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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眼前局勢

  江詞冷靜下來,大抵分清了眼前的局勢,絡腮鬍子大概是一個人販頭目,四處搜羅年輕姑娘家,然後把她們賣到什麼地方去。看他那滿口她聽不懂的語言,江詞也不能分辨出,她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不知馬車行駛了多久,忽而停了下來,江詞將耳朵靠在牆壁上,依稀聽見了外面的對話。外頭似乎是在問車夫,馬車裡是什麼東西,江詞頓時提了精氣神,這是到了城門了。


  她需要做些什麼才行,需要讓守城的侍衛察覺到馬車裡的狀況。


  手上卻沒有什麼東西,面前的年輕姑娘們各個面色畏懼而瑟縮,指望著她們是萬萬不可能了。江詞略一思忖,只聽得外頭車夫答道「裡面都是些閑雜玩意兒,家裡養的家禽走獸,還有些行當,還請通融通融。」


  守門的侍衛不耐煩地擺擺手:「走吧走吧。」


  江詞心頭咯噔一下,這十有八九是收了錢了,真是世風日下,洛陽城的守衛公然收受賄賂,她氣得牙關緊咬,暗暗在心中記下一筆。眼看著車夫就要若無其事地上車門了,江詞腦中靈光一現,開始死命地朝著車壁上磕頭,一下又一下,咚咚地聲音亂響。


  出城的行人們頓時被這邊吸引了目光,車夫臉上有些兜不住,陪著笑臉說道:「家養的畜生,不聽話。」


  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江詞心頭暗罵,車夫似乎是未免夜長夢多,急匆匆地便勒馬揚鞭,朝著城門外頭行駛。


  他這一勒馬,江詞的心中更為焦急,急匆匆地撞著車壁,直到額頭鮮血直流,血跡順著車壁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地上,然而車夫早已出了城門,沒人可以攔得住他。


  地面上流淌著一連串三三兩兩的血跡,有要出城的行人心生疑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守門的侍衛恍若未聞,繼續若無其事地盤問著過往的行人。


  察覺到與城門愈來愈遠,江詞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現在離洛陽城越來越遠,還不知道下一次再有機會是什麼時候,指不定就被賣到什麼荒郊野外去了。


  額頭上的血跡還自顧自留著,面前幾個膽小的姑娘家看得觸目驚心,江詞便沖她們笑了一下,想讓她們無需擔心,估計她們看她這一笑,還要以為江詞是不是磕頭嗑傻了。


  她心頭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紀楚含現在在幹什麼,有沒有發現她已經失蹤了,好趕緊找人來救她啊。


  顛簸的馬車驟然停下,不知是到了何處。


  緊接著江詞又瞧見了絡腮鬍子的隨從們,其中一個臉上帶疤的掀開車簾四下打量了一番,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江詞身上,以及她額頭上的一片血跡。


  刀疤笑了一聲:「果然是你。」


  原來他們會說漢話,江詞心頭一陣打怵,看來馬車停下來就是為了找出剛才是誰暗地裡搗亂,她真是欲哭無淚,偷雞不成反噬把米,她這額頭可疼得要命。


  刀疤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嘴角帶著一股子猙獰得笑意,看得江詞打了個戰慄,只見他拿著那把匕首伸到江詞的臉上,「下次你要是再搞出什麼事來,你這張俏臉就別要了。」


  匕首在她臉上結實地打了兩下,冰涼的觸感讓江詞打了個寒顫,她瞪大了眼睛,緊盯著刀疤臉一言不發。她知道,刀疤也就是嚇唬嚇唬她,但她著實嚇得不清。


  待到刀疤放下車簾離開過後,馬車又開始顛簸地前行。江詞暗暗鬆了口氣,差點忘了,她隨身還攜帶著元祈送給她的匕首,可惜她一個人抵不過這幾個彪形大漢,現在她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只能伺機而動,以不變應萬變了。


  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兒,江詞閉目養神休憩了片刻,察覺到身邊有響動,她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原來是那個公子哥已經醒了。


  整個馬車裡只有他一個人口中沒被塞著布條,也只有他一個男人。江詞蹙眉向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未免讓外頭的人聽見。


  公子哥倒也是聰明,什麼話都沒說,也不知道這樣的腦子,是怎麼做出剛才為了救她強出頭這種事的。


  眼下最好讓外頭的人一直以為公子哥處於昏迷之中,否則就是他也要被塞上布條了。江詞略一思忖,將頭湊到他的面前,公子哥連連後退,小聲地說道:「這位姑娘意欲何為啊?在下飽讀詩書,須知男女之間授受不親——」


  江詞蹙眉搖了搖頭,向上抬了抬下顎。


  公子哥恍然大悟,壓低了聲音:「姑娘可是叫在下將口中的布條取出來?」


  江詞點點頭,心道你終於明白了。


  「可是……可是……」公子哥憋出了好幾個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打算怎麼辦,江詞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那束著的雙腳踢了他一把,公子哥吃痛,卻不敢大聲聲張,才小聲說道:「那好吧。」


  公子哥才做好心理建設,他本是想著,眼下大家都被束手束腳沒什麼方法,除了他用嘴將布條叼出來也沒有別的辦法。他沉吸了一口氣,半眯著眼睛湊上前,江詞鼻尖的氣息噴洒在他面上,他頗有些不好意思,麵皮羞澀地紅了紅。


  江詞一陣尷尬,不就是讓他幫個小忙么,怎麼比一個姑娘家還要臉皮薄。卻見公子哥半眯著眼睛艱難地將江詞口中的布條扯了下來,江詞長舒了一口氣,終於自由了。


  那邊的公子哥還在兀自沉溺於羞澀的情緒之中,嘴上叼著那個布條,江詞不由有些無奈,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位公子,是我連累你了。」


  「客氣客氣,行俠仗義是在下一直以來心之所向,實不相瞞——」


  江詞打斷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逃出去,此行我們還不知道該要去向何處,所以我打算見機行事,你可願意配合我。」


  「……這是自然。」


  忽聽得馬車匆匆停下,江詞心頭一驚,急忙道:「快把布條給我。」


  形勢緊急,公子哥也沒了羞澀的時間,急忙叼著布條又重新送入江詞的口中,江詞瞟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裝昏迷。公子哥會意,倒地做昏迷狀,和被扔進來時的動作一樣。


  刀疤臉又進來看了一眼,特意瞧了瞧還在昏迷之中的公子哥,然後又瞥見江詞額頭上的傷口,吩咐著車夫說道:「帶她去醫館裡頭看看。」


  車夫會意,上前便將江詞口中的布條拿出來,然後又將江詞手腳上的繩子解開,刀疤臉見她下了馬車,不忘提醒一句:「別忘了我說過的話,輕舉妄動你知道是什麼下場。」


  江詞點點頭,便緊跟著車夫身後。


  原來馬車就近停在了一處醫館旁邊,荒郊野外的、只是不知道這裡是何處。大抵是刀疤為了掩人耳目,才找了這樣一個僻靜的地方。江詞緊跟著車夫走進了醫館,裡面的大夫正在門前打著算盤。


  醫館蕭條而又冷清,大約是只有這樣一個大夫。


  大夫抬眼瞧了一眼江詞,什麼都沒說,直接掏出了一個藥瓶子,道:「自己塗上。」


  江詞反應了半天,才知道這個大夫是什麼意思。這是讓她自己來包紮嗎,那她還何必多此一舉來醫館來看病呢。她看了一眼車夫,見車夫也沒什麼反應,便自顧自對著銅鏡塗在傷口上,這才一塗完,方才還坐在那裡的車夫卻忽然風一陣似得倒在地上了。


  江詞一臉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見那個大夫頭也沒抬,「你是被綁架過來的吧,想要逃的話,直接從後門離開。」


  「您怎麼會……?」江詞心中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那大夫卻懶得理睬她,「這條是人販子的必經之路,方圓十里都不敢有人家,這還是頭一回,人販子到我這裡來看病的,你若是想走,就趕緊離開。」


  桌上的香爐染染冒著熏香,原來那個藥膏正是解藥,這屋子裡的熏香便是為人販子隨時準備的。江詞恍然大悟,這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但若是她一個人走了,車裡的其他人要怎麼辦,而且,公子哥可是因為她才牽扯進來的,她就這樣一走了之,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再而且……江詞略一思忖,才道:「若是我走了,老先生您怎麼辦?」


  「你管我幹什麼,要走就走,不走趕緊滾!」


  「……」江詞一時無言,半晌才道:「多謝老先生出手相救,但是我不能一走了之,馬車上其他人和我一樣,都是要被販賣出去的人。還請老先生救下這個車夫,讓一切都恢復到原樣。」


  大夫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冷哼了一聲,讓她活她不願意,她是生是死又與自己有何干係。江詞用剩餘的藥瓶子放到車夫的鼻尖嗅了嗅,車夫半晌才醒來,江詞便笑著說道:「您太累了,竟然都睡著了。」


  車夫心中疑惑,抬眼見大夫依舊面無表情地打著算盤,江詞額頭上的傷口也已經包紮好了,便沒深思,在前頭引路,帶著江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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