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宅舊事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宅舊事
五十年前。
京都名探於夢達走進陳家大宅。
在一群威嚴的警察和惶恐不安的家僕的身影間，他看到了一排屍體，足足八具。
這八具屍體的腐敗程度不同。
仵作在一具腐敗不是很嚴重的屍體上，放置了一把驗暗傷的油紙傘，透過紫外光線，屍體的嘴角有被捂過的指印。
死者的脖子都有明顯的一道刀痕。
於夢達在腦海補出一副兇手的畫面——殺手捂住死者的嘴，極快地在脖子右側拉了一刀。
「每個脖子上都有一刀，院子里一共失蹤了八個傭人，但是只有七具傭人的屍體，還有一具是天橋上說書的劉金牙。」仵作趙明瑞在一邊和於夢達說道。
「劉金牙？他怎麼會死在這院子里。」於夢達眉頭微微一皺。
「這個說書的可是京都一張惹是非的嘴，最喜歡家長里短地講一些是非。被人揍過可不是一回，劉金牙那挨揍的經歷，比他說的書有名氣——陳家二少爺陳樹德揍過劉金牙。」仵作趙明瑞提醒於夢達。
劉金牙喜歡講葷段子，常常說起一些京都中的艷．事，也不管來頭大小，是是非非地講上一通，有的是流言，有的是真事。
而孟小雲這個京都大美人，自然逃不出他那一口黃牙。
「那就是陳樹德少爺有殺人動機了？」
「但是這劉金牙最多死了一個禮拜，而這陳樹德兩個禮拜前陪著史密斯先生，一起去了白國。」警察在一邊說道。
「失蹤了八個傭人，還有一個沒有找到屍體是什麼人？」
「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個頭不高，瘦弱地很。問了一圈，都說不可能是他——他力氣小，還很老實，院子里的女眷們都平時能欺負他，多半也是死了！」警察在一邊說道，目光看著院子的地面上，彷彿那個小孩就應該葬在地上。
小孩是殺人兇手的可能性很低，而且還找不到人。案子有一點棘手。
「還有沒有線索了？」於夢達望著警察和仵作。
兩人搖了搖頭。
於夢達皺了皺眉，突然他的目光落向了不遠處院子門口的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穿著一身青色的旗袍，手裡拿著一塊手絹，面容十分美艷，正在遠處瞅著看熱鬧。
在書香門第，女眷深院不出，這個女人卻有一些不同尋常。
「那個女人是誰？」
「陳家的二少奶奶，孟小雲。」
「原來是她。」於夢達點了點頭，孟小雲是京都名伶，唱得極好的戲。
但是於夢達不喜歡戲，孟小雲是第一次瞧見真容。
而一見果然美．艷不可方物，也難怪這陳樹德鬧得滿城風雨，甚至和吳大帥頂牛，也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紅顏自古多禍水！
於夢達正琢磨著，大宅門口蜂擁進一群士兵，一個腰間挎著勃朗寧手槍的軍官，從一輛黑色的小汽車上，走了下來。
這軍官指著那一群士兵，命令道：「把宅院里的人一個不剩地帶走！」
京都里能開上車的都是大人物，這來的正是吳大帥的副官段紹平。
「段長官，你怎麼隨便抓人呢？」陳家的管家孫慶雲不安地說道。
「這是吳大帥的命令，院子里買了那麼多屍體，案子影響極大，你們陳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嫌疑人，都必須帶回去！」段紹平面色冰冷地看著院子里的人說道。
一時間老宅子里的人，混亂一片。士兵拿著槍指著傭人們，開始一個個押著往外走。
而院子里的人還沒有走完，士兵乘機在陳家院子里搶起了東西。什麼古董字畫，什麼女眷首飾。
一瞬間院子里雞飛狗跳。。
目睹一片混亂的於夢達，面色微微一寒，這個吳大帥哪裡是來破案，分明就是來搶劫的！
可他和警察站著，沒有說一句話。
「你們幹嘛？」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院子里響了起來，於夢達望去。
正是那個孟小雲。
「不得對孟老闆無禮！」段紹平怒斥著士兵，他走到了那美．艷的孟小雲面前，笑著說道：「孟老闆，我來的時候，吳大帥親自囑咐我，要對您客客氣氣的。來人啊——把孟老闆送到大帥府！」
話音落下，院子里的人都是吃了一驚。這吳大帥竟然要搶陳家的二少奶奶到府上！
於夢達眉頭微微一皺，他一時間感到了噁心。
「姓段的，你敢動我們家少奶奶，我們家老爺和少爺回來，一定找你算賬！」管家孫慶雲指著軍官段紹平怒道。
「呵呵，狗東西，你段爺爺的名諱也是你叫的！」段紹平掄圓了胳膊，就朝著管家孫慶雲一個大耳光子。
孫慶雲立馬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他還想反抗，兩個士兵拿著槍托，就是一頓砸。
「住手，我跟你們去！」孟小雲呵斥道。
段紹平一擺手，士兵立馬一下子停了手。
「孟老闆說了，就給她個面子，那請吧——」
「二少奶奶，你不能走啊！」孫管家趴在地上哀求道。
孟小雲扶起了地上的孫管家，臉上帶著一種無奈，朝著那小汽車走了過去。
段紹平臉上浮起了一陣笑容，但片刻這張臉又變得猙獰，朝著那些士兵喊道：「好好在院子里搜，拿了的東西誰也不許私吞，全部交上來！」
小汽車慢慢開遠，於夢達和警察尷尬地想要離開。
這個亂世之中，他們的存在更像是一種多餘，可是段紹平還是給了於夢達一個面子。
「於探長，這事情吳大帥親自管了，你回去和你們局長說一聲。」段紹平說著遞給了於夢達一根煙。
於夢達點了點頭，拿過了煙，自己點了火，說了聲謝轉身要走。
可就在這時，一個士兵慌亂地從裡面跑了出來，朝著段紹平耳邊低語了一陣。
段紹平面色一驚，那原本傲慢的面容一下子變得蒼白。
他朝著於夢達喊道：「於探長你別走，這事你幫我一起看看。」
於夢達回過頭，看見段紹平惶恐的面色，略略有一些奇怪。這個殺人無數軍閥跟前的副官，竟然也會害怕？
「看什麼東西？」
「有個房裡找到點東西。」
「什麼東西？」
「人皮！」