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老妖怪（2）
即便當年鳳連嘉諸多算計，隻不過是在利用她為自己心愛的人遮風擋雨，但是在水素錦的心中，還是愛他的。
愛到不管他犯了什麽錯，都能原諒他的程度。
正是因為這份愛太真太強，導致水素錦後麵的因愛生恨。
她對鳳連嘉恨之入骨，連帶著鳳連嘉所愛的人。
“哈哈哈，鳳連嘉不是很喜歡陳淑儀和他們所生的兒子嗎？”
“那哀家便要好好替他照顧好他們母子！”
水素錦的眼眸中突然多了幾分銳利，而自稱也是從我重新變成了哀家，隨之而來的，是她身上那種不怒自威的威壓。
同時更是在說明，以後發生的事情，她的手段和計策是多麽狠辣。
水素錦掌權多年，殺伐果斷早已經超過很多人。
“陳淑儀不是會靠著她那玲瓏身段勾引先帝嗎？”
“那哀家就讓她好好用她的身體勾引男人。”
凰新月眉心一跳，太皇太後這話的意思是……
“誰能想到曾經不可一世被太宗皇帝疼在掌心的陳貴妃，會一朝落魄成為軍營中被那些肮髒的士兵玩弄發泄的對象。”
花邵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太皇太後這意思是……
她竟然把陳貴妃……當成了軍-ji送到了軍營！！！
這手段……
還真的是沒有讓心狠手辣四個字浪得虛名。
人分三六九等，ji女也是。
高級一點的，就是各大青-樓中的頭牌，一夜千金，是不輕易服侍別人了，更不要說賣身春宵一度，名聲是肯定不會好的，但是日子卻是過的舒服的。
低級一點的，就是有人給錢就可以陪客賣身。
可軍-ji，那就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
軍營中都是一群多年行兵打仗，鎮守邊關的士兵們，他們可都是禁欲多年的男人，一旦放開了閘，那便是收也收不住了。
丟進軍營那便是沒日沒夜的折磨，很多女子甚至會承受不住，死在床榻之上……
堂堂陳貴妃流落至此……
還真的是比殺了她更要她痛苦萬分了！
“甚至死的時候，還在床榻上瞪著眼睛厲聲嘶喊哀家的名字！”太皇太後笑的痛快，“至於太仁皇帝。”
“其實是那賤人的兒子。”
“他可不是什麽隨便的宮女所出。”
這下，驚訝的不隻是凰新月他們幾個了，就連剛剛恢複神智的鳳傲武也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水素錦恨陳淑儀入骨，怎麽可能還讓她的兒子做皇帝？
“哼！哀家當然不願意。”
水素錦好像知道大家的疑惑一般，自顧自的說出了口，反正事情打了現在的程度，也便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況且，這些陳年往事壓在心中已經這麽多年，水素錦也會覺得壓抑，如今正好是個發泄的機會。
“可先帝除了哀家那早殤的皇子，便隻有那賤人所留下的血脈，哀家雖然恨他，但更不想將大權旁落，好好的江山拱手讓給其他人。”
水素錦咬牙切齒，“況且，將那孩子留在自己的身邊，這不是更加方便折磨他們嗎？”
“你們可不知道，當他聽聞他的母妃死在軍營之中的時候，那痛心疾首的表情有多麽解恨。”
凰新月隻覺得眼皮一跳。
原來那麽多年的母慈子孝不過是做給其他人看，所以後來為何鳳族後世皇帝都被水素錦拿來煉製鳳凰蠱也說得通了——
因為從太仁皇帝開始，鳳安的皇族便都是陳淑儀和太宗皇帝的血脈了。
有的時候人死了不一定是最慘的事情，而活著的人才是要飽受折磨。
水素錦意在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陳淑儀是如此，太宗皇帝更是被鳳凰蠱纏上，最後被吸幹精血早殤。
至於為何到了鳳麟寒這裏，水素錦便放了他。
一部分原因可能是這份仇恨到底過了好幾代人，也漸漸被衝淡了，再者就是鳳凰蠱已經練成，鳳傲武就是最後一個，不需要鳳麟寒了。
可恨老天就是要開玩笑。
水素錦是想要支開鳳麟寒放他一條生路，可是鳳麟寒卻跟著凰新月一起處處破壞她的好事！
早知道就不該有婦人之仁了！
“高祖母……”鳳麟寒輕聲呢喃，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事到如今，隻是渾身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水素錦的狠辣決絕顛覆了從前她在眾人心中的形象，更是讓人無法輕易接受……
正在眾人唏噓不已的時候，水素錦突然變了臉色，“憑什麽我們巫族在千年前要被其他六大家族打壓，憑什麽我們巫族血脈要流落聖元大陸各地，甚至為了生存不得不隱姓埋名，改頭換麵！”
“本來我們巫族便該是七大家族之首，本來我們巫族的人就應該統治整個聖元大陸。”
“哀家馬上就要成功了，馬上就要成功了！！！”水素錦額頭青筋暴起，“就差那麽一點，鳳凰蠱隻要再有七日，便能徹底養好！！！”
“是你們這些愚蠢的人，竟然意圖要反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花兒目瞪口呆的看著瘋狂大笑的太皇太後的模樣，心中頓時就產生了一個念頭……這太皇太後已經瘋了，徹底成了個心理變態的老妖怪了……
不料水素錦卻突然收起臉上的笑意，目光凜冽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哀家籌劃了那麽多年的機會，卻被你們給輕易破壞。”
“哀家豈能容你們！”
“要死，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水素錦目光冰冷。
蔡羨突然心底一沉，及時的將凰新月推開，“不好！”
“月兒小心！！”
隻見水素錦的指尖幾條晶瑩剔透的小蟲子正飛速向著眾人攻擊。
“是噬心蠱。”
金疙瘩一聲驚呼，“她竟然連這蠱蟲也能煉製出來。”
“看來真的是巫蠱師的大限了。”
作為蠱師，怎麽也會有一樣拿手的蠱蟲，鳳凰蠱本來就難得，能煉製到如此程度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想到水素錦還有其他後招。
中了噬心蠱的人便會被其控製心智，發作起來的時候猶如萬寵鑽心，生不如死，所以名為噬心蠱，意在噬心。
蔡羨目光一閃，瞬間功夫便已經將凰新月攬在懷中，離開噬心蠱蟲的範圍之內，霹靂彈再度扔出，那晶瑩剔透的小蟲子自是不必再說了，已經被炸的粉身碎骨。
這霹靂彈就是蠱蟲的天生的克星！！！
而那頭，阮花兒和凰新初幾個自是不必說了，有著金疙瘩的保護，噬心蠱也無法撼動他們分毫。
可尷尬的就是花邵許和鳳麟寒兩個人了，方才他們的距離站得遠，蔡羨和金疙瘩觸手不及的地方。
花邵許反應迅速，揚手靈氣間已經向著那噬心蠱的方向衝了過去。
哢嚓哢嚓！
蠱蟲瞬間被劈成兩半，另一頭，鳳麟寒也打算調動起靈氣向著蠱蟲攻擊，更是將奄奄一息的鳳傲武護在了身後。
可是，沒想到的事情是，本來昏迷著的鳳傲武突然睜開了雙眸，一雙手更是突然力氣大的驚人。
鳳麟寒身體一歪，靈氣有所偏動，而那噬心蠱的蠱蟲，卻是齊齊進入到了鳳傲武的身體之中。
鳳傲武瞳孔微張，更是悶聲嗯了幾聲。
金鑾殿上有那麽一瞬間是沉默的地上掉了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到。
鳳傲武這一係列的反應太快，快的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哪怕是勉強反應過來之後，也是目瞪口呆。
“父皇！！！”
“父皇……父皇……”
“您這是在做什麽啊！！！”
鳳麟寒失聲痛哭，那噬心蠱蟲還未進入人的身體，他是有辦法對付的，沒有必要要用自己的身體來擋啊！
“您為什麽要這麽做！！”
“寒兒……”
鳳傲武看著跪在身旁痛哭不已的鳳麟寒，頭一次眼神中出現了慈祥。
那是一位父親本該對兒子有的關愛的眼神，可是這麽多年鳳傲武卻因為皇位，修為種種原因不曾對鳳麟寒關注過。
鳳傲武唇角揚起一抹苦笑，“寒兒，你不必難過，父皇年紀大了，本來也沒有多少年可活，何況用著身體養了鳳凰蠱多年，也不在乎多中一下噬心蠱了。”
說話間，鳳傲武的口中便是猛的上湧一陣腥甜。
其實早在他年幼的時候身體便已經被水素錦喂了鳳凰蠱，隻是那時候他不曾懷疑，也根本想不到水素錦會是巫族的人，沒有任何防範。
而在之前的這數月，水素錦更是什麽都不在乎的直接將鳳凰蠱催動了最高的效果。
鳳傲武的身體，是大限將至了。
他自己也清楚，既然都是要死，還不如臨死前能做點好事，讓那些噬心蠱的蠱蟲死在自己的身體中，也免得飛出去，禍害了其他的人。
“父皇……”
鳳麟寒雙眸猩紅，眼淚更是不爭氣的從眼眶中掉落。
“寒兒……能知道你還好好的活著，父皇是打從心底裏高興。”
鳳傲武的眼眶中亦是有著淚水的閃爍。
當初凰新月在九天宮大選的時候所作所為可以算得上是震驚了整個聖元大陸。
而其他跟隨著凰新月義無反顧離開的那些弟子們的家人，也皆是目瞪口呆，心中更是擔心他們的子女下落如何。
餘風穀的鼠潮那麽凶，事後又有人在山穀裏麵發現了不少的殘骸屍體，幾乎是所有不知情的人，都已經凰新月已經葬身在餘風穀之內了。
同樣犧牲的，還有那些跟隨著她的弟子們。
所以鳳傲武在水素錦的煽動下，才會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更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鳳麟寒已經死了的錯覺。
被控製的那麽長時間，其實鳳傲武的心中是有感覺的，再見到鳳麟寒的時候。
隻可惜他沒辦法支配自己的意識和行動。
如今鳳凰蠱被毀，他也算是得到了解脫了，尤其是看著鳳麟寒平安的在自己的麵前。
就算現在要他死，他也毫無遺憾了！
鳳麟寒泣不成聲，“父皇，都是兒臣太過任性，要是兒臣能早些托人傳話回來，您也不會因為擔心兒臣如此。”
“這不怪你。”
鳳傲武悵然若失的歎了口氣，“其實都怪父王不好，之前對你要求太過嚴格，並未同你有過什麽交心的話，更是滿心隻有江山和權利，不曾對你親厚，如今大限將至，卻是後悔也沒有用了。”
——
其實人本身的三六九等是分別人眼中和自己眼中的，我並沒有否認某一個職業，隻是在舉例子說水素錦的心狠，另外說一句，人的高貴與否，是由自己決定的，努力活著才會更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