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盛怒
「是,父皇。」
當聽聞皇上將江詞與韓銘宇二人之間的婚禮日期提呈上來之時,紀楚含整個身體便好像抽空了一般,心裡如同打翻五味瓶一樣,從皇上寢宮出來之後,整個人都不在狀態,看著皇上親自擬的聖旨,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好,整個人就好像是魂丟了一般,邁著一雙長腿便走向太子寢宮。
「來人,快去傳王公公。」
侍衛便道:「喏。」
這樣的旨意,紀楚含實在不想自己去通傳,還不如讓王公公去通傳罷,他的心胸還沒法無比開闊到如此地步,又興許皇上已經窺探到了他的內心——他對江詞有情,但不管往什麼地方想,他紀楚含與江詞已不再有可能的感覺。
況且韓銘宇與江詞那便是郎有情妾有意,他紀楚含在她江詞心中卻又算個甚?王公公便走了過來,卻瞧見紀楚含一張風雨欲來的臉,頓時被唬得直哆嗦。
紀楚含立即將聖旨扔到了王公公面前,「傳父皇旨意,韓銘宇與懷玉郡主於二月二十二日完婚,同時因懷玉郡主在這次大戰齊崎族當中贏了這場仗,因此要特意賞賜些銀兩。」
王公公看到紀楚含扔下了一道聖旨立即撿了起來,然後細看了一下聖旨,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道旨意應該是皇上要太子殿下親自去傳的罷,突然有些猶豫了。
紀楚含黑著一張臉看著王公公,「怎得?連本太子的話,你也不聽?」那聲音十分的清冷,清冷之中還透著危險氣息,若是他不敢聽從,定會將他千刀萬剮一般的感覺。
「不是奴才不肯聽,只是這道聖旨該是皇上讓太子您去傳的罷。」
一聽到這句話,紀楚含整張臉全黑了,就在這時傳來了一陣大笑聲,「哈哈哈哈……王公公,你這奴才也太不長眼了,難道你看不出這位太子殿下對懷玉郡主有意嗎?你讓他親自去傳,你叫他如何去傳?」
「這……好吧,那,殿下,四王爺,奴才先退下了。」說完王公公便離開。
元祈今日倒是心情大好,方才紀楚含所說的話,他可全聽到了,這人雖然表面上隱藏得極好,可是終究還是有露餡兒的時候。
不過在元祈看來,只要那個江詞不嫁給紀楚含,無論是誰都好,「怎得?皇兄,小詞要嫁人了,你似乎一點兒都不開心?」
紀楚含冷著一張臉道:「沒曾想四弟居然還有聽牆角的嗜好。」
元祈很快裝作一副似乎,對方真的冤枉了他的表情道:「冤枉啊,本王只不過是路過而已,卻不曾剛好聽到了你所說的話。」
紀楚含也不管他所言究竟是真還是假,總之此人他向來就不喜歡,總覺得他十分的礙眼,最後元祈也只不過是笑了笑便離開了,此時紀楚含整張臉黑得不能再黑了。
他甚至都能夠腦補到江詞得到了自己將要嫁給韓銘宇旨意的那抹開心的笑容,那是在他面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想到了此處,心中很不痛快了。
到了黃昏的時候,在王府里突然傳來了一陣「聖旨到!」
江詞在房間里乾咳了幾聲就聽到了來了聖旨的聲音,讓她的心突然升騰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於是就來到了後院直接下跪,杜鵑也跟著江詞過去了。
王公公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懷玉郡主在這次攻打齊崎族之時有功,因此朕贈賞白銀三百兩,同時韓銘宇與江詞準備在二月二十二日完婚,欽此!」
「本郡主懷玉叩謝皇恩。」說完便起身接旨。
王公公倒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反倒是江詞一聽到這番消息,整個身體一軟便昏了過去,杜鵑急了,「郡主,郡主。」
江詞一直都心繫太子殿下,如今卻突然將婚期提呈上來,這讓江詞如何是好?杜鵑幾乎都無需半點猶豫便去通報秦王爺,剛好秦王爺剛從外邊歸來,「王爺,王爺,不好了,方才聽到聖旨便后就暈倒了。」
秦王爺聽聞此事,不由得心裡咯噔了一下,便速速往江詞閨房中走去,就連太傅府那邊也是驚動了,王公公要傳聖旨的話,定然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給韓銘宇的,韓銘宇聽聞此聖意便是心情複雜得狠,不知是喜還是悲。
倘若江詞真有意,倒也算是美事一樁,只是江詞她心中卻另有他人,如今卻不知如何是好,就在猶豫之中,杜鵑便來了,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不由得讓韓銘宇的心也跟著咯噔了一聲。
「杜鵑,為何如此焦急?」韓銘宇道。
「方才聽聞聖旨到了,聽完聖旨后,郡主便昏厥了過去。」語氣里透著一絲擔憂。
聽聞此事,韓銘宇的喉嚨不由得一哽,就算不用杜鵑說明,便已知那究竟是什麼聖旨了,眉頭緊蹙,雖然江詞心中無他,但他依舊去了秦王府,來到了江詞閨房之中,江詞已醒了過來,卻見自己的父親還有韓銘宇都在。
「父親,女兒讓父親擔心了。」江詞道。
秦王爺道:「你又是說的什麼胡話,銘宇,她為何身子如此弱?自從認親了后,她的身子倒是一年不如一年。」
韓銘宇道:「事情是這樣,昔日太子殿下尚未認親之時,小詞為了救殿下,便獻出了三碗血,原本我不讓她如此做的,但小詞卻不聽勸,只得作罷,如今……」
之後的事情韓銘宇不敢言說,「日後怕是很難有子嗣。」
秦王爺聽到了此事之後,眉頭緊蹙,滿臉的傷感情緒,忍不住往後倒退了一下,江詞便道:「父親,對不住,女兒不想讓您為我之事擔憂,因此是女兒不讓銘宇說出來的。」
頓時秦王爺老淚縱橫,然後看了一眼韓銘宇道:「也難為你,你卻從未曾說過要退婚之事,若是換成別人家,怎能容忍女子無子嗣?」
一想到了此處,江詞不由自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倘若當真將這話說出來,紀楚含定會是嫌棄的罷,雖然這個秘密,她早已知曉,但她卻並不想讓其知道,只是想要讓自己的餘生好好陪伴著她。
「那,女兒如今還有多少日子?」秦王爺一點兒都不想說出這句話,但卻又不得不說出。
「回王爺,我只不過是盡量讓她續命罷了。」韓銘宇的喉嚨也是一哽。
「續命……」
秦王爺聽聞此事便是踉蹌了幾步,他原本不希望能如此痛失愛女,如今命運卻是如此的可悲,沒曾想讓他的愛女居然要終日承受病痛折磨。
江詞瞧見秦王爺那悲傷之色便笑了笑道:「父親,切莫傷心罷,銘宇也對女兒說了,只要好生調養定會好起來的。」
秦王爺的臉上扯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你就別安慰本王了,本王知道我們家懷玉是不願讓本王傷心罷了,你只管好好養著罷,日後便為你張榜求醫怎樣?」
聽聞秦王爺一番懷,心裡便慌了,「父親,此事楚含並未知曉,因此女兒並不想讓其知曉。」
「可你……」
如今秦王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其實更讓他吃驚的便是,原來太子殿下一直都蒙在鼓裡,也難怪他們二人的相處模式如此奇怪,但紀楚含是如此聰明之人,又怎能瞞得過他,固然知道他們二人瞞著他什麼,只是卻遲遲不知究竟是他們瞞著他什麼。
這也是秦王爺最擔心之事,「你可瞞住的便是當今太子殿下,你以為殿下不會懷疑嗎?」
江詞一想到了紀楚含那張冷峻的臉道:「此人本是無心之人,他若有這份心便早已發覺,如今他卻從未坦言過,再者告訴他或是不告訴他又有何區別?」
江詞一言成功地堵住了秦王爺的嘴,秦王爺欲言又止,他聽聞紀楚含身邊有一名妙齡女子,據說是宰相之女,原本讓她成為紀楚含的太子妃,如今看來是事情未成,倒是那名女子倒是熱情得狠。
其實秦王爺不知的便是,此消息江詞早已得知,就算說了也無用,躲得過一時卻也躲不過一世,只是秦王爺心中還是有些猶豫,關於江詞興許很難有身孕的消息是否能將此事說給紀楚含聽?
但紀楚含聽了后那是絕對不會再要自己的女兒了的,這也不過是秦王爺經過如此一想,便並未說出來,否則也只不過是為江詞添堵僅此而已。
太子寢宮之中,紀楚含依舊在批閱奏摺,旁邊自然就是陳慧香了,不知為何明明她身上是異香,卻落在了紀楚含面前卻變成了臭不可聞了,一雙眸子一瞪,冰冷的聲音傳來道:「此女果然是妖女,身體的味道臭不可聞。」
聽聞此話,陳慧香的臉忽然變得煞白,立即下跪道:「殿下,民女不知如何得罪了殿下。」
「如何?」紀楚含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錯便錯在你身體上有異香,你便是用這樣的體香來勾引本太子?本太子才不會吃如此這套。」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