氣勢，讓他對周文此時的話語更是深信不疑。
他眼中也是有著灼灼之光外露出來，沖著周文說道：「沒想到公子竟是有如此能耐。」
「你也不用如此。現在你仍然是這雜役處的管事兒。但是我得交代你一件事兒，你若完成的好了，我可以考慮讓你跟著我，日後定是一飛衝天，成為人上人。」
「莫先定當為公子馬首是瞻。」這莫先雖然生的魁梧，但也是機靈，當下就是納頭就拜。
「如此甚好。」周文點點頭，伸出手去，抓住莫先的手腕。然後運轉丹田，一絲「霸氣」隨著經絡走了起來，注入莫先體內。然後莫先便是渾身一震，瞬間整個人就是紅光滿面，身體上也是有著細細密密的汗珠滲了出來。
這莫先雖然是凡境四重凝氣，但也只是凝氣初期，此刻紅光滿面，汗珠外滲。顯然經歷了一次洗經伐髓，有了突破的氣息，緊接著就是直接突破，從凡境四重凝氣初期突破到了凡境凝氣四重巔峰。
垂天宮外門弟子大多是凡境四重凝氣中期，此刻莫先踏入巔峰，論修為已是成為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
這番變化，自然是由周文的那絲霸氣而起。
周文知道現在的莫先只是表面臣服，讓他要徹徹底底，盡心儘力的為自己做事，只有讓他嘗到足夠的甜頭才可。
「這——」莫先感受到自身的變化，一臉難以置信的盯住周文。
「這，真的是凡體么？」莫先在心中問自己，「剛才的那股氣又是什麼？」
「怎麼樣？我知道你之前對我的話將信將疑，現在是否相信了？」周文盯住莫先。
「屬下定當為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莫先當即就是半跪下來，誠懇的說道。他也著實是被震驚住了，能夠在短短的一瞬間，就讓自己從突破，這就是掌教也難以做到的事。
畢竟強行為人提升境界，而且不留下後遺症，是逆天之行，非是一般人所能。很顯然，這周文不是平常人。
「倒是無需你赴湯蹈火，做好我交給你的任務就是了。」
「是。」莫先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雜役處有數萬弟子，我不信個個都是廢物。反而我更相信，這其中卧虎藏龍，有大能力者。我希望你能夠從其中找出百名優秀的人來，待我然後成為內門弟子，有了自己的行宮，作為我的親兵。」
在垂天宮，成為內門弟子，就可成立自己的勢力，這在宮內是允許的。而周文也要成立自己的勢力，無盡大陸以武為尊。朝廷一統無盡大陸，開民智，輕賦役，雖然看似萬民祥和，安居樂業，但是實則暗流涌動。唯有有自己的勢力，才能立足，日後出仕朝廷，也才有底氣。
所以成立自己的勢力，是周文入士朝廷前必須要做的一件事。
「這親兵，就稱之為葬天軍。」周文想起了大葬天法，又想起了葬天崖，可以說自己這一生與葬天二字密不可分，隨命名之。
「遵令。」莫先喝道。
「在我成為內門弟子之前，此事莫要聲張，低調行事即可。」周文沉聲道。
「屬下明白。」
「好。」周文點了點頭，說：「帶我去寢室吧。」
「是。」
——
日薄西山，黃昏已至。雜役處的外圍就是垂天峰邊，站在垂天峰頂，朝下望去，雲霧繚繞，彩霞騰騰。從垂天峰底，颳起的一陣寒風，吹的周文的衣衫獵獵作響。
周文負手而立，一時思緒萬千，感慨連連。
一年前的今天，自己被玲瓏仙趕下皇位，倉皇出逃，身後是新王朝的百萬禁仙軍。自己戮戰百萬里，屠殺禁仙軍無數，奈何終是氣運不濟，被圍在了葬天崖頂。
就如同自己今日一般，站在這垂天峰頂，看日落西山，從崖底吹起的冷風鋪面，吹的衣衫獵獵作響。
回想當年，自己是何等的英姿勃發，強勢崛起，踏著諸多天才妖孽的骸骨走上巔峰，攜手天下第一美人，共同締造了足以傳誦千秋的大周盛世。
然而，時過境遷，紅顏亂朝，自己被逼跳下葬天崖，僅餘一絲殘魂，奪舍了別人的身體，苟延殘喘。
不過仔細回想起來，周文又有諸多不解。
「當年若是她親自出手，我是斷斷不可能逃出皇宮的。也斷斷沒有機會，跳下那葬天崖。」
「她要剝奪我的氣數，來完成她的圓滿。可是為什麼要放我離去，眼看著我跳下那葬天崖呢？」
「這一切，究竟是她的算計，還是——」
周文萬分不解。
「玲瓏仙，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們當日一家團聚，共享天倫之樂，你為何又狠心打碎這一切呢？」
當日的葬天崖。
今日的垂天峰。
葬天崖是前世的終結地，垂天峰是今世的起始地。
「今生今世，我周文定要弄明白這一切。」周文仰頭望天，心中篤定道。
隨即他盤坐下來，閉目。
當日走完九十九重天梯，丹田內的靈氣盡數潰散，卻誕生了遠遠超過極品靈氣的無形無色，似是不存在的，又似是存在的、虛無的霸氣。周文還沒有機會好好地審視一下這霸氣，體驗一番這其中的大不同。
「果然。」周文閉目內視。
丹田處空空如也，什麼也看不到，昔日充滿了上品靈氣，甚至有極品靈氣混雜其中。但是現在什麼也沒有，空空如也。
「真是怪哉。」周文自語，「我明明能感覺到『霸氣』的存在，卻無法看見它。它無形無質，卻是真實存在的。」
周文始終用意念去運行，那無形無質的霸氣，果然就隨著自己的意念走動，在經絡里隨意穿行，輕鬆隨意，靈動自在，沒有絲毫的阻滯感。
「我之經脈，運轉普通靈氣艱澀難行，縱使是上品靈氣也有阻力。但這『霸氣』卻是無所阻力，暢通無阻。真是奇怪。」
「普天之下，修者等級劃分，皆按丹田氣之形態而分，氣入丹田，乃是借氣。凝氣成束，乃是凝氣。凝束成丹，乃是成丹。丹碎則為破丹。如此而下。而如今我之體內雖有霸氣，卻無形無質，亦看不見其之形態，如何才能判斷我之修為？」
周文不解，仔細鑽研丹田中的霸氣，依舊是一無所獲。隨無奈退出，睜開眼來，外面已是圓月高懸，繁星滿天。周文深吸一口氣，重新閉上眼，神念已經進入了自身識海。
「咦。」周文初一進入識海空間，就是發出一聲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