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備好了酒,你有故事嗎?
“這皇位更是早先就打算傳給你的,隻不過現在是提前了幾年,若你能好好的將鳳安治理好,父皇便死而無憾了。”
“父皇……”鳳麟寒拚命的搖著頭,“父皇您不會死的,兒臣經曆尚淺,還有很多事情是需要父皇耐心教導的。”
鳳傲武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很欣慰,目光更是看著凰新月的方向。
“從前,父皇對於你的感情,並不看好,父皇覺得,女人和感情不過是生活的必需品,真正重要的不過是權利和修為,甚至在聽聞你為了她公然和九天宮作對而震怒。”
“但是現在……”
鳳傲武眼眸濕潤,看著這樣年輕便修為有成的鳳麟寒,他還有什麽可抱怨凰新月的地方呢。
正是他所不滿意的女人,教會了他兒子成長,讓他變得更有責任心和更加上進。
鳳傲武緩緩伸出手,努力的拍上了鳳麟寒的肩膀。
“寒兒,以後的路,便是讓你自己走下去了,你一定會成為……成為一位好皇帝的,鳳安,就交給你……!”
交給你……你了……
鳳傲武的聲音越來越小,拍在鳳麟寒肩膀上的手無聲垂落,更是閉上了眼睛。
“父皇……”
鳳麟寒痛苦的聲音在金鑾殿中久久徘徊。
凰新月隻覺得嗓子處好像有什麽堵住一般的難受,誠如她看著水柔心的逝世一般,她很懂現在鳳麟寒的心情。
撲哧撲哧——
另一邊的水素錦口中也是鮮血不斷的流出來。
從交出全部噬心蠱的那一刻,水素錦想的就是要今天大家同歸於盡在此。
她就沒想著日後要活,也就不在乎下蠱人身死之後蠱蟲會怎麽樣的結局了。
可惜,她的最後一次計劃也落空了。
死的時候,水素錦有些麵目全非,更是瞪大著眼睛死不瞑目!
金鑾殿外漆黑如墨的天空好像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再不是從前那段日子的壓抑昏沉。
凰新月幾人站在金鑾殿中,相顧無言。
——
一場鳳凰蠱可以說是讓整個鳳安大傷元氣。
雖然蠱蟲因為水素錦的身死而解開,但是之前所造成的創傷是沒法一時之間修補回來的。
凰家死傷最慘,基本上是沒有幾個生存者,而趙家因為貪生怕死,此番地位大不如從前。
鳳安三大家族鼎立的情況瞬間瓦解,倒是秦家站對了隊伍,一躍成為鳳安國的第一大家族。
而外。
皇族中水素錦和鳳傲武相繼身死,國家權力掌舵人雙雙不在,這皇位繼承便自然落在了鳳麟寒的身上。
鳳麟寒陷入失去至親的沉痛之中,下令七日替先帝和太上太皇太後守國喪之後,便閉門不見任何人。
就連凰新月也是。
長青宮中。
茶兒他們受傷的人都被安置在這裏修養,鳳麟寒雖然無心見其他人,卻也是思慮的周全的,命人將皇宮珍藏的藥材對凰新月提供了方便。
隻要是她需要煉製的,一一供應。
在凰新月的丹藥調養下,除了徐璈的胳膊受傷嚴重,其他人的身體都迅速恢複,所中蠱蟲煞氣也自然有金疙瘩幫忙化解。
如此一來,便就隻剩下了凰新初的情況要糟糕一些了。
凰新月將瘦弱的凰新初抱在懷中,在好清泉水的洗滌下,凰新初身體的情況總算是安穩下來。
其他的傷痛很好痊愈,唯獨這筋脈和體內的陰陽醉便是讓凰新月頭疼棘手。
“水素錦已經身死,可初初身上的陰陽醉還未解開。”
金疙瘩聲音凝重,說著很多人心知肚明卻又不願意相信的事實,“這就說明下蠱者另有其人。”
這便又讓凰新初的身體陷入了僵局。
本來還以為找到了真正的幕後主使而開心,不想卻又是新的謎團擺在麵前。
凰新雪那個遭天殺的,對凰新初這樣的小孩子也能下得去手,折磨的隻剩下了一口氣,還有已經死去的水柔心,等著她安頓好了凰新初,一定要將凰新雪挫骨揚灰也難泄心頭之恨!!!
凰新月眼眸中泛著淚光,“之前前輩說需要拿到雀炎宮的紫蘭花就搗碎入藥就能讓筋脈恢複如初,那他體內的陰陽醉該如何徹底根治?”
凰新月目光一沉,說的是根治,而不是壓製。
她算是運氣好的,誤打誤撞讓鳳凰蠱和陰陽醉抵消了,解了蠱蟲,可凰新初的身體斷然不允許她做這麽凶險的事情了。
但也不能總讓凰新初的成長伴隨著蠱蟲的折磨,這不該是本該陽光向上的少年應該遭遇的事情。
這根治的法子遲早都要想辦法,還不如先行了解,日後也多一些準備的時間。
也慶幸這陰陽醉沒有鳳凰蠱那麽強悍,依照金疙瘩的修為,還有解決的辦法。
“想要根治這件事情,說難很難,但說難也不難。”
凰新月眉心緊蹙,“怎麽說?”
“陰陽醉有一味克星,隻要能拿到那藥材,便能將蠱蟲在體內化解。”
“隻是那味藥材--”
金疙瘩目光幽幽,“姬家天池所養的千年雪蓮。”
“聽聞隻有三株。”
嘶--
姬家——
姬無邪。
花邵許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又重新閉上了,看來緣分真的是天注定,冥冥之中這輩子凰新月和姬無邪怕是分不開了。
“千年雪蓮。”
凰新月眉心緊鎖。
金疙瘩點點頭,說在了點子上,“姬家所有。”
“所以我才會說說難很難,說簡單又很簡單。”
隻要能得到姬家的首肯,千年雪蓮便不費分毫之力就能拿到手,可是……
要怎麽樣才能得到姬家的首肯?
姬無邪和凰新月的關係不用說了,但是那個王夫人可是很不喜歡凰新月呢。
凰新月擰眉思忖著。
同丹藥有所等級一般,藥材也是分品階的。
而那千年雪蓮,便是要超過九品,成為神品藥材了。
最主要的事情是,這千年雪蓮,還是姬家所有。
姬家的王夫人,可是要比水素錦更加難纏的存在,從她手中拿東西,可能真的比登天還難了。
不過,不管是什麽,隻要是有解決的辦法,凰新月就一定會努力去嚐試。
“我知道了。”
凰新月低著頭,看著睡的正香的凰新初,“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抑製初初體內的蠱蟲的藥……”
“交給我吧。”
金疙瘩想了想,“算起來時間應該正好能趕上鳳麟寒的登基大典!”
鳳安的藥材很足,到底是鳳族的分支,再加上金疙瘩的手中也有很多奇珍異寶,壓製不成問題,時間也不會要很久。
鳳麟寒登基大典……
凰新月將凰新初小心翼翼的放下,又給了阮花兒許多好清泉水。
“初初若是中途醒來覺得難過,就拜托花兒你幫忙清晰一下傷口,我……”
“我有些話要去同鳳麟寒說。”
阮花兒淡然一笑,“交給我吧。”
——
金鑾殿漆黑一片。
此時夜色正濃,慘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宮殿之中,看著便讓人覺得冷清。
知曉凰新月的身份和鳳麟寒的關係,金鑾殿看守的宮人倒是很願意給凰新月提供方便。
一路走來並未見阻撓。
反而那些宮人們倒是很希望凰新月能起到開導鳳麟寒的作用,對於這位鳳安未來的君主,宮人們還是略微有些惶恐究竟該如何去相處服侍呢。
吱嘎。
厚重的宮門聲音被打開。
清冷的月光順著門縫照在金鑾殿上,讓這漆黑一片的清冷宮殿瞬間亮了許多。
鳳麟寒身影孤單的坐在龍椅之上,低著頭顯得格外的落寞。
凰新月唇角揚起一抹弧度,好像不知道鳳麟寒悲傷一般,腳步很輕的走到了他的麵前,順勢坐了下來。
龍椅很大,足夠兩個人。
這要是旁人如此行徑,怕早就被當成大不敬拉出去看頭了。
然而此時金鑾殿上靜悄悄,除了沒其他人之外,便是凰新月和鳳麟寒現在的關係了。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生死陪伴。
這份感情,已經超脫了權勢。
“要不要一起?”
凰新月揚了揚手中的酒壺,這才發現,她竟然是將自己釀製的寶貝桃花酒也一同帶來了。
鳳麟寒動作很是遲疑的抬起頭,目光迷茫的看著凰新月。
皎潔的白月光照在凰新月的臉上,給凰新月豔麗傾城的容貌更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幾乎是下意識的去接過她遞過來的酒壺,緩緩飲下。
這酒,他看凰新月喝過,當時他便覺得是苦的,如今自己親口嚐試了之後,還是覺得是苦的。
酒是個好東西,一入愁腸愁更愁。
凰新月也拿起另一隻酒壺,痛飲而盡。
“我原來不太喜歡喝酒。”
“還是偶然的機會,有個人告訴我,這酒是好東西。”
那還是前世的事情了,她還是個殺手,第一次去完成任務殺人的時候。
那時候她並非殺伐果斷,還是很膽小的,尤其是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想起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整夜整夜無法入睡。
這時候,有個人跟她說。
酒是個好東西。
喝的時候很烈很辣,但再細細品嚐之後,便會覺得另有一番醇香,並且……酒可以讓人放鬆心情,無論是喝酒還是醉酒的時候,都能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顧,順心順意,活出自己想要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