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山雨欲來 第一百零二章第二人民醫院
“知道這個人嗎？”
王絡川的辦公室內，譚豪坐在他前麵，手裏拿著一疊資料。
“獨孤晟？京省第二人民醫院重症患者？那不是精神病院嗎？”譚豪問道。
王絡川給他遞了杆煙，緩緩開口：“獨孤晟，修真界稱之為劍魔。三十年前單挑六大門派，無一敗績。後來因為太無敵而找不到對手，聽說腦子出了點問題，被送進了京省的精神病院。”
“這和那大坑裏的鱗片有什麽關係？你不是叫我來討論這個的嗎？”
譚豪抓了抓頭發，頗為不解，這麽個鱗片咋就能和精神病扯上關係。
“別急，聽我慢慢說。”王絡川組織了下語言，又才開口：“地震當天，有人拍抖音時無意間拍到到天上有個人影，他和一個長條狀的東西在相互追逐。不久後，雲村傳來滔天魔氣，一聲巨響，大坑出現，地震爆發。”
“你是說是那個人影是獨孤晟？”
“我們將那段視屏放大了無數倍，人影的輪廓隱約和獨孤晟匹配。”
“那鱗片呢？是那個長條狀東西的？”譚豪問道。
“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還無從得知，視頻太模糊了，不過下麵有人推測這是頭龍。”
“龍？”譚豪一愣：“就像潘龍那樣的？”
若是以前，聽到有龍，譚豪估計得大罵這人腦慘。可如今，人都能在天上飛了，所以，好像有龍，也不算什麽不得了的事，對吧？
王絡川擺頭說道：“潘龍這種雜血的品種可和真龍無法相提並論。如今修真界已經很久沒出現過真龍了。隻有詭獄的血騎將，聽說是真龍修煉得道。”
“乖乖，那豈不是說那鱗片是龍鱗？”
“很有可能。”
沉默半晌，譚豪又說道：“我大概有個猜測，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絡川嗬嗬一笑：“不必拘束，你又不是剛進組織的新人。有什麽說什麽。”
“我是這麽想的。那頭真龍不知從什麽地方而來，且不論它有何目的，反正它被獨孤晟發現了。獨孤晟因為某些原因追著這頭真龍來到了南城，他們在南城上空大戰一場，真龍不敵，被打落在地。真龍的體積以及體內的真氣太過龐大，所以它的墜地引發了地震。”
聽譚豪說完，王絡川略微思索片刻，開口說道：“這畢竟是假設，沒有任何依據。”
“我也說了這是我的推論……”
“所以，你的任務來了。”
“嗯？”
王絡川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張卡遞給譚豪，說道：“我讓人搜尋整個南城都沒找到獨孤晟的蹤影，前不久我致電總部，他們說獨孤晟在醫院裏待的好好的。這張卡你拿著，就當公費了。去京省第二人民醫院給我探探底，看看視頻裏的人影到底是不是獨孤晟。”
“去京省？乖乖，我還沒出過川呢。”譚豪笑道。
“我還有事要處理，出去吧。機票給你安排好了，明天的。”王絡川下起了逐客令。
“保證完成任務！”
……
京省，朝陰路
。
這條街就跟它的名字一樣，陰氣深深的。零零散散的幾棟高樓矗立在此，高高的圍牆將它們獨立隔開，不見一絲光的樓房顯得有幾分陰森。白色的外牆上那一個個黑漆漆的窗口，在朝陰路昏暗的燈光下，猶如一隻隻吞噬光芒的鬼眼。
偶爾哪個窗口透出一點冷白的燈光，卻越發讓這房子顯得陰冷。
突然間，那樓房之中傳來詭異的嚎叫打破了死寂，跟著幾個窗戶亮起，整個大樓猶如活過來了一般。一個個黑漆漆的窗戶亮起白光，陰冷的感覺卻是一下不見了，可那吵雜的喊叫、哭號、喝罵、怪叫，卻讓這大樓更添了一分詭異。
一輛.……一輛三輪車呼嘯而來，突然在那圍牆之外停住。阿狗下了三輪，給了三輪車師傅幾張零錢。
“大爺，這大晚上的難為你搭我過來，謝了啊。”
“沒事沒事，我先走了啊。”三輪車師傅收下錢後，連忙踏著三輪離開。走時還不忘回頭望望阿狗，三更半夜的，一小姑娘特意跑來精神病院，著實有些滲人。
“這就是二醫院？”阿狗眯著眼睛，似乎那窗戶的光芒有些刺眼。
這顯得怪異的大樓，在京省中也是聲名赫赫。這被稱為京省第二醫院的地方，便是京省人罵人之時常常出現的所在。作為一所治療精神、心理疾病的專科三級甲等醫院，在人們口中被稱為“神經病醫院”的二院，會出現在罵人的詞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精神病，民間傳說的神經病，從來都是以難以測度著稱的。即使是專業的醫生，也難以預料精神病人的行為模式，畢竟，這是一些三觀和正常人全然不同的群體。
所以，精神病醫生也成了高危行業。這並不僅僅是說病人們的攻擊性會傷害他們，而是在那些迥異的價值觀世界觀衝擊下，心理稍微脆弱些的人，都會出現問題。
精神病醫生變成精神病，甚至被病人忽悠到自殺的其實從來都不少。當然，這種奇葩級別的病人，並不是常見的。更多的病人大約還是能控製得住！
獨孤晟，京省二院的資深病人。專業的醫生診斷出他患有：精神分裂、人格分裂、妄想症等一係列疾病。因為有輕微的攻擊性，應此很久以前就被轉入重症區。
阿狗走到醫院門口，身形一轉，化為一道黑煙，悄無聲息的潛入了二醫院中。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黑煙從二院裏飄出來。阿狗好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又回頭看了一眼二院，隨後消失在黑夜中。
……
天空陰雲密布，寒風凜冽，譚豪裹緊了身上的外套，看向車窗外的目光澄澈而幹淨。
出租車緩緩在二醫院門口停下，譚豪和韋鐸下了車。
“老大，王掌旗為什麽會讓你不遠千裏跑來這個精神病院啊？”韋鐸說道。
譚豪微微一笑，似乎對韋鐸這聲“老大”十分受用。
“少問多做，跟我來。”
譚豪辦理了相關手續，折騰了半天才算是見到獨孤晟。老實說，這獨孤晟和他心中所想的劍魔形象有些大相徑庭。
獨孤晟一副中年人的模樣，他皺著眉頭，眉毛被刻意的耷拉成了八字，亂糟糟
的長發蓋住額頭，垂下些不整齊的猶如狗啃過的劉海遮住些許眼睛。黑眼圈和眼袋襯著那對死魚眼，怎麽看怎麽無精打采。
譚豪覺得獨孤晟這副尊容，簡直和自己以前連續一個星期通宵，從網吧出來時一模一樣。
“前輩.……”
“打住。”獨孤晟翻著死魚眼，有些鄙視的看著譚豪：“叫大哥。”
“大，大哥？”
“嗯……乖。”獨孤晟微笑著點了點頭。
譚豪一臉的黑線，他轉頭看向旁邊的護工：“我能和他單獨待會嗎？”
“這不合規矩。”護工直接拒絕。
譚豪眉頭一皺，從包裏拿出了國安局的證件：“現在可以了吧？”
“幹嘛？你覺得你拿個駕駛證就能頂用？”護工愣道。
聽見護工這話，譚豪是白眼一翻啊，感情這丫的不認識國安局。
“你把我這證件給你們負責人看，他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那你等著。”護工拿起證件，狐疑的看了眼譚豪，隨後離開。
片刻後，護工走了回來。他將證件還給譚豪，同時嘴裏說道：“病人走輕微的攻擊性，你小心一點，出了什麽問題就大聲呼救。”
“放心吧。”譚豪擺手說道。
“老大，你確定不要我進去？”韋鐸問道。
“你在外麵守著，出現什麽聲音都別進來，知道嗎？”
“.……行。”
病房裏隻剩譚豪和獨孤晟兩人。譚豪這才有心思打量這房間。
上下四麵都包裹著厚厚的海綿，窗戶也被拇指粗的鐵杆攔住，住在裏頭除非咬了舌頭，否則連自殺都做不到。譚豪先前聽護工介紹過，住這裏的病人，除去吃飯時間外，有些在其他時間還得穿著束縛衣，甚至連吃飯都有要喂的。
獨孤晟原本靠著牆的身體正了正，滑到了身邊的長凳上坐下：“小弟呀，我看你印堂發黑，有點鈤怪！”
“前輩..”
“嗯？”獨孤晟瞪了譚豪一眼。
“大哥！”譚豪連忙改口：“你，真的是精神病嗎？”
譚豪的語氣異常認真，獨孤晟愣了一下，緩緩開口：“除了精神病，誰還會住這裏？”
譚豪沉默不語，正要開口，獨孤晟卻又繼續說道：“你知道這房間旁邊住的是誰嗎？”
“誰？”
“我叫他作家。他覺得這個世界都是他寫的小說。而我們，都是他書裏的人。你說，他是個精神病嗎？”
“這，難道不是精神病嗎？”譚豪撓了撓頭，這位作家，怕是有重度妄想症。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個人說得是真的呢？”獨孤晟神秘兮兮的問道。
“真的？扯淡吧.……”
“我問過他。我說你既然說這世界是你寫的，那麽你為什麽會進精神病院。他說是因為他寫了他會進來，所以他就進來了。”
譚豪一愣，暗道：還能這麽玩？這是以果為因還是真的知果行因？這家夥是真的有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