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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小心翼翼

  一直以來的懷疑似乎塵埃落定,原來果真如她猜的一樣,元祈心尖上的人是董貴妃。難怪大喜那日董貴妃刻意為難她,難怪新婚之夜元祈那麼晚才回來……原來,都是因為他心頭所愛另有其人。


  從前她甚至一度懷疑元祈待懷玉非同一般,現在看來果然是她想得岔了,眼前人才是她的真正敵人,高高在上的董貴妃,她懷著皇帝的骨肉卻還心繫著元祈。


  不,或者說,這個孩子本來就是元祈的骨血。


  烏蘭越想越覺得駭然,她不由自主地望向董貴妃,縱然身懷六甲,依然不能掩蓋她的萬種風情,華貴的錦緞,儀態萬千,略施粉黛,便是世間數一數二的美人。怪不得……元祈會對她挂念至今。


  瓷碗碎裂的聲音傳到了外頭,候著的侍衛在門口詢問:「殿下,發生何事,可需要屬下?」


  元祈站起身,神色如常地掃過烏蘭,淡淡道:「無事,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入內。」


  侍衛恭謹應是,便告退了。


  殿內一時寂靜無聲,烏蘭只是獃獃地站在原地,一言也不發,她心中其實有許多疑問,但答案似乎都昭然若揭,沒什麼好過問的。她只是偶爾不經意地打量董貴妃,想要仔細瞧上一瞧元祈到底喜歡她什麼。


  「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烏蘭聽見董貴妃的聲音,清冷卻帶著幾分親密,她眼神閑散而自如地掃向元祈,那是長久相處才會有的閑散自得,不像烏蘭,和元祈待在一起,她總是小心翼翼的。


  烏蘭明白,董貴妃所說的『她』正是自己,她的確也心存好奇,她撞破了元祈和董貴妃的私會,元祈究竟會怎樣處置自己。


  她看向元祈,她知道元祈從來不是個溫文爾雅的人,那時她與父汗爭吵時就明白這點,父汗說元祈只顧權勢的追逐,他和蒙古結親也是早有預謀,父汗勸她不要痴迷過甚,將其他子女嫁到大都也未嘗不可。


  可烏蘭自從將哈達獻給元祈的那一刻,她就下定了決心。為此,烏蘭同父汗大吵了一架,一氣之下從蒙古跑到了大都來,那是因為她喜歡上元祈了,義無反顧。


  眼前劍眉星目的少年負手而立,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她整顆心驀地糾結在一起,像是牽扯成解不開的死結,元祈到底會怎麼做,她完全沒有頭緒。


  「你先回去吧。」她聽見元祈清朗醇厚的嗓音,面向著董貴妃,毫無情緒波動。


  董貴妃把玩著手上的護甲,指上蔻丹似血一般明艷,但她的面色卻有些難堪,是以她掃了烏蘭一眼,又重複了一遍:「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元祈神色淡淡:「我自有決斷,你無需過問。」


  董貴妃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她狠狠地剜了烏蘭一眼,站起身雖是有些許費力,但不忘冷哼一聲,掀開懸挂於牆壁的一副畫卷,原來底下別有乾坤,她將機關旋轉了一圈,書房內的暗門大開,裡面正候著一個宮女隨時待命,扶著大腹便便的董貴妃便離開了。


  原來這裡也是有地道機關的……烏蘭一時有些恍然,但是這些本該是秘辛現在卻全都叫她知道了,元祈難道就不會在意這些么。


  暗道的暗門闔上以後,烏蘭的目光轉移到元祈身上,他卻是神色如常,恍若一切都未曾發生過,她不由心神恍惚,若不是滿地的瓷碗碎片,以及她裙子上的污漬,差點要懷疑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了。


  「格格不要誤會,董貴妃只是傳遞父皇的消息,元祈擔心被人察覺落了口舌,才勒令不許任何人入內。」


  元祈言語鎮定地解釋,這正是烏蘭所期望得結果,可她聽見還覺得意外。元祈竟然沒有追究她為何出現在這裡,亦沒有追究她此時出現在這裡是怎樣的後果,再而且他正是在和自己解釋董貴妃出現的理由,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雖然她並不確定,元祈為什麼要從董貴妃的口中打探皇帝的消息,又為什麼要如此隱秘謹慎地走暗道。


  「……烏蘭沒有誤會。」她有些局促地說著,元祈似乎是才注意到她裙擺上的污漬和滿地的殘骸,「來人。」


  緊接著便有宮人們聞聲趕來,將地面上散落的瓷碗碎片悉數收起,整個書房頓時又恢復到乾淨整潔。


  元祈又坐回案台前,拿起手上的公文,抬眼,語氣輕柔地說道:「格格的衣裙髒了,回房休息吧。辛苦格格送來的燕窩,只可惜元祈無福消受。」


  這意思,就是要趕人了。烏蘭忽而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她眼看著元祈低下眉目專心地注視著手中的公文,手上似乎還殘存著燕窩帶來的熱氣,她抓著裙擺局促而不安,隨行的宮女上前請示她,她順著宮女的攙扶轉身走了兩步,驀然又回頭。


  「殿下,烏蘭不該擅闖書房,是烏蘭考慮不周,烏蘭——」


  「烏蘭,」元祈放下公文,抬眼打斷她,語氣溫柔而和煦,「你是坤寧宮的女主人,在這坤寧宮裡,想做什麼不需要和任何人請示。攔你的侍衛不懂規矩。」


  烏蘭惶惶地點頭,只見元祈輕笑著說道:「格格是剛從薛府回來吧,午飯可是吃過了,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懷玉呢,她沒和格格一起回來?」


  「懷玉,她……還沒回來么?」烏蘭不確定地答道,卻見元祈在那一瞬間驟然變了臉色,她心頭咯噔一聲,緊接著有侍衛進來稟報事宜,烏蘭看他面生,不像是宮中的侍衛,見不便再留,就從房中退下了。


  書房內,進來通稟的侍衛眉宇間帶著一份憨氣,跪拜在地,正是李忠。


  李忠的到來意味著江詞的訊息,只見他神色恭謹地拱手道:「殿下,郡主在薛府遭冥教護法尤鷙刺殺,身中劇毒,現在薛公子和太子殿下都在薛府照顧郡主,屬下臨走前,郡主依舊昏迷不醒,不知處境如何。」


  元祈騰地一下站起身,案台上的公文散落在地上,他毫不在意,面上沉積起一層寒霜,冷靜下來,他反倒更加鎮定,「你去查查,和冥教做這場交易的是何人。」


  李忠應是,便匆匆地從書房中出去了,房中便只剩下元祈一人。


  今早他不過找了個借口,早早離開了新房。後來董貴妃說有要事要和他商議,他不耐煩,卻還是趕回來了。沒想到不過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在她出事的時候卻沒能在她身邊。


  胸腔內回蕩著的是深深的懊悔,元祈長舒了一口濁氣,推開書房的房門,候著的侍衛儼然換了一張面孔,那個侍衛辦事不利,連一個女人都攔不住,坤寧宮留他何用。他的身邊,從來就不需要無用之人。


  「備好馬車,去太傅府。」他神情淡淡地說著,長袖一揮,行色匆匆。


  薛府。


  「她本就病重,現在又落了水,對她的病情是火上澆油,這體內的毒素只會更難祛除。」


  薛銘宇推開房門,手上端著熬好的湯藥,走進來時神情凝重,往昔的春風拂面全都化為烏有。


  他是看著紀楚含說得,雖然紀楚含現在並沒有多體面,但薛銘宇對他還是如此得埋怨。


  方才江詞不慎落水,薛銘宇還沒來得及動身,紀楚含就縱身一躍跳進了池水之中。


  對於薛府的這處池水,他不確定究竟有多深,從前府上也曾有過丫鬟在此投水自盡,他想,這裡必定也不會太淺。他在江詞落水的那一剎那有片刻的遲疑,只這一會兒間歇空隙,紀楚含就已經捷足先登,將昏迷的江詞撈了上來。


  此時此刻,他貴為太子,一身著裝卻還是濕漉漉的,鬢髮上還滴著水。薛銘宇不想禮遇紀楚含,他甚至想問問,好端端得江詞躺在榻上休息,他明明一直照看著她,卻是又如何讓她走到那麼遠的池水前。


  他想義正言辭地指責紀楚含一番,指責他明明知道江詞現在身子的脆弱,卻還放任她走到這麼遠,指責他照顧江詞未能盡心儘力,又讓江詞經歷了這樣一番折磨。


  但薛銘宇望著紀楚含,他背對著自己,全身上下只有手是干著的,他緊緊攥著江詞的手,對自己的那番話似乎恍若未聞,只是專註地看著眼前的江詞。


  薛銘宇輕聲嘆了一口氣,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太子殿下去換一身衣裳去吧,若是過了病氣,傳染給小詞就不好了。」


  紀楚含聞言,似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裝扮,這才察覺到,粘膩的衣裳緊貼著肌膚,滿滿得不適感。他立刻鬆開手站起身,回身向薛銘宇微微頷首,「勞煩薛兄。」然後腳步片刻也不敢耽擱地走出了房門。


  薛銘宇還從未見過這樣局促不安的紀楚含,他不由無奈地搖頭,手上端著的湯藥是他調配出的第三個藥方,不知道對緩解江詞現在的毒發有何用處,其實他心中也瞭然,沒有多大把握。但是,總歸還要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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