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山雨欲來 第一百零一章多出來的記憶
覃哥調整了一下屍體的體位,他用手按壓了一下屍體背部的屍斑,說道:“屍斑有擴散,死後被移動過。”
接著他注意到屍體側肋下方有一小塊焦痕,譚豪也發現了,兩人幾乎腦袋對著腦袋在盯著那裏看,覃哥直起身說:“你擋住亮了!”
郝春雨捂著嘴噗嗤一樂。
“是被燙傷的,生前傷,上麵好像有煙灰。”覃哥一邊說一邊用棉簽取樣。
譚豪摸了下那一小塊被燙傷的皮膚,道:“這個燙痕,應該不是煙頭直接摁上去的,是有人不小心把煙灰落在上麵造成的。”
檢查完,幾人又將屍體翻過來,覃哥用鑷子將屍體的下替擴張,用手電筒檢查,然後說:“有大麵積刮擦傷,是生前留下的,死者生前被迫發生過姓行為……可能是多人。”
“什麽體位呢?”譚豪問道。
郝春雨一翻白眼:“怎麽老是對這個感興趣。”
覃哥平靜地說:“刮擦傷全部集中在腹側。”
“那麽,應該是從正麵進入,結合身上的捆綁痕跡看,死者是被捆起來之後,被一群人綸奸。”
覃哥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但是屍體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我鑒定過不少強肩案,被人強迫,身上或多或少會留下傷。”
“也許死者當時意識不清呢,有沒有可能喝了酒?”
覃哥摸著下巴考慮譚豪的話,然後對助手說:“準備解剖!”
接下來便是譚豪最膽寒的畫麵,覃哥用鋒利的解剖刀從死者的鎖骨中央一刀拉下來,把整個軀幹的皮膚破開,肋骨和皮下組織血淋淋地露在外麵。
譚豪實在受不了,踉蹌的跑出了解剖室。郝春雨倒是比他反應強很多,一動不動的在旁邊觀摩。
覃哥和助手用開胸剪將肋骨一根根剪斷,雖然畫麵頗為血腥,但從醫學角度來說,死者年齡很輕,沒有不良嗜好,內髒相當地完好,覃哥不禁感慨一聲:“可惜這麽年輕就死了。”
“是啊,養下一個女兒被一幫禽獸糟蹋,也不知道父母得多傷心。”郝春雨說道。
譚豪在解剖室外麵抽了根煙,等了很久,郝春雨才走出來。
“有啥發現?”譚豪問道。
郝春雨白了他一眼:“胃袋裏的食物都是工作餐,我覺得死者應該是個上班族。”
“對了,和我一起被抓那哥們呢?”譚豪突然問道。
不說還好,一說郝春雨又炸了:“你平時都是在跟什麽人玩啊!那人是城北有名的黑幫頭頭,你居然和他認識!”
譚豪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搭話。
郝春雨接著才說:“你來解剖室的時候他已經被他手下的人打點關係接走了。他還想把你也撈出去,我叫人把他們給擋住了。還有,這事別以為就這麽完了。再讓我逮到你去那種地方,我就,我就……哼!”
說了半天,郝春雨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譚豪剛才找食堂圖片的時候沒注意,他這才看了看手機。果然,上麵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文傑的。
他連忙給文傑打了個電話報平安,文傑在電話那頭一個勁的說rry。
掛掉電話,
譚豪又小心翼翼的說道:“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記住,以後不許去那種地方了!”
“一定,一定!”
譚豪走出警局大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又扭頭走了回來。
“怎麽?你還愛上這裏了?”郝春雨嗤笑道。
“不是。送你幾張東西。”譚豪說道。
“幾……張?”
譚豪從自己兜裏翻翻找找,總算扯出來幾張皺皺巴巴的黃符,他將其遞給郝春雨。
“這什麽玩意?怎麽有點像上次你朋友賣的那個東西?”郝春雨拿著這些皺成一團的黃紙問道。
譚豪嘿嘿一笑:“我弄出來的,可比他的高級多了。你記住了,這張是大力符,你要是遇到收拾不了的罪犯就可以用這個。這張是神速符,追逃犯可以用。還有這張……這張……”
郝春雨看著譚豪一張符一張符的給自己說著它們的作用,不禁心裏麵湧出一股暖流。
“知道啦,知道啦。”郝春雨笑道:“這些我其實都不需要。你有沒有那種我一用,你就能馬上出現的符?”
比起自己用這些東西,郝春雨更希望譚豪能親自來幫自己。
“你一用,我就能馬上出現的符?”譚豪不禁想起了秋默凝給自己的三顆彈珠,如今也隻剩下一顆了。
想起秋默凝,譚豪發現這小妞走了這麽久,自己居然有點想她了。她竟然連個電話都舍不得給自己打,真是沒良心。
“想什麽呢?”郝春雨伸出手在譚豪麵前晃了晃。
“沒什麽。”譚豪回過神來,又將包裏一張符遞給郝春雨:“瞬移符我現在還搞不出來。這張你拿著,雖然你用了我也沒法馬上出現,但能感應到你的位置。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幫你的。”
譚豪頓了頓,又說道:“你可千萬別把這些東西給別人看啊?”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秘密不能和別人說的。”郝春雨將黃符放進包裏,和譚豪打了個招呼,便回頭走了進去。
看著郝春雨走進警局,譚豪轉頭離開。
他打了個出租車,在車上他拿起手機,翻起了通訊錄。
譚豪翻出秋默凝的電話,猶豫片刻,打了過去。半晌.……
“又是無人接聽。這倆月我打過不下十次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她到底在幹什麽?”
……
鳳埡山,風梧宮。
一輪明月高懸,滿天的星辰閃爍,將這夜色襯托得格外美麗。
一間裝扮精致典雅,古色古香的房間內,秋默凝在精致的雕花大床上盤腿而坐。她身旁放著一本翻開的黑色筆記。
黑色的封皮有著奇特的質感,似金似玉,又似古檀老木,有著一抹厚重陳舊的韻味,其上隱約宛轉出反複奇詭的紋路,透著微微的銀芒,銀芒中滲出絲絲的血色,似乎預示著不詳。
秋默凝看著筆記,沉默不語。自從去南城的火車上這本黑色筆記離奇的出現後,她就感覺自己的道心受到了莫大的影響。
這是本引魔入體的邪修功法。她知道,自己不該看這種東西。
可是,自從一次因為好奇翻開了筆記的第一頁後,她就仿佛著魔一般,停不下來了。
“這東西到底是誰給我的……”秋默凝喃喃自語。
黑色筆記已經在不經意間影響著她的心智,甚至隨著筆記裏的東西秋默凝看得越多,她的腦海裏還冒出了斷斷續續的“記憶”。
秋默凝看見一個紅衣長裙的女人睜開雙眼望著天空,一聲嘶吼,滔天魔氣從她的身上湧出。
天中的黑雲開始倒映進紅裙女人的眼中,濃厚的魔色在她眼底瘋狂蔓延開。
一時之間,狂風四起,長發在她身後散開,如魔爪般飛舞。
秋默凝還看見紅裙女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進大山中。這似乎是很久以後的場景,紅裙女人身上沒有血跡,可她臉色蒼白,應該是受了內傷。
所有的記憶裏,紅裙女人的麵容都是模糊的,秋默凝看不出來這是誰。
按照以前的性格,若是發現這黑色筆記有古怪,秋默凝應該會第一時間把它交給自己師傅。可鬼使神差的,秋默凝沒有這麽做,她自己都說不出來是什麽原因。
“你到底有什麽來曆?”秋默凝摸索著筆記的封皮:“那些記憶到底是誰的?”
“默凝,睡了嗎?”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
師傅?
秋默凝一驚,連忙將黑色筆記放到枕頭下麵,同時應道:“師傅,請進。”
門“吱呀”的打開,老者一身雪白的道袍,緩步走來,風一吹寬大的衣袖和下擺迎風輕揚,似是要羽化登仙一般。手持一柄拂塵,眼神更是清冷高遠,目下無塵。
這,正是秋默凝的師傅。修真界六大門派之一風梧宮的掌門,空虛真人。
秋默凝上前一拜:“不知師傅有何事找默凝?”
“嗬嗬,不必多禮。”空虛真人扶須笑道:“你知道的,師傅以前和釋能那家夥學過一點卜卦之術。今晚為師閑來無事,為你卜了一卦,發現你紅鸞星動啊。快快告訴為師,南城一行,可是遇到心上人了?是不是就你先前說被下蠱的那小子?”
“師傅!”秋默凝俏臉一紅,嗔怪道:“您一個道士去跟和尚學卜卦,您覺得像話嗎?”
“嗬嗬,不否認?看來是了。”空虛真人笑道。
見空虛真人答非所問,秋默凝嘴角微微抽搐,隻能說道:“您開心就好。”
“唉,這可難辦了呀。我卜卦之術遠不及釋能。先前為師已經給你說過了,釋能讓我不要管那個.……那個叫啥來著?”空虛突然問道。
秋默凝額頭盡是黑線,回道:“.……譚豪。”
“對對。釋能叫我不要管那個譚豪的事,說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無妨的,師傅。”秋默凝扶著空虛真人說道:“您老人家就不要操心那麽多了,哪來的回哪去吧。”
說話間,秋默凝扶著空虛真人走著,等空虛真人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在屋外了。回頭一看,秋默凝已經把門都給鎖了。
空虛真人隻好對著屋內大吼:“乖徒兒,記住,該出手時就出手!不要讓以後留下遺憾!”
“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