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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解藥

  三日之限悄然到來,薛府一干眾人此時除了盼著冥教中人能速速來取薛銘宇之命外,正一籌莫展。日暮西沉,影影綽綽。"呔,老子在這等他一天了,鬼影子都沒見著,可憐他祖宗一萬兩銀子!有朝一日被爺爺我抓住,非得教那邪教做人的道理"

  薛奕躲在樑柱後面呸了一口,碎碎念道,"只可憐了我那小堂弟,懷玉群主沒把到,卻也要得罪了他那嬌俏可人的新媳婦兒。呸,最可憐的就是我那青梅竹馬的小妹才是,若不是她心心念念你,老子早就……"未待他弄清究竟誰最可憐,忽的陰風吹來,暗影浮動。


  一早被楊如嫣穿了個厚厚紫袖袍的薛銘宇,此時雙手負在背後立在堂外,不知他定了多久,堅毅的臉上劍眉簇立,一襲背筆直挺拔著,堂堂一個颯爽英姿的男兒,只與房中年老色衰的阿詞格外不襯。少年焦急飄忽閃爍的眼睛映著那間緊閉的客廂,那間裝著她的客廂。


  忽的他眉間一蹙,身形一閃,七星椒直直刺入了薛銘宇身側的荷包。"終於來了,阿詞你等等我",薛銘宇按捺不住的欣喜,揮劍相迎。


  這時快,十幾個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火速上陣,長劍陡轉,后空飛躍,劍光火石,次次死手,想拼個速速取命,可銘宇若是沒有精湛的武藝,又怎能在這世家大族中平安到娶親的年紀。只見他一躍而起,騰在十幾把劍尖上,睥然而立,穩穩噹噹。


  背後飛來一記七星椒,荷包落地。


  "喲這荷包竟是哪家芳心暗許的姑娘所贈?可惜可惜"聽聞耳畔響起尤贄的聲音,薛銘宇怒氣中燒,身體下沉,竟然踏斷了十幾把劍。


  高手過招如雁過留痕,豈是十幾個刺客可比,二人打的難解難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夫君小心"如嫣不知從哪跑了出來,銘宇心中一急將她擋在身後死死護住,"你來做什麼,快回去!"。


  "銘宇小心!"薛銘宇身體微側望向遠處的堂哥,只見薛奕眼中滿是驚訝與盛怒,"最毒婦人心!"力量彷彿從身體抽走,不想後退一步的薛銘宇踉蹌著捂著自己的左胸,單膝撐地,止不住地滑出幾步,回頭看到的卻是紅瑤。


  "呵,好一個易容有術。"薛銘宇嘴裡緩緩溢出鮮血,恨道。


  "哦?儘管在意料之中,卻還是得接受騙我們這個事實,真是有些於心不忍呢"紅瑤一襲紅衣飄地手中攥著抽出的匕首,笑靨如花卻是說不出的鬼魅。


  "這妖女究竟是使出什麼鬼魅之術,能將堂堂太子殿下和薛公子的心都收入囊中。"

  此時薛奕渾身殺氣,目光瞪若銅鈴,劍出鞘,全然斂去人前翩翩公子模樣,劍身金光閃閃,紅瑤擅長易容自是在武功上略欠火候,心知自己武功不敵,又幻化成銘宇模樣,飛速移動,晃得人分不清究竟孰真孰假,停下后地上單膝跪地的薛銘宇有兩個。薛奕氣急又怕傷著自家弟弟,只得與那尤贄拼殺。


  "可以了,薛奕,人已抓住。"紀楚含不知從哪輕飄飄落地。


  薛奕眼見被紀楚含掐住脖子的已經化成原型的紅瑤,氣急自己的弟弟,又砍那尤贄一劍才退下。薛府眾人聽到動靜紛紛趕來,尤贄眼見力量懸殊,不能動作。


  "銘宇,走,哥扶你去看大夫。"薛奕攙起銘宇要往外走。


  "別……等一下"銘宇掙扎著倚著劍顫顫巍巍地支撐著身體站起來,"紅瑤,今日……若你……不能給阿詞解了那毒……"

  "你他媽給我閉嘴,快給老子走,現在是你先死還是你那小妹還未可知,管好你自己吧"薛奕簡直惱恨自己招來狼窩是福是禍,若不是看銘宇被中要害,自己憑他這幾句混賬話也要給他補幾刀。


  "銘宇哥哥,怎了這般?沒事吧?"如嫣不顧危險,驚慌奔到銘宇身邊,心疼地小臉皺成一團。


  "紅……咳咳,她死……你死……"薛銘宇好似誰的話都沒有聽進,繼續說道。薛奕一掌劈了下去,才讓薛銘宇閉嘴。


  "紅瑤,今日你傷薛銘宇,若是還讓阿詞死去,我定讓你痛不欲生。"紀楚含嘴角一笑,戲謔十分。眼神卻是看不出的渾濁情感。


  "咳……紀楚含,光是她害死我師兄……就不可……"紀楚含手中一緊,紅瑤掙扎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紀楚含,把紅瑤放開!"尤贄起了殺意,箭步旋來。


  紀楚含眉峰一抬,凌厲的眸光絲毫不避讓:"儘管前來。"

  "你與一弱輩女流較勁,倒也對得起你堂堂太子身份!"

  "紅瑤,我只問你,這葯你是給還是不給?"鬆開紅瑤的脖子,紀楚含一字一頓說道。


  紅瑤嫣然一笑,笑得嫵媚動人:"殿下你每次都是這樣,戲謔十分,咳咳,拿捏人的情感恰到好處,卻讓人感到高處不勝寒"

  "殿下竟為那妖女……殿下為她折腰可不要這天地賢明之名,殿下為她傾心可查古今凡載錄之書,殿下痴情絕對,她可能懂一分?殿下可知薛銘宇剛剛為何憤恨?只因那懷側被刺荷包是她縫綉!"

  "解藥。"

  "殿下通宵夜讀只為讀懂她那寥寥數語天無棱,殿下不近女色只為她貞烈之性生一人,可天下女子哪個不是盼望自己夫君一心一意相待?"

  "你的話,太多了。"紀楚含依舊滿目寒意,咄咄吐出這幾個字。


  "你除了她一無所有,這是你給她的。她除了你還有薛銘宇,這是她給你的!"

  尤鷙心繫著紅瑤得安危,語氣不由自主有幾分急促:"紅瑤,別說了!解藥給他!我們來日方長!"

  "我說解藥。"紀楚含定定地站在那看著她,嘴唇輕啟。"趁我還沒掐斷你的脖子。"

  "我從未喜歡你,也再不要做你的側妃"紅瑤眼中此時充滿了絕望,聲音也漸漸低落下來。


  "紅瑤別說了!解藥給他!你別忘了我們還有另一件事沒做!"聽到這句話,紅瑤眼中充滿了生的慾望和忽然的怒氣。


  "我要解藥!"紀楚含遏制不住的急切使他又掐住了紅瑤。


  "若不是我……心心念念另一件事,就算被你掐……死,我也定要那……奪我哥命的妖女,咳咳,死掉,凡我……生在這世上一天,我就……讓她一天提心弔膽……"

  話罷紅瑤一甩手將解藥扔了出去。眼見解藥落地即碎,紀楚含一個縱身撲在地上,堅實的臂膀撞在地面,聽見骨頭的微微聲響,"解藥!快!"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縱身跳起,一路飛奔入室喂她服下解藥。


  可能他早已經忘記,自己該是一個處事不驚遇事不亂處永遠站在高高處的清冷少年,永遠不會辱沒了自己的身份。可能從見她的第一眼,他就註定不再是他。為她慌,為她亂,為她思前想後,連身體也為她延遲疼痛。


  "解藥只是暫時緩解幾月身體衰弱,要那妖女徹底恢復還需一記引子。不過世上至今無人能取。你且聽清,神醫谷,找那睚眥,六星朝。放過你,更放過我自己,這些所有,到此結束。"

  窗外,響起紅瑤。不知道她是在對誰說話。


  房中,如嫣髮絲垂落,傾瀉在薛銘宇身上。一雙手撫上他的英眉輕輕摩挲。"銘宇,我只能在你沒有意識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你。江詞她現在已經可以下床了,你快醒來看看她吧,她,也像我一樣,擔心你呢。"

  "薛奕哥哥一直都在自責,說若不是他去的晚,你就不會受傷了"她說著,眼淚噼里啪啦地向下掉,「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拿性命做賭注,怪我,怪我,應該怪我的,若是我會一點點武功,就不會讓你那麼擔心我了,不會把我護在身後料那冥教中人也不會如此輕易得逞的,都是我不好。"

  一行清淚滴落敲響了誰的心事。


  "如嫣,你又何須自責,不怪……就算你武功比我還高,我還是咳咳……要將你……護在身後的……安安穩穩"

  薛銘宇醒來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一句。


  然而第二句話又變成了"她,阿詞如何,護得可還安好?"-

  "我沒死,好好的,你出去吧,楚含。"佝僂的身體此刻是江詞的自卑,"我不再年輕,面如枯槁,心如死灰,你還年輕,還有大好河山,風景秀麗,前程似錦,美人還可坐懷。"乾枯的手想要推開他,卻讓他嘶地吸了一口氣。


  "好啦,不要裝了,你的身體壯如牛,還在我面前裝柔弱。"說著又搗了他一下,是扯到了他結結實實、真真切切沒有真氣護體的傷。


  "你真是了解我,阿詞"楚含擁著阿詞入懷,全然不顧她細微的掙扎。


  "阿詞不能不管我、不能頭也不回扔下我、不能自己偷偷走掉、不能自己承擔苦痛、不能再送荷包給別的男人。"

  頓了頓,他又道:"最重要的是,不能嫌棄自己,不可以不相信我,阿詞,我說的這些,你可還懂?"

  此刻,薛府寂靜如雪。


  這偌大的薛府,盛不下一樁人的小心事。心事里滿滿的全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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