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霸氣
垂天峰高萬丈，雙峰屹立，遙遙相對，有仙橋飛跨兩峰。
其間大小宮殿樓宇萬座，皆是以大能力懸浮在空中，宛若仙宮神殿。氣勢磅礴，宏偉盛大，金碧輝煌。
垂天宮有內門、外門、雜役之分。內門為垂天宮核心，有弟子百餘人是為垂天宮中堅力量。內門弟子各有行宮漂浮空中，有奴僕侍候，地位高超，超然眾人。外門有弟子上千人，凡是在招生大會上表現突出者，皆是垂天宮外門弟子。在日後的新生大比中脫穎而出這方有機會成為內門弟子，身份地位不同往昔。
而垂天宮雜役弟子有上萬人，負責宮內一切大小雜物，例如打掃、挑水、洗衣等雜物。雜役弟子是垂天宮人數最多，也是地位最低的人。雖為弟子，卻不比奴僕高尚多少。雜役弟子更是不能參加新生大比，故而也沒有機會成為外門弟子，至於內門弟子，更是毫無機會。
周文看著眼前一排排整齊的屋舍，心裡忽然間有些五味陳雜，從前世億萬人之上的周天子，如今卻是成為了地位僅高於奴僕的雜役弟子。當真是天意弄人。
不過隨即周文的眼裡就越發的堅定了起來。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睏乏其身。這一世我從雜役弟子開始，就勢必要走出一條不同於前世的路來。」
楊老看見周文眼中充斥著的堅定，見他並未因是雜役弟子的身份而動搖身心，當下是讚賞的點了點頭。
「前面就是雜役處。」楊老指著那一排排整齊的屋舍說，同時在說話間拿出一枚玉牌遞給周文，「你拿著這枚玉牌去找雜役處的管事，現在這裡安心住下來，過幾天我再來。」
周文聞言，當下就是恭敬地說道：「是，師傅。」
楊老點了點頭，說：「嗯，去吧。」
周文沖著楊老又是拜了幾拜，隨後才轉身朝著雜役處走去。
周文此時心中平靜如水，不起絲毫波瀾。周文有前世的深厚積累，已是有了大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無論所歷何事，所遇何人，都幾能保持內心平靜，沉穩。
楊老看著周文的背影，眼中的神采是越來越亮，越看，他越是感慨，「像、像、真是太像了。」
他自語間，忽然間身體迸散開來，如同漫天飛花一般，飄灑在空中，星光點點，每一個點似乎都是浩瀚星辰。此等手段已是到了鬼神莫測，一體化萬形，縱使身死道消，但若有一點星未滅，便是終生不滅。
這是術，超越道之所在。
這楊老竟然修成了術，是術境高手。一體化萬形是他的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即是夢幻泡影，又何為生，何為滅，即是無生無滅、便是不死不滅。
若是周文知道，當真會大驚失色，他萬萬不會想到，這楊老竟是術境高手。只存在孤本手札中的術境。
那萬顆點點星光，忽然間消失。
周文全然不知身後所發生的變化，他一步一步走的極為堅定，一步一步都是腳踏實地。
「我的這一世從這雜役弟子開始了。」
周文心底喃喃自語。
周文來到這密密匝匝的屋舍跟前，這屋舍有圍牆環繞，在他的面前開著一扇門，門樓上的牌匾上刻著三個大字：雜役處。
雖是大字，卻只是一塊普通的木板，刻就而成。比起內門那琉璃燙金的大字來，這字就顯得太不起眼了。
周文拾階而上，走進了門樓里，卻還沒有走出幾步，就是突然間聽人喝道：「什麼人，竟然擅闖我雜役處。」
周文聞言，回首望去，卻是看見一個威嚴雄壯的中年漢子站在自己身後，那雙眼睛里有著如鷹一般的利芒射出來。
周文知道此人想必就是雜役處的管事，當下就是沖著男子躬了躬身子，恭敬地說道：「弟子周文，是新來的雜役弟子，特前來報道。」
說話間周文呈上楊老交給自己的那枚玉牌。
那男子接過周文手中的玉牌，注入一道靈氣，就是看見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從玉牌里浮現出來，全都化作光影掠進了男子的眼眸里。
剎那間，他看向周文，說道：「你是凡體？」
周文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垂天宮連凡體都收了？」那男子冷哼一聲，「我雜役處，雖是有上萬人，比不得外門、內門，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
周文道：「這是掌教旨意。」
那男子聽聞周文此話，立即就是眉毛一挑，眼中射出一絲凶光。
「縱使是掌教的旨意又如何？你也別拿掌教來壓我，你的一切我都已知曉，縱使你妹妹是神級體質，縱使你妹妹被道境老祖收為親傳弟子，但你也要知道，那只是你妹妹，不是你。」
那男子繼續道：「在這垂天宮雜役處，我才是權威，一個靠自己妹妹的廢物，我雜役處也是絕不會收的。縱使掌教親自來，我也是這話。你走吧。」
周文聽見男子的話，卻是沒想到自己進區區一個雜役處，竟然也要這般遭人刁難。
「那不知我怎樣才能進這雜役處？」
「很簡單，證明自己不是廢物，就能進。」那男子背負雙手，看著周文淡淡的道。
「怎麼證明？」
「你若是能接下我兩招，我就收下你。若是接不下，就趁早滾蛋。」這男子看著周文，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說道。
「這樣啊。」周文意味深長的說，「能不能換個方式？」
那男子聽聞周文的話，眉毛又是一挑，說：「我就知道你接不下我的兩招，像如此廢物，我們雜役處不收，你還是乘早下山去吧。」
「不。」周文說道，「我的換個方式是這樣的：換我出手，你若是能接下我的一招，我當場轉身，撒手而去，絕不死纏爛打。你若是接不下，這管事你就別當了，如何？」
「哈哈。小子你是不是腦子壞了，要我接你一招？你是怕被我打壞嗎？」
「你就只說，你敢不敢接？」
那男子聽見周文的話，眼裡露出一絲考量。「這小子畢竟是道境老祖親自下令要留到雜役處的，若是我堂而皇之的趕跑了，倒是無法向掌教交代。若是他自己要走，那也沒人能怪得了我了。」
如此想來，那男子說道：「好，既然你覺得這樣比較好，那就這樣來。不過為了不讓人說我欺負你，我給你十招，若是我接不下你的十招，這管事我就不做了。」
實則他冷笑連連，一個凡體，一點修為基礎都沒有的廢物，別說十招，就是一百招自己都能接下。
周文眼神堅定，一字一頓的說：「不，一招，一招足以。」
周文早已看穿眼前這個雜役處管事兒的男子，一身修為是凡境四重凝氣。而且有練過煅體功法，肉身力量爆滿，肌肉堅硬，顯然是四重凝氣里的佼佼者。
如今周文體內的靈氣雖然盡數潰散，但是周文知道那是一種蛻變，一種力量上，氣上的蛻變。若是放在以前，他面對四重凝氣想要戰勝尚要費一番功夫。但是如今他的丹田發生了巨變，自身修為似乎進入到一種極為玄妙的狀態。周文剛好藉此機會，好好檢驗檢驗。
「小子，別猖狂。」那男子盯住周文，「要知道，狂妄自大的人，往往都是沒有什麼好下場。」
「無妨。」周文微微一笑，說：「準備好了嗎？」
「開始吧。」那男子冷冷的道。
「好。」周文點點頭。說話間，他閉上眼睛，用心體悟，同時握緊右拳。他在感應自我的丹田氣海，雖然他的丹田氣海內上品靈氣盡都潰散。但是周文隱隱有種特別的預感，自己的丹田內現在被另一種奇特的能量或者說是氣的東西充斥。那東西無形無質，似是虛無、又似是真空，但周文確是確定它是真實存在的。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嗅不到，但是卻真實存在著。
周文用意念操控那種「氣」向自己的右拳移動，剎那間他就是感覺右拳似是充滿了力量。
他舉起右拳，腳下用力一踏，然後右拳就是如閃電一般的狠狠地朝著那男子的胸膛砸去。
那男子見狀，頓時冷笑連連，「我修鍊了鍛造肉身之術，身軀早已是銅皮鐵骨，這小子如此重拳砸下來，待會定叫他的拳頭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他這般心裡想到，周文的那拳已經落在了身上，但是他那冷笑、孤傲的表情瞬間被痛苦取代，整個人悶哼一聲，身軀就如同是斷弦的風箏一般狠狠地砸了出去。落地的剎那，噴出一口殷虹的鮮血。
周文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說道：「怎麼樣？你輸了。」
「你，你不是凡體？」那男子盯著周文，眼裡全是驚駭。
「不，我就是。」周文篤定的說，實則他內心驚喜不已，實在是這種奇特的「氣」太過霸道，注入拳頭之中，竟然將凡境四重凝氣，練過煅體之術的雜役處管事兒一拳打飛。
這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氣真是不同尋常，如此就稱它為霸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